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禁會想,如果下一次,被交換的人成了自己,眼前的這位自己口口聲聲稱為大哥的人,會不會也像目下這般,冷酷無情!
不得不說,閻照功這一舉動,等于將何青龍逼入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絕境。
這還不算,閻照功唯恐對何青龍的逼迫不夠,隨后又向他灌注了一劑猛藥道:“怎么,我的青龍護法,莫非你怕丟失圣物回去后將被尊主怪罪,所以寧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被老夫虐待至死么?”
“呼!”
何青龍深吸一口長氣,正待說話,驀然,他突覺兩腿一酥,臉色驟變,忽地戟指指著對面的閻照功,斷喝一聲道:“閻照功,你好卑鄙,竟然暗中施毒……”
“蓬”“蓬”!
何青龍這句話尚未說完,就見身旁的褚柏虎和花雀兩人先后中招,昏迷倒地。
“胡說八道什么……”
閻照功冷哼一聲,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忽覺身子一軟,整個人竟然踉蹌向后跌退一步,“噗!”他腳下一軟,連忙用玄鐵重刀撐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形,口中怒喝一聲道:“何青龍,你這廝竟賊喊捉賊,分明是你在施毒……”
這當口他渾身酸軟,那只擒住顧玄武的手臂再使不上半分力氣,五指一松,將之棄如敝屣般丟在地上,后者原本就因落在閻照功手里而羞憤不已,這回再被那無端出現的毒氣侵體,早就暈死了過去。
閻照功拄著刀,面部猙獰,一副與魔門四大護法苦大仇深的模樣,氣喘吁吁地道:“老夫出道四十五年來,從來都是算計別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像這么算計……何青龍,你好,你很好,老夫今日不將爾等碎尸萬段,實難解老夫心頭之恨!”
何青龍臉色同樣變得難看至極道:“哼,我們一行四人俱皆中毒,而你卻在說施毒者乃是我等所謂,閻照功,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閻照功雙耳突然一動,空洞的眸子移向葉孤鴻藏身的那處廂房檐下道:“是誰?”
“你的意思是……這里還隱藏著第六人?”何青龍目光突然變得如犀利如鷹,隨著閻照功移向葉孤鴻藏身處,道:“閣下想必躲在那里多時了吧,如今我們皆已中了你的暗算,你還在怕什么,煩請現身一見吧。”
“唉!”
葉孤鴻已知再藏不住身形,何況他這時也感覺一陣頭昏眼花,索性一個翻身跳下檐來,身子顫了幾顫,苦笑道:“我想你們都猜錯了,如今在下同你們一樣,渾身也是陣陣疲軟!”
何青龍目光驚疑不定地來回在葉孤鴻的身上掃視著,冷冷地道:“閣下倒真是好一個斂聲屏氣之法,躲在如此近的距離,硬是沒有讓我等探察到半點氣息,想必應該非江湖泛泛之輩吧?”
葉孤鴻尚未來及答話,卻是閻照功忍不住冷諷一聲道:“都說葉孤鴻是個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也甘愿做這些臥梁偷聽的賊人行徑!”
何青龍表情一怔,道:“你就是葉孤鴻?”
葉孤鴻點了點頭道:“不錯。”
何青龍上下仔細將他打量了一通,道:“看來傳言果然不假,你果然是長得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更重要的是還有一身卓爾不群的武藝,難怪當年能將那個人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于令她至今依然對你念念不忘……”
葉孤鴻劍眉陡地一挑,道:“那個人?”
何青龍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道:“何必還讓何某言明呢,以你的智慧想必不難猜出。”
葉孤鴻深深一嘆道:“猜是猜到了,只是葉某不敢去證實那個猜想。”
何青龍淡淡一笑道:“也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自去證實了,才會更加確信那就是真的!”
閻照功聽這二人宛如打啞謎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里絮叨個不停,終于忍不住插嘴道:“你倆有完沒完,如今既然我們幾個中毒的人都在場,那就證明還有一個人躲在幕后,他才是真正的施毒者。”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三人忽聽外院的大門處傳來一人清脆的拍掌聲,只聽此人聲音尖銳沙啞,明顯是故意改變了聲線,道:“玄神不愧是玄神,腦筋轉的就是快,沒錯,在下才是真正的幕后施毒者……”
伴隨著這番話語,一名臉帶青面獠牙面具、身穿紫衣的神秘人,漫步踏入了院內。
是她!
那個天山瑤池上贈送一枚內含***物的清毒丹,以至最后令自己不得不為凌天碧祛毒而導致與蘇歆間關系異常尷尬的神秘紫衣人!
葉孤鴻瞳孔似欲噴火,咬緊牙關狠狠地盯著這個造成自己與蘇歆分開的罪魁禍首,一字一句道:“你竟還敢出現!”
“哦,某家倒是忘了,只因當初的那場意外,而造成葉少俠與蘇歆姑娘之間的誤會重重,恕罪則個!”
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紫衣人說完,還似模似樣地沖葉孤鴻拱手施禮,算作賠罪。
葉孤鴻“哼”地一聲扭過頭去,顯然不愿吃她這一套。
不過這紫衣人明顯關注的對象不在他的身上,轉而將注意力移向何青龍和閻照功處,道:“說吧,這魔門圣物你們是自己乖乖交出來,還是由某家親自動手來取。不過某家丑化說到前頭,如果等某家親自動手,那可免不得斷個手折個足什么的了……”
“好說好說……”
沒想到最先認慫的居然是玄神閻照功,這老家伙毫無半點氣節可言地探手自懷中取出那只檀木盒,一把朝紫衣人丟過去,陪著笑道:“這東西老夫留著也無用,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
“紫衣侯!”
但何青龍卻似不吃這套,他雙眼仿佛一對利刃,狠狠地剜向紫衣人,道:“你我同在魔門共事多年,魔門的規矩你也知道,覬覦魔門圣物,一生都要遭受那萬蛇噬骨之刑,哪怕死后靈魂也要永墮地獄,萬世不得超生!”
“是嗎?”紫衣人目中不含任何感情地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