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一切,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那第四個人是個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絕頂高手,高明至連其氣息和足音都讓人無法捉摸!
葉孤鴻第一時間判斷,這個魔門青龍護法何青龍,必然是燕北、南宮刃等這種宗師級別的人物,內力修為甚至隱隱還在自己之上,
對付這等人已經十分棘手,何況對方身邊還有三個實力不亞于自己的幫手,葉孤鴻不敢有絲毫大意,第一時間縱身掠上一間廂房的檐頂,將全身氣息盡數收斂起來。
“蓬!”
仿佛是為了出氣一般,為首的那名丈二來高鐵塔般的巨漢一腳踹破內院的木門,硬生生自木門中心斷裂的窟窿洞口擠了進來,罵罵嚷嚷道:“老子就不信這群娘們走的那么干脆利落,竟然連半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
葉孤鴻聽了出來,這人正是先前那個破鑼嗓子。
隨后進來的是一位身著黑色紗質長裙的美貌婦人,梳著一個高高的貴婦髻,媚眼含春,嫵媚多情,顧盼間都似有種勾魂攝魄的媚意。
跟在美貌婦人身后的,是一名濃眉大漢,中等身材,手握一桿烏金打制的重槍,威風凜凜,器宇不凡,葉孤鴻猜測,此人正是楚羽口中那位魔門白虎護法褚柏虎。
而被其握在手中的那桿重槍,無疑就是傳說中將華山掌門華春秋釘死于華山翠云峰的風火無敵如意槍了。
最后踏入內院的,是一名形容枯槁的干瘦中年。
此人看上去約莫四十余歲年紀,面色始終冷漠如萬年僵尸一般,不含任何表情,若非是那雙偶爾還眨動幾下的眸子,恐怕不知者還真會將其當做是一具冷冰冰的僵尸。
魔門青龍護法何青龍,也是魔門身份僅次于魔尊丁乘風的第二人了!
不同于尋常那種橫練金鐘罩鐵布衫的人個個體魄雄壯威猛,這個何青龍怎么看,都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羸弱模樣,根本不像是橫練外功之人。
但葉孤鴻卻知道,當初楚羽對這位青龍護法的評價不假,這個人確實是金鐘罩鐵布衫橫練到登峰造極之境。
別的暫且不提,單說他那行動時,始終不多不少恰恰是一尺七寸的步履,還有那平穩至令葉孤鴻感受不到半點波動的氣息,就根本不是常人所能辦到的。
“老三,平時我怎么告誡你的,凡事都要冷靜,不可魯莽沖動。”
這個何青龍的聲音低沉至極,便也如他的人一般,聽上去不帶哪怕半分的感情波動。
“大哥教訓的是!”
丈二高的鐵塔巨漢垂首委頓地頹立一旁,明顯平時對何青龍這位大哥很是服帖。
“咯咯,”那黑紗裙的美貌婦人突然嬌笑一聲,聲音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勾魂魅惑之意,道:“顧三哥,叫你平日里不好好聽從大哥的教誨,這回挨訓了吧?”
鐵塔巨漢氣極,怒哼一聲,道:“花四娘,你少在那里幸災樂禍,你以為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處處勾搭青壯男子,采陽補陰,簡直就是個人盡可夫……”
黑紗美婦花雀俏臉一寒,冷笑道:“縱使老娘再怎么人盡可夫,勾引的也都是那些白干白凈的白面相生,像你顧玄武這種粗魯丑陋的家伙,給老娘**,老娘都覺得惡心!”
“賤人,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鐵塔巨漢一聲咆哮,渾身青筋暴突,“鏘”地一聲拔出后背的追魂刀,沖黑紗美婦惡眼想向,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跡象。
“怕你不成,老娘早就看你這個丑陋的家伙不順眼了!”
花雀袖口一展,兩條彩帶般的飛袖,突如勁矢一般飛出半丈開外。
“住手!”
卻是那個形容枯槁的老大何青龍看不下去了,及時出聲制止了蠢蠢欲動的二人,寒聲道:“有這勁頭,就去好好查查這些廂房,看看凌天碧帶領凌香分水閣的眾女離開前,有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是,大哥!”
看來這何青龍平素對其余三大護法嚴厲慣了,鐵塔巨漢和黑紗美婦不敢違逆他的意思,當下紛紛沖何青龍低頭認錯。
正當何青龍準備出口安排鐵塔巨漢三人的查房工作,驀地,就在這時,葉孤鴻清楚地瞧見這位魔門的首席青龍護法渾身一震,突然冷冷地道:“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呢?”
葉孤鴻第一時間意識到是自己暴露了,但還未等他來及動身,忽聽院外傳來一人的朗聲狂笑道:“何青龍就是何青龍,這分聽聲辯位的功夫,還真是愈發地爐火純青了!”
是他!
葉孤鴻心頭一震。
只見一雙目空洞、滿頭銀發的耄耋老叟,忽然便自院門處的房頂上現出了身形。
何青龍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如鷹,一瞬不瞬地盯著房頂上的那位老者,道:“幾年未見,沒想到玄神居然自甘墮落,做起了喜歡銜尾追隨的蟊賊勾當!”
沒錯,那背負雙手傲立房頂的銀發老叟,正是年前葉孤鴻在冷計霄的花圃內見到的玄神閻照功。
這個神四榜上唯一一名心腸歹毒奸詐狡邪之輩,當初利用奸計害的凌天碧中地葬草奇毒后,便即銷聲匿跡。
葉孤鴻原本還當這個老魔頭,是因為害怕凌天碧的報復,而尋某個深山老林躲藏起來了,沒想到對方如今竟然還敢在凌香分水閣出現!
不過瞧何青龍的態度,明顯這個玄神跟魔門四大護法不對付,所以葉孤鴻并沒有急著現身,反而好整以暇地藏在檐下,靜觀這群奸邪之輩狗咬狗。
只是有一點令葉孤鴻稍感意外,當初第一次與這個玄神閻照功交鋒時,對方說他是受那個魔尊尊主所托,來暗算自己,所以當時葉孤鴻還以為這個玄神已經投靠了魔門。
如今看他玄神暗中偷偷跟蹤著這魔門四大護法,雙方間爾虞我詐貌合神離,之間的關系,明顯不似葉孤鴻想象的那般簡單。
“何青龍,你我同為尊主辦事,話又何必說的那么難聽呢?”
玄神閻照功“嘿嘿”笑道:“何況如今凌天碧等人早已離去多時,想要追尋她們的下落,本就困難異常,你我何不聯手,如此一來,勝算不是更大么?”
“閻照功,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鐵塔巨漢顧玄武性格最是暴躁,但人卻不愚笨,他當然也看出來對面那位玄神心懷叵測,明顯不只是要與自己等人聯手那般簡單,所以立即便暴喝著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