陳稟長說完程彥也站出來了,說道:“是的皇上,為臣也造成陳老國公的意思,靖王溫良恭儉,絕對不是忤逆之人,還請皇上明查!”
駱鳳澤在朝廷里結交的大臣不多,他們兩個說完之后許久沒人說話。
站在文臣班里的許文渺猶豫了半天還是站出來說道:“是的皇上,臣也是這個看法,靖王是否有做下此事臣不敢斷定,但此事確有許多蹊蹺之處,還望陛下查明!”
駱寰初勉強平息了一下怒氣,道:“好,既然他拒不承認,那就查好了!此事便交由你們刑部查明!”
許文渺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出來說句話,皇上就把這個重擔扔到自己頭上來了。可是沒辦法,剛剛話已經說出去,現在皇上讓查,自己根本無法推脫,便只能領旨,和其他刑部官員一起應道:“是,臣等領命。”
雖然駱寰初讓徹查此事,但是卻沒打算輕易放過駱鳳澤,轉頭說道:“來人,把靖王押回府去,從即日起封閉靖王府,沒有朕的準許,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
眼見已經誤會到這樣,駱鳳澤知道再辯解也不會有用,只會惹得父皇更怒,只好低頭說道:“是,皇兒領旨謝恩……”
陳稟武悄悄向堂兄陳稟常看了一眼,默默地帶著人把駱鳳澤押走了。
駱鳳澤被押出去后駱允澤也從地上起來站到自己的位置去,低低的垂著腦袋,看起來像是為駱鳳澤擔心,實際上心里不知有多痛快,暗道藤晉這一計使得好,如果把忤逆的大帽子給駱鳳澤扣實了,那他可就真是徹底完了,只可惜這事是被父皇弄到刑部去了,不然如是交給蔣席,那駱鳳澤可真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里駱寰初的目光又投到肖震山身上,說道:“來人,先把他的綁繩解開。”
兩名殿前武士走上前來解開肖震山身上的繩子后又退了下去。
駱寰初說道:“既然假秘旨和尚方寶劍的事無法確定,朕便暫時先不追究你,你且把兩軍陣前的情況說一下,讓讓朕與眾位大臣有所了解,也好商議對策。”
這時的肖震山也是頭的冷汗,他才是所有人里最緊張的一個,紅口白牙的誣陷皇上的兒子,若真被查出來有九條命都不夠丟的,直到駱鳳澤被押出去,他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來一點。在心里想到,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真的查下去難何不會露餡,看來自己還是要想辦法保命才是真格的,說不得還是得立功啊,只要有功勞在身,就有和皇上說話的底氣。
想著說道:“是,皇上,末將覺得寧國兵雖然勇猛,可是卻未必是不可戰勝,一來他們兵力有限,每攻陷一城便必要派人駐守,所以作戰的兵力便越來越少,再者他們即不熟悉晟國的地勢,也不適應我國的氣候,更不受晟國百姓擁護,行兵者最為重視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點他一點不也占,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末將此次兵敗完全是意外,若皇上能再給末將十萬大軍,末將敢保證一定把寧國軍殺得落花流水!把穆兆延的人頭親手提到皇上面前!”
要說這家伙的宣武將軍也不是白當的,分析起敵起來頭頭是道,他這一說之后不只駱寰初的信心大增,就連滿朝文武的腰桿子也不自覺地挺直了。
駱寰初手扶著椅背坐在那里思忖起來,審視著肖震山說道:“再給你十萬大軍……這次的十五萬人都已經被你給朕丟了,朕拿什么再信你?”
肖震山把腰桿子一插,跪在地上抱拳道:“皇上,這次乃是意外,寧國大軍來襲之時末將已經被李將軍所傷,根本沒能力統兵,不信皇上請看……”
說著他把胸前的衣服往開一扯,露出胸口上長長一道傷痕,那傷痕上還結著痂,看起來恐怖。不過他這道疤卻不是什么被李忠所傷,而是在兩軍陣前被敵將傷了,正因為他受傷之后逃跑,所以才被寧國軍乘勝追擊,以致晟國軍大敗。
不過他此時露出傷痕來卻更證明了他剛才所言的真實性,也為這次兵敗又找了一個好借口,駱寰初和大臣們更加相信起來。
駱寰初看完之后對他的態度又平和了幾分,說道:“看來你在兩軍陣前果然沒少吃苦,也罷,此次其實也是朕的失策,不應該讓兩將同時帶兵,沒有高低之分自然誰也不服誰……”
說著又看向群臣,道:“肖震山再次請命,各位愛卿覺得此事是否可行?”
大臣們又不說話了,這位要是從來沒出過戰也行,眾人還敢賭一下,可是他剛剛兵敗逃回來,無論因為什么原因,敗了就是敗了,如果再支持他出戰,再敗的話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旁邊的駱允澤站在那里眼珠直轉,想了想走出來說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可行,且不說之前肖將軍戰敗的原因,即便是從統兵經驗和對穆兆延的了解上來說,也沒有比他再合適出戰的人選了了,所以兒臣支持他再次出征。”
駱寰初的眼睛冷冷向兒子掃了一下,說道:“他上次出征可就是你推薦的,可是卻大敗而歸,這次你又推舉他郵戰,若是再敗了怎么辦?”
駱允澤把牙一咬、心一橫說道:“若肖震山再敗兒臣愿與他同罪!”
他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都是一驚,沒想到太子竟然這么有魄力,這樣全力保舉肖震山。
跪在地上的肖震山更加感動,兩眼灼灼放光地看著駱允澤,道:“末將謝太子的厚愛,這次末將就是算拼掉腦袋也要把寧國軍打出我們晟國去!”
駱允澤的這種表現頗讓駱寰初滿意,拍手贊嘆道:“這才是我晟國儲君該有的氣,看來父皇果然沒選錯人!好,那朕就還派肖震山領軍,再次前往邊疆御敵!唔……不過卻也不能只讓他自己去,還要再派個監軍才行,眾位愛卿看派什么人合適啊?”
這次眾臣倒是說話了,只是七嘴八舌了半天也沒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駱允澤剛剛的做法得了父皇的表揚,便來了個趁鐵,上前說道:“父皇!既然眾臣們推選不出合適的監軍人選,那便兒臣去了好!既然兒臣愿與肖震山同擔罪責,那么征戰之事兒臣便也應監管!”
他的話一出幾個與他親近的大臣連忙反對,蔣席站出來說道:“太子不可啊,太子貴為儲君,怎么可到兩軍陣前冒險,萬一、萬一出現差池該如何是好!”
藤晉也道:“太子不可魯莽啊,兩軍陣前實在太過危險!”
駱允澤打定主意要去,根本不聽兩人的勸告,說道:“正因為我身為儲君,在國家有難的時候才應該身先士卒,若我等都在京城茍且偷安,領略享樂,那兩軍陣前的兵士們哪還有心思打仗,晟國的軍民百姓都在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我又為什么不能!畢竟是父皇的天下、要傳的是祁家的子孫后代!”
他的一番話講慷慨激昂,令人熱血沸騰,極棋振奮。
駱寰初更審美觀點他感動到,站起身從臺階下走下,扶著峭的肩膀說道:“皇兒啊,看來父皇從前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我兒竟然這等氣慨、這等擔當,好!那父皇就任你做此次西征的監軍,和肖震山一起領兵出戰!”
“是,皇兒定不負父皇所托!”
西征的人馬就再一次定下來,原本回來送死的肖震山竟然神奇又一次成為主帥,等著再次集軍馬之后出征。
這次漫長的朝會總算結束。
朝會散后程彥沒有回家,直接來到展紅菱處。
展紅菱見舅舅竟然一身官服到訪,請到廳里落坐后奇怪地問道:“舅舅,你這是作什么,怎么穿官服來的?”
程彥說道:“我這是才從朝中下來,想來告訴你一聲,靖王出事了!”
展紅菱一愣,道:“靖王出事?他能出什么事?”
在她起來駱鳳澤可是皇上的兒子,駱寰初又對他那樣寵愛,就算不小心殺個人也沒什么大不了吧,再出事能怎么樣。
“于上懷疑靖王有謀反之心,現在被圈禁了,皇上正命刑部在查此事!”
展紅菱瞠目結舌,驚訝地問道:“舅舅你說什么?靖王怎么可能謀反?是不是皇上搞錯了?”
程彥說道:“我看多數是搞錯了,可是現在卻根本無法說清,皇上這次是真懷疑了……”
說著他就把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展紅菱聽完坐在那里好久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說道:“這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皇上怎么能這么糊涂,不只相信那肖震山的話,竟然還派他再次出兵,這種了陰險小人怎么能統率三軍呢!”
程彥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此人是太子推舉的,皇上今天又對太子格外贊賞,誰若敢阻攔,不只否定太子的能力,也是在和皇上作對,除非說話的人自己有剿平寧國軍的本事,不然在這種時候胡說八道,都有被斬首的可能!”
展紅菱道:“既然是皇上和太子的決定,別人確實管不了,可是靖王這也太冤屈了!”
程彥道:“當然冤屈了,只是那贓栽得巧妙,竟然把靖王早年用的過匕首找出來了,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若不是裕國公我們幾個求情,沒準當場就要定罪了,唉,幸虧他是皇上的兒子,皇上還能有一點理智,把他圈禁起來徹查,眼下看不至于有性命之憂了,但日子肯定不好過,希望刑部能趕緊查清事實,還他一個清白,讓皇上早點放他出來吧。”
展紅菱道:“謝謝舅舅來告訴我這件事,我這就去找秦昭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到靖王的。”
程彥道:“好,你去吧,我也該回去了,一天沒回家,你外公和你舅母要擔心了。”
說完他出棋苑回家,展紅菱便和他一起出門去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