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女子實在意外,這人是誰啊,進來的莫名其妙不說,而且這隨意的,就像是她家一樣,可這裡,是她自己的院子,而且很確定,府裡沒有這個人。
但她卻沒法問,不是不想問什麼,而是對方氣質太強,她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對方換好了衣服,扭頭衝她一笑:“謝謝你的衣服,很漂亮,繼續麻煩你幫我個忙,城主夫人呢?”
城主夫人……
“我就是。”她手指向外面,話卻是這麼說的。
紅景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夫人?那……城主的寵妾呢?”
“剛纔在外面暈倒的了。”
她說這話時自己心裡是崩潰的:她爲什麼這麼聽話?
紅景自我介紹了一下,隨後伸手拉她:“既然要幫忙,那就幫到底吧,我先謝謝你。”
“我不跟你去!”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立刻甩開紅景的手:“我不認識你!”
……
都到這一步了,她認不認識並不重要,紅景繼續伸手拉她:“要麼你和我一起去,要麼我讓男人扛你過去,你自己選,反正外面那個寵妾,是一定會被扛走的。”
“你……”她又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夫人是很萌的樣子,真是相當可愛了,紅景都不忍心動她了,好言相勸:“我是真心想讓你少受點兒罪的,你要是配合點兒,會更好。”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她瞪著無辜的大眼。
紅景覺得自己快被她這無辜的模樣給萌化了,真的回答了她:“因爲我可以保護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她像是湍急的小溪,快速不安起來:“你到底是誰?”
“廢話真多,我耐心用完了,”紅景伸手拉她:“不走也得走。”
沒帶迷幻的藥物,她也沒法子,只能用強的了,這女子瘦弱弱的,還挺有勁兒,紅景反手一巴掌:“走不走?”
“啊!——嗯嗚嗚……”
她只覺得手臂一陣劇痛,頓時驚叫出聲,卻被早有準備的紅景給捂住了嘴,直接往外拖。
上臂上穴位不少,多數按壓都會很疼,紅景雖然沒帶什麼藥物,但她手裡劍是不離身的,剛纔也是用的劍柄,那可比手勁兒大多了。
城主夫人這麼嬌弱,真是太合適了,但看樣子身份不太貴重,而外面被她放倒的寵妾,真是高大壯實,她帶上很辛苦的,卻也沒辦法,只能拖上——用繩子綁了肩頸的地方,紅景拖拉著走。
城主夫人人不安生,想要趁機掙扎一下,紅景真惱了——不識哄的人就別想有好果子吃,看她可愛已經多哄了一陣了,還這樣。
“這上面可是淬了毒的,你試試。”
袖子一捋,露出美人眸,寒光泠然,從她眼前到頸上,劃破了點兒表皮,血只是滲出來些許。
“啊……”
“別叫,情緒起伏和劇烈運動會加速毒發的。”紅景打斷她,反手收回,抓緊了她的手腕:“快點兒帶路,就算不加快,毒發的時間也是半個時辰之後,你那麼想死嗎?”
“不……”她不想死,但如果沒有城主的庇護的話,她想活也是不成的……
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被拉著往前了,而且身上還被套了一根很重的繩子。
……
城主的狀況更慘烈一點兒,蕭澤琰可沒有紅景這麼好的脾氣和耐性,他不說,那就用刑。
別的不說,私刑上,蕭澤琰也是見過不少的,聽說的更多。
紅景把人拉過來,推了一把城主夫人:“這位就是夫人,”然後把那昏迷的也放了點兒血:“這位,是寵妾,剛纔我去的時候,寵妾正在打夫人,不過,說不定是他們的樂趣呢。”
蕭澤琰看了一眼:“辛苦你了。”
“咦?你怎麼會這麼說?”
紅景疑笑了一下,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這城主,雖然辦事不怎樣,但對感情,還真是挺深的,本王決定,讓他和所愛之人,死之同穴。”
蕭澤琰說著,看了那城主一眼,被塞著嘴巴的城主,身上血污厚重,但被困於椅子上,只能嗚嗚啦啦的表達一些難以理解的意思。
“不!不要!你們不能那麼對我!”
城主夫人忽然哭喊,但隨即她就不敢喊了,懼怕的看著紅景——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她很冷靜的,不激動,不激動……
——這樣,就能撐到解藥到手的時候了。
想法是很好的,只不過——她忘了紅景從沒說過要給她解藥,因爲紅景沒用毒,她若真是死了,那就不是被毒死的。
紅景被她這小模樣惹的直笑,伸手指了一下:“城主夫人的求生欲很強啊,你還有什麼趕緊問,我看看這府裡有沒有好東西,一會兒在大門口見。”
蕭澤琰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這就是你說的反差萌嗎?”
“算是吧,我先去了……這個給你防身。”紅景要走的時候,在腰裡摸了一下,把一個香囊遞了過來:“裡面有東西,用起來很方便。”
“你慢點兒。”
蕭澤琰接了,又交代。
“這偌大的府裡,沒有主子,還能翻出什麼浪花?我會小心的。”
紅景點頭,她知道尋寶是有風險的,畢竟也不熟悉,而且要是有密事什麼的,想想就好刺激啊,她還沒見過幾個呢,除了皇宮裡的。
……
但這城主斂財不多,而且放的也不隱秘,更沒有什麼密室暗道之類的,那個庫房雖然難找了點兒,到門一開,裡面就全都呈現了。
“明明看到這麼多好東西,爲什麼我會有種失落感?”紅景擺手扇了扇口鼻前面的塵氣,拿出帕子遮了半面,自言自語:“這裡的東西,也不見得多好,倒是能看出這人的品味,真是夠粗鄙的。”
真金白銀佔了半屋子,這有什麼好的?
這是夠夠的,這人愛文尚學,竟是連半點兒神兵利器都沒有,文房四寶一堆一堆的,戒尺十幾把,紅景漫不經心略過,眼角餘光掃到一片雪亮,急忙重看過去——什麼會反光?
心裡想著不要是鏡子,移開那上面的畫軸,鬆了口氣,確實不是鏡子,但具體是什麼,她卻是不認識——
一方素帕,就是純白的,一點兒花紋都沒有,旁邊是一把團扇,也是純白的,不知放了多久,竟然一點兒都沒落灰,看上去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