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直用匕首和手槍輕松殺掉兩名院警之后,走出了病房。
此時,甄晴正從她的禁閉室中走出來,她看見趙直滿身滿臉的血,沒有害怕,也沒有驚叫,而是忽然笑了起來。
她笑著伸出手,替趙直擦掉了鼻尖上的血滴,然后走到了死去院警的旁邊,將他們身上的武器全都搜刮了下來,隨后,她脫下院警的警服,扎成了一個包袱,將警棍,電警棍你,對講機,鑰匙,手銬等東西全都放了進去。
看見甄晴如此細心,趙直忍不住點了點頭道:“戰斗雖然不是以我預料中的方式開始,但是這樣開始并不見得比那樣糟糕,說不定還會更好。”
甄晴收拾好了之后,站起身子,望著趙直道:“走吧,既然已經開始,我們就只能往前走了。”
趙直重重地點了點頭,和甄晴一起,朝著樓梯口走去。
剛走了兩步,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隨后傳來了嘶啞的喊叫聲。
“救我!救我!”聲音從最里面的禁閉室中傳來,聽聲音好像是個女的。
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救救……我!救救……我!”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哭腔,似乎被關著的心理狀態已經被禁閉的環境折磨到了能夠忍受的極限。
趙直轉過身去,快步朝著那個禁閉室走去。
他已經隱約猜出來喊救命的聲音是誰了,但還不敢確定。
他走到禁閉室的門口,彎下腰,打開底下的小窗,往里面看去——
果然是小玉!
此時的小玉正蹲坐在床頭,身上的皮衣已經被撕爛的不成樣子,像是被惡狗咬了一樣,下半身的褲子也裂開了,露出了半條大腿,大腿上血淋淋的。
她的面前放著一個翻倒的飯盆,飯盆中是黑乎乎的剩飯,她披頭散發,低聲嚎叫,帶著哭腔,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
趙直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小玉竟然被關進了禁閉室,更沒有想到她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此時甄晴也已經來到了禁閉室的門口,她急忙從衣服兜里面找出鑰匙串,但翻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適合禁閉室鎖孔的鑰匙。
看來普通的院警身上并沒有禁閉室的鑰匙,他們有權利把人鎖進禁閉室,但沒有權利將人放出來。
拿著禁閉室鑰匙的人,必然是猴二或者吳野。
翻找鑰匙的聲音引起了小玉的注意力。
她急忙爬到小窗口上,瞪著眼睛往外面望去,她嘴巴快速地一開一合,不停地嘟囔著聽不清的話語,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恐懼,全身時不時地抖動一下,看起來如同得了精神病一樣。
看來在禁閉室的這段時間,已經將小玉變為了另外一個人。
似乎不管是誰,呆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當中,最終都難免會精神崩潰。
“救救我……救救我……”
小玉的瞳孔放大,眼中沒有了以往的憤恨,只有無盡的驚慌。
她的瞳孔似乎并未聚焦到趙直或者甄晴的臉上,而是舉聚焦到了前方的虛空,或者說,此時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從夢幻中轉到現實里,她只是憑借著本能在呼救。
趙直看了甄晴一眼,甄晴搖了搖頭道:“沒有禁閉室的鑰匙。”
這在趙直的預料當中。
但不管怎樣,小玉必須要救。
不僅僅是因為小玉和鈴兒的關系,也不僅僅是因為小玉曾經送給他一把手槍,而是因為在之前,小玉救過趙直一次,就是上次他趴在三樓樓梯口扮成看守院警的時候,差點被猴二和鉤子拆穿,小玉適時出現,引開了他們的注意,才讓趙直死里逃生。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趙直的原則。
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趙直盯著小玉的雙眼道:“小玉,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說完之后,趙直便走進了旁邊一間空著的禁閉室,幾秒鐘后,他提著一床被子走了出來。
他將被子壓在自己的手臂上,將槍口對準了鐵門栓。
甄晴道:“你這樣太危險了,子彈會有彈射的,到時候不要門沒打開,你自己就先受傷了。”
趙直道:“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要不然干脆就不用被子,在這里開槍,聲音應該也不會傳得太遠。”
甄晴拿起被子道:“可以增加被子的承受密度,減少子彈反彈的強度。”
說完之后,甄晴就朝著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里走去。
趙直微微一笑,顯然已經明白了甄晴的意思,可他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看來甄晴的心思確實是夠細的。
洗手間里雖然殘破骯臟,很有都沒人用過,但水龍頭還是好的。
甄晴將被子的大半部分在水里浸濕之后,拖著它走了出來。
趙直將手臂伸到了門邊上,對準著縮孔,保持一個既定的姿勢。
甄晴則將浸濕的被子綁到趙直的手臂上,使槍口和被子的出口保持一個微小的距離。
幾分鐘之后,一切處理妥當。
趙直對里面的小玉道:“小玉,你往旁邊躲一下,我要開槍了。”
在這幾分鐘里,小玉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這句話她顯然聽懂了,并且似乎已經認出來趙直了,她急忙往旁邊躲開,藏在了墻壁后面。
趙直和甄晴相互對視了一眼。
隨后,趙直扣動了扳機。
“崩!”地一聲悶響。
子彈撞擊到了門栓上,整個鐵門似乎搖晃了一下。
趙直沒有猶豫,又連著射了兩槍。
最后一槍射完,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射中了門栓最脆弱的那個地方,并有東西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一腳,大力揣在了鐵門上。
“哐啷!”一聲響,鐵門崩裂開。
門后面的小玉驟然尖叫一聲,猛地撲到了趙直的身上,小玉的重量,加上濕被子的重量,一起驟然襲來,壓得趙直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一向冷漠的小玉也許是因為逃離禁閉室太過興奮,竟然一反常態地抱住了趙直的脖子,猛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大聲道:“趙直!謝謝你!”
趙直苦笑一聲,推開了小玉,問道:“你怎么被關了起來?”
小玉愣了一下,似乎正在逐漸找回她的身份——從禁閉室的恍惚狀態中,從剛才的一陣興奮失態中,逐漸回歸到她平時的那個自我的狀態……
短暫的沉默之后,小玉終于又恢復了那種冷冷的狀態,但因為她蓬頭垢面,渾身又臟亂無比,而且眼神中還有被關禁閉遺留的那種恐慌和驚懼,所以顯得有些滑稽。
她啞著嗓子,沒有回答趙直的文化,而是冷冷地道:“這仇,我一定要報!”
隨后,她看了趙直一眼,又看了甄晴一眼,問道:“你這是已經開始了?”
趙直搖晃了一下手槍,笑了笑道:“如你所見!”
小玉深吸了一口氣,心有余悸般地望了一眼禁閉室之后才道:“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完之后,她邁開步子,率先朝著樓梯口走去,由于很久沒走路了,或者是被關禁閉太久,體能消耗過大,剛走前面幾步路的時候,她搖搖晃晃,幾乎就要跌倒。
甄晴急忙上去扶住了小玉的胳膊,卻被小玉一把甩開了。
小玉看起來好像很不喜歡甄晴,還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并在甄晴摸到她的地方,使勁擦了幾下。
甄晴聳了聳肩,回頭望了一眼趙直。
趙直沒說什么,三步并做兩步走,趕超過了扶著墻的小玉,朝著樓梯口奔去。
他們從負一樓出來之后,并未發現院警的身影。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的一點半,正是全員禁閉期間。
但是,趙直相信,二子他們并沒有乖乖地呆在病房中,因為在趙直的已在暗示之下,二子給他送了那雙藏著手槍和匕首的鞋子,臨下樓之前,趙直還對二子做了一個行動的手勢,他相信二子他們一定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我們先上樓!”
趙直將甄晴手中裝著武器的包裹拿過來,給甄晴留了一把電警棍,隨后將包裹綁在了后背上。
“只要是院警,遇到之后,就不要留情!”
趙直說完之后,就率先上樓了。
二樓樓梯口有一個看守院警,正在瞇著眼睛看小黃書,看得正起勁,忽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的腦袋。
小玉走到了院警的身后,雙手按住院警的腦袋,猛地往旁邊一扭。
“咔嚓!”一聲響,看守院警的脖子斷了。
小玉臉色鐵青,解下院警的警棍,往后撤開一步,對著院警的后腦勺,重重砸了一下。
院警的腦袋霎時間破了一個大洞,鮮血突突地往外冒!
砸完了之后,小玉又一把提起院警的腦袋,對準墻壁,狠狠撞了上去。
“砰!砰!砰!”每撞擊一下,墻壁似乎就抖動一下。
鮮血四濺,如同落雨一般。
幾下之后,院警的腦袋就成了扁掉的肉餅,整個面部已經完全變形。
小玉還不罷休,她單手抓著院警的頭發,另外一只手扯住院警的肩膀,將他往后拉了兩步,然后帶著他快速沖向了窗戶——
她要放飛他的身體!
“噗!”地一聲悶響。
院警的腦袋被硬生生卡進了窗戶上的兩根柵欄之間。
他的頭成了扁扁的一根長條,頭骨已經完全碎裂。
一顆眼珠子被擠了出來,滾到小玉的腳邊,被她一腳給踩爆。
趙直和甄晴在后面看呆了。
不僅甄晴沒有想到,趙直更是沒有想到,小玉下手竟然這么重,這么狠,而且,即使對方死了她還不罷休,還要各種折磨。
似乎,她要殺的不僅僅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靈魂,也不僅僅是他的靈魂,而是他幾世的尊嚴和人格。
她滿頭滿腦的恨意,終于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她回過頭來,甩了一下蓬亂的頭發,嘴角顫抖了一下,冷冷地道:“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