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搖頭輕笑,接著道:“我只是說也許。此外,這丹藥需要你施展萬枯靈配合,并同時服用魔生丸。而且,必須在你魔氣最為充沛之際施展,并且要盡量多地注入魔氣,堅持至少一個時辰。至于魔生丸,則每半個時辰服用兩粒。如此,或許有救。”
“我的萬枯靈并不嫻熟,可否有勞前輩?”杜軒此刻心中難得歡喜,以前口中的“曾老賊”竟然也已變?yōu)椤扒拜叀薄?
曾老自然注意到杜軒口吻稱呼的變化,心中微微一愣,旋即便笑道:“此法,無關(guān)萬枯靈嫻熟與否,只要能夠施展便可。”
“經(jīng)脈萎縮,是因為經(jīng)脈內(nèi)沒有武氣和魔氣的存在。所以,唯有設(shè)法重新喚起龍萬山經(jīng)脈內(nèi)的魔氣,方才有一線可能。而你體內(nèi)經(jīng)脈魔氣異常渾厚,應該可以堅持施展萬枯靈一個時辰以上,再配合我的丹藥和魔生丸,也許就會有用。”
“拿著!”曾老翻手拿著一個小瓶,朝著杜軒拋了過去,又道,“記住,此丹藥天下僅此兩枚,老夫也無力再煉制。所以,若是第一枚失敗,你切莫再試,說明你如今的修為還不夠。好生留著第二枚丹藥,待得你真的幸運突破成為魔圣,再試也不遲。”
“至于,杜府之事,老夫也實感意外,沒想到沙王宗和唐幫如此心急。放心,老夫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讓他們吃點兒苦頭的!”
言罷,曾老便不再理會杜軒,徑直飛身離去。
曾老讓沙王宗和唐幫吃苦頭?杜軒疑惑不解。曾老現(xiàn)在的魔斗實力,還不一定能強過自己,他憑什么敢如此大放厥詞?
不過,如今得到丹藥,又有新的更厲害的魔兵器等著自己,血海深仇有望得報,龍萬山也有望重新修煉,杜軒的心情好了許多。
只不過,對于曾老剛剛最后一段話,對于曾老的身份,以及他為什么如此不遺余力地幫助自己,杜軒心中始終困惑不已。曾老口中的“魔修大業(yè)”到底是什么?魔谷覆滅,也不見他返回魔谷主持大局,甚至也不見他有任何傷心。
杜軒想不明白。
本來,杜軒是想爬上后山出一身汗,再修煉魔斗,試圖減輕心中的傷痛??墒?,曾老的突然現(xiàn)身,又讓他毫無心思修煉魔斗。如今的重中之重,似乎又回到了修為。只要修為再進一步,便有望幫助龍萬山,也方能更加嫻熟使用新的魔兵器,手刃仇敵。
下山回到府中,首先見到的是妹妹杜星。
十數(shù)年不見,杜星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女孩,而是二十四歲的法六境武修者。天賦之高,也只不過略遜于當初的杜軒,比如今的杜羽木還要更勝一籌。
不過,對于兩年后的盟主比武大會,杜羽木仍是第一人選。加之杜之土坐上府主之位后,大肆打壓杜之木的嫡系,扶植培養(yǎng)自己的嫡系,還有杜鵬飛和杜羽木。所以,在府中,杜羽木的地位無可撼動。
同父親和妹妹一起用過早飯,杜羽金這些當初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前來看望杜軒。
這么多年過去,當初的少年們都已長大,甚至很多都已成家生子。但是,論親近,杜軒還是對大哥杜羽金最有好感。
杜羽木也過來了,以杜城副城主的身份,趾高氣揚地來探望杜軒。
“小軒子!哈哈,可好多年不見了!”杜羽木氣宇軒昂,身后還跟著兩個護衛(wèi),大聲道。
不過,很快,杜羽木一拍額頭,夸張道:“哎呀!可不能再叫你小軒子了,如今你可是魔谷谷主,該叫你杜谷主才對。哎,瞧我們幾個,還是你最有出息,我才不過是杜城的副城主,你卻已是魔谷的谷主了?!?
雖然杜羽木是在搖頭嘆息,但卻絲毫沒有羨慕杜軒的意思,卻更像是取笑。
“羽木,弟媳怎么沒來?”杜羽金見狀,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說道,“軒子還從來沒見過嫂子呢!”
“哼!別提她,要不是看在為我生了個兒子的份兒上,早就一劍殺了她?!倍庞鹉抉R上變了臉,哼道。
杜軒不解,聽不明白,正要轉(zhuǎn)頭問旁邊杜羽金,卻聽杜羽木又望著他笑道:“對了,小……哦!不對,是杜谷主。今夜我在家中設(shè)宴,為我兒子周歲慶生,你們都來,正好給我杜府沖沖喜氣?!?
眾人已經(jīng)習慣了杜羽木的驕奢跋扈,可杜軒卻是心中不爽。如今杜府剛遭大難,但這杜羽木卻還有心思為他兒子辦什么周歲宴。而且,話語中,還自稱“我杜府”,儼然已是下任杜府府主的作派。
杜羽木很快就離去,告稱城中事務(wù)繁多,他這個副城主只是百忙之中抽空來看看杜軒的。
如今杜府雖好過當初被一把大火燒毀的魔谷好得多,但也稱得上百廢待興,杜府眾弟子也確實忙碌的很。其他人問了問杜軒這十多年怎么過的,便也相繼離去。
杜軒也沒有閑暇功夫修煉,先是在父親和妹妹的陪同下,前去杜府祖墳拜祭母親,拜祭爺爺杜之木和師傅杜之火。
而后,杜軒便前往魔苑,找到杜子偉。雖然不能煉制當下最為緊缺的丹藥,但還是可以施展煉脈術(shù),幫忙為受傷的弟子療傷。
酉時三刻。
杜羽木的大院卻是一片喜氣,與杜府的沉重格格不入。杜之土簇擁著兩位武門長老,也親自前來道賀。
杜府遭襲,損失慘重,唯有杜之土和杜羽木似乎并未有太多傷悲。
剩下不足三十人的暗護衛(wèi),失去了杜之木這個老府主,便只得以杜之土這個府主為首。如此說來,杜之土卻是趁此機會穩(wěn)固了杜府府主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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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軒同父親杜鵬宇和妹妹杜星一起,帶著賀禮來到杜羽木的大院。
這座宅院占地極廣,絲毫不遜杜鵬宇那座大院。院中沒有張燈結(jié)彩,但諾大的庭院還是擺了足足十桌山珍海味。而在正堂,還有兩張紅木大桌,坐著杜之土等人。
當杜軒走進正堂時,并未見到杜羽木以及他的妻兒,而是杜鵬飛在大堂招呼接待。畢竟杜鵬宇是杜府二代直系弟子,也是老府主杜之木的親生兒子,所以,杜鵬飛還是把杜軒他們?nèi)艘黄鸢才旁诹苏玫拇巫馈?
“鵬飛,今日是你孫子周歲,怎么不見你的孫子,也不見你的兒子兒媳。”杜鵬宇送上賀禮,便隨口問道。
“令蕓不愿出來,羽木叫她去了?!倍霹i飛搖頭說道,有些無奈。
今日從父親杜鵬宇的口中,杜軒已然知道,杜羽木的妻子王令蕓乃是沙王宗宗主王峰的孫女,此番沙王宗和唐幫攻打杜城,王令蕓的身份自然尷尬。而且,杜之土以她的性命要挾王峰,卻并未湊效。想來,王令蕓如今亦是傷心得很。
“杜谷主!”涂老認出杜軒,忙站起身來,招呼道,“今天一早便聽聞杜谷主回府,果不其然。”
杜軒循聲望去,認得那兩位老頭,正是武門的長老。三并兩步走上前,拱手笑道:“原來是涂老、賀老,晚輩多謝兩位和貴門鼎力相助!”
“杜谷主說的哪里話,亦莫稱晚輩啊?!辟R老伸手抬起杜軒的手腕,說道,“來,這里坐。”
賀老不由分說,便拉著杜軒在旁邊坐下。
雖然杜府上下如今并不待見只是區(qū)區(qū)魔修者的杜軒,但他怎么說也是魔谷谷主,武門長老是絕不會不懂禮節(jié)。
“噢,對,對,快坐。”杜鵬飛恍然大悟,竟然忘了杜軒如今已是魔谷谷主的身份,趕忙招呼著杜軒在主桌坐下。
“哈哈,兩位長老不說,老夫還差點兒忘了,軒兒如今已是魔谷谷主。哎,最近杜府太糟心,我這把老骨頭經(jīng)不起折騰,記性也不好咯?!倍胖凉首骰腥?,拍著額頭笑道。
這時,正堂外響起嬰兒的哭聲,接著便見杜羽木邁著大步走來,望著兩位武門長老,介紹道:“涂老、賀老,這是我的兒子。賤內(nèi)不懂事,連個孩子都哄不好,叨擾了兩位長老啊?!?
杜軒沒有聽清兩位長老在客氣地說著什么,也沒有聽清如何應付著稱贊著什么,只是雙眼睜得老大,表情呆滯,震驚地死死盯著抱著嬰兒的那個女子,也就是杜羽木的妻子,沙王宗宗主王峰的孫女王令蕓,竟然就是云玲!
就這么一瞬間,無需任何蒼白的言語,杜軒的心中,就什么都明白了。
難怪王令蕓在得知杜軒的身份后,便不再蠻橫地挖其眼珠。難怪她會匆匆而別,不向前來尋找她的沙王宗弟子介紹杜軒。因為,云玲便是王令蕓,十三四歲便與杜羽木定親。她不是什么沙王宗境內(nèi)小門派的弟子,而是堂堂沙王宗宗主的孫女!
這一頓飯,腦袋迷糊的杜軒不知道是怎么扛過去的,一直都是埋著頭,不敢看王令蕓一眼,甚至不敢看任何人。很多人以為杜軒見到堂哥杜羽木已抱得兒子,又位居杜城副城主,自愧不如而汗顏。
王令蕓一言不發(fā),如同眾人預料般,當然也沒有人會主動跟她說話,只是偶爾瞟了眼杜軒,眼中流露著復雜的情感。
可是,杜之土卻是看出了些許端倪。雖然他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杜軒與王令蕓定然不一般,此前估計也定然認識。
一日后。
杜之土隨兩位武門長老前往武門,參加東盟長老大會。
至于杜軒,決然無法在杜城待下去了。雖然可以回到魔谷盡快修煉,幫助龍萬山早日重新開始修煉,但杜軒卻先選擇了孤身前往蠻荒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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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第五卷結(jié)束,明日開始熱血沸騰的第六卷:盟主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