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思是個命運悲慘的女子,至少他聽完故事是這樣認為的,當初的大蕭都城里,因為她的出現而引起了莫大的波瀾,是啊,那樣容貌的女子,大蕭的皇帝想要,皇子想要,權貴想要,富商也想要,這根本不是誰要得要不得的問題,即使明面上所有人都要在皇帝跟前讓路,可……那時的大蕭皇帝,不過是個茍延殘喘的空架子,別人明著不敢搶人,暗里呢?
莘瀾大陸的女子生來皮膚黝黑、容貌平凡,好一些的諸如挑選出來的后妃,五官還算端正,差一些的就如普通百姓之妻,面貌扭曲的、有缺陷的比比皆是,怪的就是,如果生為男子,則俊秀無匹,相貌大半都很出眾,所以,在莘瀾大陸的男子看來,女人只是傳宗接代之用而已,感情……普遍不會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莘瀾大陸男風盛行,猶以權貴之家為最。
蒼以鴻搖搖頭嘆息一聲,楊思思的出現,無疑引起了男人們的爭搶之心,畢竟有一個容貌出眾的女子,不管是據為己有也好,與之生下孩子改變莘瀾大陸女子貌丑的現狀也好,都沒有人會放棄,蒼家的祖先不會,蕭氏一族不會,而其他人更不會。
胤禛抱著徽音躺在床上,大手貼在她光滑如絲綢的背后,他們已經從須彌境里出來了,所在之處當然是蒼以鴻府上他的房間里。他著迷地望著旁邊的那張臉,他們歡好后徽音就變成了這樣,容顏似是未變,卻又明明變了,變得更加絕勝精致,美目瀲滟橫波,唇色柔潤粉嫩,這……已經美到超出他想象的地步了。
“我估計那個楊思思應該是個穿越來的,就是倒霉了些,落到了這片被神遺棄詛咒的大陸,明明是個普通人吧,還偏偏作了絕世紅顏,所以下場就……”徽音小小地打個哈欠,對于來自旁邊的灼熱視線分外無奈,修煉到她這份上,容貌氣質肯定都會改變,倒不是說整容那么夸張,只是讓本來面目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煥發出十成的優點,若非因這場情事弄得修為跨越式提高,也不至于讓平時的收斂失控,唉,她現在突然變成元嬰后期大圓滿的境界,這個跳躍實在是令她意外啊!
“紅顏薄命!”胤禛淡淡評價,想到了那個執意起死回生的銀發人,卻猛地,他挑眉反問,“你如何知道這些的?那楊思思你當是第一次見,怎么聽起來倒像是清楚地很?”
“搜魂術啊,殺那瘋子之前我對他用了搜魂術。”徽音無所謂地開口,“他本是前朝皇子,在楊思思屢遭搶奪霸占后偷偷藏匿了她,可惜被數個男人強占過的楊思思不堪受辱,連腹中孩子都不顧給自盡了,所以他才冰封了尸體,想方設法地要死人復活。”
老實說,徽音還是挺佩服這個現代人的,能在那樣的情形下活了幾年才自盡,一般人怕是絕沒有這個意志力。
“搜魂術?”胤禛回想曾看過的玉簡書籍,好久才扒拉出相關的介紹,搜魂術的施展很難,倒不是這個法術有多難學,而是施展它具備的心性要求很高,搜魂術攝取他人的記憶和人生經歷,若是施術之人心性不夠堅定,則容易被他人的記憶和情緒等等影響,極容易走火入魔。
“是啊,我出來找你至今,已經用過不少次了,剛到莘瀾大陸的時候,也抓了好幾個人用了搜魂術,不然怎么了解這里的情況,更快地找到你呢?”徽音說的輕松,可聽的人就不輕松了。
胤禛用下巴摩娑心愛之人的發際,暗嘆一聲將此事記在了心里,或許是再一次擁有了她的緣故,胤禛此前內心的種種懷疑和惶惑,竟剎那間淡去了,他又恢復了從前的自信和氣度,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擔憂無措,只余下了溫暖和安心。
徽音半瞇著眼睛昏昏欲睡,果然做完這種事就該睡覺的,真累啊!
“徽音……”胤禛眸光微暗,使力翻身壓住她,勾唇一笑道,“再來一次吧,我想你了!”時隔許久,一次又怎么能滿足他?何況如今他修為上升,體力、精力更是呈正比增加,與從前的凡人之軀完全沒有可比性,所以……
徽音無奈,她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好不好?果然這家伙修為高了慘的是她,方才講故事的時候,她已經看過了,這家伙本來連練氣一層都沒有,一竄變成了相當于練氣后期大圓滿的程度,離筑基一步之遙,更要命的是此前處于沉睡狀態的紫微龍氣盡數被喚醒了,別說氣質如何大變了,就是身體素質都大不一樣了。
“胤公……”蒼以鴻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了,看到挽起床帳的床上之景,他瞪大眼呆在了原地,甚至連退出都忘記了。
“滾出去!”胤禛大怒,一手拉了被子遮住身下眼神迷離的女子,一手憑空一揮,強勁的靈力沖向房門,“啪”得一聲巨響,蒼以鴻被拍到了門外。
這般氣勢直延伸到房門外幾步的地方,成遜和練清頂住壓力趕忙扶起跌坐在門口的蒼以鴻,兩人尷尬地垂頭斂目,均聽到了房內男歡女愛的聲音。
蒼以鴻心口直跳,他受到的影響比成遜他們還要大,剛才推門的剎那,他看到了仰躺著長發散亂、神情醉人的絕美女子,以及胤公子激烈伏動的模樣……雖然被子遮著沒看到兩人緊貼的身子,卻……卻不難猜測是怎么回事。
蒼以鴻忽然很不舒服,嫉妒、痛心、難過……他,他見到那個女子在別的男人身下……怎么就萬分接受不了呢?他們明明是夫妻的啊,行夫妻之禮不是應該的嗎?他……他到底在不滿些什么?
比之蒼以鴻的這些想法,成遜和練清面色要更為凝重,他們感受得到,剛剛那股氣勁……明顯不是那位姑娘發出的,如此就是另外一人---胤公子了,可……一個不久前還被先天高手困住的人,怎么這半天工夫就能發出比先天高手更厲害的氣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越來越多了!
兩日后,胤禛才放過徽音,事實上他們也不是一直都在床上,這兩日他們還去過須彌境穩定修為,徽音的元嬰后期大圓滿境界和胤禛練氣后期大圓滿境界,都穩定下來了。
懶懶地靠在床頭,徽音穿著褻衣看向床前一件件套衣服的修長人影:“等我睡醒了,就教你些攻擊性的法術,總不能老受人欺負啊!”
胤禛系衣帶的手一頓,繼而轉頭看向仍舊無法掩藏那過分絕勝容貌的女子,沉聲吩咐:“待在房里不許出去。”他并非擔心那個楊思思的遭遇會重演,這女子的武力……在莘瀾大陸堪稱神一樣的存在,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妻子被人覬覦,哪怕看一眼也不行。
“知道了。”徽音應了一聲,忽而別有深意地一笑,“嗯……希望你能早點適應……我去睡了!”
還沒來得及發問,床上的女子周身光芒閃爍,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胤禛掠過剛才涌出的疑問,想著如此也好,人去了須彌境,除非她自己出來,否則誰也見不到她。
仍是平日里的青衫,仍是之前束發的白色銀紋發帶,可當胤禛踏出房門的時候,外面的等候的蒼以鴻幾人均驚訝不已。
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的胤公子,氣質清淡、神情冷冽、目光黝黑不見底,清俊卓然之姿引人側目,可現在這個人,明明容貌未變、神態未變,可那身氣質和給人的感覺,卻大大的不同了。
尊貴優雅而淡漠威迫,清傲自持而難以親近,即使站在同一塊地方,也仿佛硬生生高出常人許多,那種含而不露的霸氣,斂而不發的壓力,無一不使人心神驟緊,下意識地想要仰望。
“有事?”胤禛移動視線,只是如此也仿佛高高在上一般,偏還讓人覺得理應如此,生不出半分的屈從和厭惡。
蒼以鴻怔然片刻,不禁看向眼前之人背后的房門,那個女子……為何不見?
胤禛見此暗地里冷哼不已,他的妻子怎能容許旁人偷窺?曾經有此心的無一例外,全部被他給收拾了,便是他的兄弟都如此,更別說如今這個乳嗅未干的毛頭小子了!
四大護衛在場的三個彼此相視一眼,竟無一人能看出胤禛那雙墨眸里的波動,若是讓他們打個比方,那之前的胤公子就像山谷間的幽潭,縱是摸不到底也不會感到壓力,而如今的胤公子則像是無垠的大海,莫測深遠,還具有鋪天蓋地的雄渾氣勢,有種難以企及、估測的厚重感,最恐怖的是,這一切還被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現在的胤公子,很危險很難應對,比那個絕美的女子還要不好相與!
當然了,胤禛被人免費觀賞了好一會兒,也沒弄明白這幾人守在他門外為了什么,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說蕭之軒有前朝皇子的身份,所以荊國王要以禮下葬,不能給他報仇泄憤了,再比如說什么楊思思雖然是他遭難的根源,可鑒于種種原因,也不能讓他鞭尸解恨了之類之類的。
胤禛聽完蒼以鴻代荊國王傳達的意思后,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為了能博個善待前朝皇室的美名嘛,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真當他看不出來?
其實話說回來,四大爺您從前不是也常干嘛,何必說得像是自己清清白白的?
“小妖精,幾日不見越發風騷了,心癢癢是不是?別急別急,爺這就來!”
胤禛面色僵硬地閉了下眼,腳步越發快了,手中捏著畫軸的指節越發用力,要努力克制才能保證不當街罵人。
“呦,你不是聽你爹的話生娃去了嗎,這會子終于想起我了?哼,累小爺等了這數……”
胤禛臉上難看不已,特別是在不知第多少次與幾個明顯是鬼魂的光點擦身而過的時候,眉梢嘴角都開始抽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