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燁似乎在緹麗莎身上看到了殷落晚的影子,雖然是殷府大小姐,但殷落晚罵人的功力可一點也不輸給街上那些潑婦,而且是動不動就擄袖子,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有時候單純得像個孩子,有時候深沉得像六十歲的老人。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她的臉上會出現什么表情,永遠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也許這才是她那么吸引蕭玄燁的原因,蕭玄燁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緹麗莎,緹麗莎的臉瞬間就紅了。
“你在看什么?”緹麗莎好奇的問。
“沒什么,你別去了,別給我添亂。”蕭玄燁說完就出去了,緹麗莎一跺腳,添亂,我還會武功呢?
雖然蕭玄燁不讓緹麗莎上戰場,但緹麗莎還是義無返顧的偷偷跟了上去,當然,不過是打扮成一個士兵的模樣,混在軍中。
“蕭玄燁,我還以為你是個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呢!”慕梓瀧騎在馬上洋洋得意的看著蕭玄燁。
“手下敗將,也敢在此放肆,燔照是沒人了嗎?”蕭玄燁打量著慕梓瀧,眼里,口里都是蔑視,緹麗莎心里自然是高興的,真沒想到蕭玄燁也挺會罵人的。
“看招。”慕梓瀧提著槍就刺去,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次他特意選了槍就是想在長度上占優勢,見蕭玄燁似乎沒反應過來,緹麗莎有些驚訝,竟不顧一切飛身上前,用身子擋住了蕭玄燁。
若不是蕭玄燁眼疾手快,將她拉開,恐怕在蕭玄燁面前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你做什么?”蕭玄燁呵斥道。
“我怕你受傷。”緹麗莎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蕭玄燁,蕭玄燁哭笑不得。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趕緊回去。”蕭玄燁說完將緹麗莎遞給了身后的副將,讓人硬生生逼著緹麗莎退到后面。
“真沒想到,堂堂南宸皇帝竟然還要個女人給你擋槍,哈哈哈!果然傳聞沒錯,蕭玄燁是靠女人的。”慕梓瀧哈哈大笑,像是扳回一局,因為知道打不過蕭玄燁,慕梓瀧最終還是退兵了。
不過,這件事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事。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蕭玄燁是個懦夫,是個只會靠女人的懦夫。
蕭玄燁營帳中,緹麗莎躲在一邊,不敢看蕭玄燁,蕭玄燁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后果?”
“什么后果?”緹麗莎撇了撇嘴,依然不敢看蕭玄燁。
“如果你出事了,南宸和鈷藍還要怎么合作?到時候南宸就是四面受敵,如果南宸被滅,鈷藍還能存在嗎?”蕭玄燁直直的瞪著緹麗莎,緹麗莎本以為蕭玄燁是關心自己,心里還挺感動。
現在一聽,蕭玄燁竟然是擔心影響了鈷藍和南宸的合作,緹麗莎看著蕭玄燁,氣得不行,隨后說了句:“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應該保護你嗎?”
蕭玄燁沒想到緹麗莎會說這樣的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來她已經將自己當做她的丈夫了。
“公主。”蕭玄燁想要解釋,緹麗莎卻伸出了手。
“我明白,是我自作多情。”緹麗莎說著便沖了出去,到了外面,緹麗莎捂著胸口,還好找了個完美的借口,不然還不知道要被蕭玄燁訓成什么樣呢!可是,自己剛才說那話的時候,心里分明有些觸動。
是,她是喜歡上了蕭玄燁了,可是蕭玄燁喜歡的人是殷落晚,緹麗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雖然不情不愿,還是轉身進了軍帳,想到綠清容,她就有些害怕,倒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得難看。
蕭玄燁本是要責備緹麗莎的,但聽緹麗莎說了那樣的話,自己心里只有內疚和不安,至于責備卻是說不出口,只是讓人更好的保護緹麗莎。
緹麗莎往里走,蕭玄燁往外,緹麗莎直直的看著蕭玄燁,本想說幾句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蕭玄燁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徑直從緹麗莎身邊走過了,緹麗莎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似的,就像小時候失去自己養的那只貓一般。
這種感覺,緹麗莎只覺得心里有些難過,甚至有點想哭,但卻哭不出來,人到傷心處是哭不出來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殷落晚,或者說有什么配不上蕭玄燁的,他到底愛誰?還是說他根本誰都不愛?
殷落晚坐在房間里,等著人來送飯,也許她可以跟著那個女孩一起出去,看樣子這個女孩對這兒蠻熟的,而且她好像是個不會武功的人,自然聽不到自己跟在她身后,對,就這樣。
雖說這里的日子還不錯,但她必須要趕過去將自己掌握的資料告訴蕭玄燁,這樣才能阻止兩國爭斗,所以于公來說,自己還是先放棄這小日子,去找蕭玄燁說清楚才是真的,國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殷落晚草草的吃了幾口,那女孩便問殷落晚:“小姐吃好了?”
“恩,收了吧!”殷落晚說,一雙眼睛卻不動聲色的盯著女孩,等到女孩收拾完畢,走出去后,她也悄悄跟著走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裝作自己在屋里的樣子。
門外,又有無盡的琴音,殷落晚只顧跟著女孩走,不知不覺的,卻走到了另一處院子,只見院子中有一個人正在彈琴,這人佝僂著背,全身發著惡臭,一雙彈琴的手又黑又細,就像雞爪子似的。
等殷落晚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已經不見了,方仇安還在彈琴,殷落晚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閉上眼睛認真聽著,看樣子。這個人是個高人,自己要想逃出去,簡直太難了,還不如看看這人到底想怎么樣,也許是抓錯人了呢?
而且,自己來了這幾天,這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自己,也不像要對自己下黑手的樣子,等著看吧!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方仇安沒有想到殷落晚竟然如此坦然,面對一個陌生男子,她就這樣躺在長椅上,在樹蔭下曬著太陽,聽著琴聲入眠,他的手不由得的顫抖了一下,她是信任自己的?哪怕她根本不認識自己。
殷落晚細細觀察著,見這個人神色有異,心中越發對他的身份好奇起來,這個人,自己好像認識的。
“進屋休息吧!”方仇安沙啞著聲音說,此時秦盛已經停了,殷落晚睜開眼睛,只見這人蒙著臉站在自己不遠處,想靠近,似乎又怕些什么。
“是你帶我來的?”殷落晚問,方仇安并沒有否認,而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殷落晚點了點頭,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