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把阿澤按的鬆了心神,睡著了。
“主子。”竹清熄了香爐,低聲喚道:“高全來說,今天二皇子去槐親王府了。”
二皇子蕭澤溢是二月裡被皇上昭告天下公佈的身份,如此一來,是徹底和槐親王沒什麼關係了,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血緣這種關係,不是說說就能斷的。
“嗯?他去做了什麼?”紅景從牀上下來,重新攏住頭髮:“我剛纔給你頭髮,你可熬煮了?”
“熬煮好了。”竹清先回了這一句,又壓低聲音說:“不知那二皇子做了什麼,但槐親王病了。”
“是稱病了,還是真病了?”
紅景倒不意外,就槐親王那身體,經過前些天那洗禮,不一病不起已經很好了,這要是情緒起伏太大,就他那年紀,想也不好過。
但她這問題,竹清回答不了:“不知道,高全沒說。”
“高全呢?”
“已經回去了。”
高全來回話還是傍晚時候,這會兒已經入夜了,早就回去了。
紅景挽起頭髮,這次沒用那扁刀,只戴了那支大針,握了袖裡劍:“這美人眸,一直閉目不睜,也是可惜的,我今日帶著,若不用最好,若是用得上,也不會弱,我從後門走,竹清你守著王爺,菊芬你守著外間。”
說著話她往外走,看到兩個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伸手:“不用說了,守著就是,長青修竹,你們兩個誰能打?能打的跟我一起去,保護一下我,另一個,守著這道門,我沒回來之前,誰也不能進。”
“是。”修竹應了一聲立在門外。
紅景撇了一眼長青:“去換身黑衣,跟我走。”
……
長青有些緊張,他雖然不是頭一次夜裡出來,但是頭一次跟著紅景一起出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無論哪種都讓他提心。
“主子……”
眼看到了槐親王府正門,他一開口就被打斷了:“別說話!從後門進,跟上。”
紅景說的後門,就是她的院子那道門,以前那名爲羣芳的青樓的後門,現在成了她那道院子的門了。
長青以爲就是走進門裡就行了,然而並不。
紅景翻牆。
……
早說翻牆,在那邊也能翻啊,長青眼看到真像,眼淚差點掉下來——他也能翻牆的,不用刻意找這麼低的牆給她,因爲紅景利落的翻過去之後說:“這邊還有能踩的地方,你上來吧,沒那麼難。”
這麼貼心的主子,爲何就不能先問問?
長青把那能踩的地方毀掉,以免有賊順勢而入,然後他才翻上牆頭,動作麻利。
紅景示意他跟上:“你練過嗎?”
“主子,這個問題,回去再說,前頭有人。”長青低聲提醒,已經走在她前面了。
不用再問,確實練過,紅景伸手搭在他肩上:“沒事,我們從上面走,不和他們碰面。”
上面?
長青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上面,紅景已經縱上牆頭了,順著牆頭往樹上走,然後就沿著過去,走到了那棟樓上。
……
長青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然而他不能這麼過去,一個人不要緊,兩人的動靜太大,眼看著那邊的人就要過來了,他往角落裡一蹲——身上一身黑,用胳膊擋著臉,又在陰影裡,真是天時地利。
紅景回頭沒看到人跟上,就知道他是自己躲了。因爲那些人打著燈籠,走過那邊是能看見的。她也不去管,長青不傻,自己能脫身,她已經到了,進去趕緊了事。
聽著屋裡的水聲,紅景耐心的坐在窗臺上等著,等到水聲停人影動,她才說:“王叔,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槐親王剛從浴桶裡出來,就聽到了紅景的聲音,他頓時一抖,急忙披衣。
紅景嗤笑:“你怕什麼?就算看了你,也沒幾兩肉,趕緊的,別讓我再等了。”
她已經等了一會兒了,這話說出來就是這個意思,槐親王急忙穿好衣服從裡間出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你還在洗的時候,我聽了一會兒了,怎麼,還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紅景從窗臺翻進來:“我是從後門進來的,沒人看到,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來過。”
“你是爲了蕭澤溢來的吧?”槐親王把溼發攏在腦後:“他不是我兒子。”
“我不管這個,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身體,畢竟前幾天我也不舒服,沒辦法顧及到你。”紅景說著,伸手就要扣他手腕。
不知他如何做想,那手明明伸著,忽然縮回,紅景抓了個空。
他背手在後:“本王身體沒事,你若有這心意,幫蕭澤溢看看。”
“呵,誰剛說的不是自己兒子啊?不是擺明態度要撇清關係嗎?”紅景冷笑:“還真是愛的深厚啊,怎麼,你要爲他鋪路?他那小身板,受不住的。”
說話間,伸手直接扣了他的肩頭,強行把他手臂拉出,直接扣在手腕上,那強有力的心跳,完全出賣了他。
難怪他敢直接吃,他是算準了紅景會救他嗎?
“這纔是你,你到是個有運氣的。”
紅景就說嘛,有些地方那麼違和,遠不是精分引起的,他卻正好利用精分做掩護,讓她看不出來。她都看不出來,還有幾個能看出來?
他倒是身體不錯,不會短期內死掉,但蕭澤溢,是真是命不久矣,這真是父子,父長子消。
“我不瞞你,你幫我一個忙,我給你一出寶藏。”槐親王眼看瞞不住了,索性不瞞了:“我是不要緊,但蕭澤溢是真的,只要你救他,十載二十載,多活一年,我都會給你一處寶藏,我知道許多藏寶的地方!”
不能認,但擋不住他的感情和心。
“你不是有救命的藥嗎?還用我救?我不殺他已經是好的了,你明知道,皇上賜藥是因爲我受傷了,會留疤,你偏還和我搶了一顆,你以爲我會感謝你試藥之恩?”紅景甩手,就算她的手完好,那藥也是她的,她說了算。
槐親王咬牙:“若他能活,我爲你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