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耐本屬小國,方圓不過百十里,卻是河流山川、沙漠綠洲、礦產畜牧應有盡有,願不得人人相傳“其富可與天下比”。
然雖是物產豐饒,百姓卻粗衣麻衫,人人灰頭土臉。
皆因統治者荒淫無能,歌舞昇平不問世事,可憐百姓被臨國欺凌,無人問津。
蕭憶情二人輕功了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從依耐國最熱鬧的晚香樓飛至皇宮院內了。
藉著皎潔月光,只見那建築金瓦銀磚,五彩琉璃爲門,七彩玻璃爲窗。進入大殿內,滿眼而來的全是那栩栩如生、搖曳繽紛的壁畫,金花點綴、銀色織錦。
殿頂正中垂下一盞水晶傳珠串燈,精晶閃爍,甚是刺眼。
腳下波斯毯,用五彩絲線織出雍容的花紋,細看之,正是那葡萄藤纏繞的鳳凰,欲飛不能。
如此曼妙色彩、富麗堂皇景緻,自有一番風韻。與中原聽雪樓的巍峨**、沉穩大氣不同,這裡的一切都透著瑰旖和神秘,正如那曼陀羅的濃郁香氣,讓人迷惑。
眼前一切,令白衣女子有些許恍惚。
這,就是孃親孩提時居住之處了吧。不知孃親當年是否也銀鈴笑聲、溫柔軟語、如花瓣般綻放的童年。
孃親。。。
見此形狀,白衣公子知是她感傷流年往事。
“阿靖,此景自是美不勝收,然你我如若還留戀於此,怕是日上三桿也不得見那紫丹珠了。”
他並不是催促,只是勸她莫要過於傷懷。
阿靖聽聞,低眉莞爾。
“我自隨你便是?!?
“料想葡萄皆生於土壤,去花園尋尋便知?!?
只見兩摸白色身影,只一閃,便隱於那五光十色的溢彩之中了。
塵封石門,卻怎麼也遮不住那一院鬱鬱蔥蔥。
庭園東南角一架葡萄,竟有十丈高,碧綠色的枝蔓蜿蜒而上,清冷月光之下,更顯陰森。串串淡紫色的果實結於其上,玲瓏剔透,嬌豔欲滴。
“這便是了,阿靖。”
蕭憶情目光一亮,言語中透著些許喜色,輕聲喚她。
舒靖容擡眼一望,不過十幾顆根莖,果實也結的甚少。不過顆顆瑩潤透亮,散發著陣陣甜香,看來正當豐收之時啊。
“料想這便是那勞什子吧,你還巴巴的千里迢迢來摘得。”月白衫子的女子心裡甜蜜真真,嘴上卻倔強的磨牙。
白衣樓主些許無奈,然目光中依稀蘊育情義。
“既已許諾,爲夫自當親手摘得與你?!痹捯粑绰洌咨硪鸯懂斂?,月白如水,髮絲翻飛,神仙英姿。
阿靖還未回神,蕭憶情已翩然落在她身側,手執一串淡紫色丹珠,嘴角微擡,微笑著說:“你且嚐嚐?!?
白衣女子面上緋紅,秀眉一立,似有三分惱意:“莫要胡說,這大天廣衆,張口就食,豈不讓人笑了去了?!?
蕭憶情看著周圍森森墨綠,植物縈繞,安安靜靜,哪得見一他人?。?
也罷了,他的阿靖,性子不僅甚是強硬,臉皮也薄的太過了。
“那便回吧。”
“自是要回的,難不成樓主想再去這皇宮別處轉轉?圍剿之時也有個定數?”舒靖容激他。
“區區一個百里小國,恐還未入我蕭某眼中。阿靖,你須知,這依耐如若不是你孃親故里,早就血洗了。螻蟻之命何足惜?”白衣樓主此時眼中寒光熠熠,周身散發出霸主之氣,殺氣淋淋,讓身邊的女子也不僅泠然一震。
終是顧及她的,留也爲她,殺也爲她啊。
“那便回吧”白衣女子話語漸軟。
蕭憶情也不答話,只是伸手執了她的手,正欲屏氣飛仙,卻感胸中一團煩悶,似有火氣在燒,讓他呼吸欲促。
“阿靖。。?!?
感到了身邊人的異樣,白衣女子擔憂相問,
“怎麼了?”只見那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浮現出詭異的紫色,如盤蛇,漫漫向上。
“葡萄有毒!”白衣樓主難掩衰敗顏色。
舒靖容一把奪過那紫色奇果,觀察左右,未見異樣。
“阿靖,我神思恍惚,並不覺得疼痛,只是甚是睏乏。。??智逍褧r日無多。。??瓤?。。。這次,你我卻是大意了。。。阿靖。。。莫要逞強,你答應我。。。答應我。。?!?
“休得胡說,我還帶你出去不得嗎?”
“切莫逞強。。。要保得自己。。。要小心。。。小。。。心。。?!?
“喂!樓主,醒醒!蕭憶情!醒醒!”
女子淒厲的喊聲似那利劍,劃破萬里夜空,將周遭寧靜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