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看了看紅茗的臉色,眼底有些猶豫,“她會留下咱們嗎?”
“若是留了,最好,若是不留,我自由辦法讓她留。”紅茗歪著嘴角,一臉的嘲諷。
“倒是你,明天注意些,她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別漏了底。”
“是,姐姐放心。”紅衣頷了頷首。
紅茗嘆了一口氣,眼睛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紅燭,燭火輝輝,照的她眼眸也晃晃蕩蕩,“并不是對你不放心,而是,這事出不得一點(diǎn)差錯。”
“若是成了,我便可以回去,若是不成,姐姐我唯有一死了。”
最后一句,直說的咬牙切齒。
既然她已經(jīng)做了這樣的打算,就已經(jīng)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了,這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紅衣聽的皺了眉頭,“姐姐何必這樣大費(fèi)周章,直接讓我去殺了她不好嗎?”
“殺了她?”紅茗冷笑,“你以為只是一刀抹了脖子那么簡單嗎?事后,必有不止一波的人徹查這件事,誰能保證咱們脫身脫的干干凈凈呢?”
“‘咱們’不是已經(jīng)去廣州了嗎。”紅衣抿了抿嘴角,她覺得姐姐想的實(shí)在是有些太多了。
這對姐妹,正是據(jù)說已經(jīng)出了京城,去廣州的七砂和素衣。
“我只求萬無一失。”七砂閉上了眼睛。
她并不是不想盡快的解決這件事,而是,她還想著以后,這件事還是萬無一失的好。
并且,如果蘇染夏就這么死了,她也必定會在主子心里留下印記。
她絕對不許,別的任何女子,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特別是蘇染夏!
綾蘿再回來的時候,身后跟了一群丫鬟,手里捧著食盒,直擺了一桌子的菜。
七砂已經(jīng)又恢復(fù)那副柔弱的樣子了,不好意思的看著綾蘿,一臉的忐忑,“姐姐,不用這么多的,就奴……我姐妹二人,實(shí)在是不必浪費(fèi)。”
“正巧我也沒吃,你們吃的不多,我吃的多呀。”綾蘿坐了下來,沖著她倆招了招手,“來呀。”
七砂作出猶豫不決的樣子,綾蘿直接一把手把她倆拽過去坐下了。
云玦那么一副會做戲的樣子,他手下的人,演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看看眼前的七砂,哪還有那副寒冬臘月似得樣子,整個就是嬌俏柔弱的美人,連眼睛都盈滿了含情怯意。
卻說林涵出去之后,卻是親自去了一趟定國侯府。
蘇染夏聽到林涵過來了,心里很是好奇,叫秋染親自去二門把林涵帶了進(jìn)來。
秋染即便是再不好意思,也不能不去,跺了跺腳咬著嘴唇去接人了。
小柳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蘇染夏沒說讓她退出去,她肯定不會自己主動出去。
“你隨我去外室吧。”蘇染夏朝著小柳伸出了手。
“是。”小柳伸出手,托住了蘇染夏的手,兩個人相攜去外室了。
林涵隨著秋染進(jìn)了外室,看到蘇染夏之后,站著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才走到蘇染夏跟前。
朝著蘇染夏拱了拱手,聲音低沉,“見過主子。”
“怎么這么晚過來了?”蘇染夏抽出衣服里的絹帕,掩住嘴角咳嗽了兩聲,而后伸出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
“坐吧。”
林涵也不拘束,隨著蘇染夏的話音坐了下去,“這么晚過來,是有一事拿不準(zhǔn),來請主子的示下。”
還有林涵拿不準(zhǔn)的事呢?蘇染夏倒是好奇了,“你且說說是什么事。”
“今日傍晚,識香閣來了一對姐妹,要駐識香閣賣藝,這姐妹倆確實(shí)有大才,只是,來歷不太清楚。”
林涵看了一眼蘇染夏,“她們倒是有說辭,但,還是略蹊蹺了些。”
“怎么個蹊蹺法。”蘇染夏睨了林涵一樣,沖著秋染抬了抬下巴,“秋染,給林涵沏茶。”
“是。”秋染抿著嘴唇,給林涵沏了杯茶送到了林涵手邊,也不敢正眼的看,只瞄了幾眼,便退到了蘇染夏的跟前。
林涵的耳根又紅了,端起茶盞掩飾的喝了口茶,心里直犯嘀咕。
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回事,總拿他跟秋染開玩笑,以前還不怎么在意,說的多了,他也多看秋染幾眼。
雖然秋染長不頂美,但是她性子活潑的很,眼睛又總是彎的月牙似得,讓人看了她心里舒服的很。
識香閣美人是多,但是他卻不喜看那些美人,他不喜歡那些清冷的眉眼,也不喜歡柔婉的。
倒是喜歡秋染這樣的,月牙彎彎似得,渾身都充滿了朝氣活力。
“咳咳,主子,您覺得,那對姐妹,是收,還是不收。”林涵一雙眼睛不敢看蘇染夏,也不敢看秋染,只能盯著蘇染夏旁邊的桌子了。
蘇染夏似笑非笑睨了一眼林涵,“你還沒說她倆有什么蹊蹺呢,莫不是,看什么好景色,給忘了吧。”
秋染聽了,臉紅成了一塊紅布,林涵的耳根更紅的跟滴血似得。
“是,是她倆這樣的姿色和才氣,即便是進(jìn)宮也不難,不知道為何,卻要來咱們識香閣。”
林涵呼了一口氣,想揮去一身的燥意,“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實(shí)在不是什么好事。”
“嗯。”蘇染夏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明日去看看,若真才氣逼人,收了也無妨。”
林涵來,卻沒有想過蘇染夏能這么輕易,就要收了那兩人的,“主子,不怕她倆有什么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蘇染夏嗤笑了一聲,“即便是有不妥,我還怕她們不成?”
蘇染夏臉上的表情倨傲,略微的仰著下巴,“千日防賊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有什么事,來便是,我自當(dāng)接著。”
林涵倒是被蘇染夏這些話給震住了,這份豪氣,男子身上也少見啊。
他心里一時之間有些激蕩難平,起身朝著蘇染夏拱了拱手,“主子放心,雖然某沒有武功在身,也必定盡力護(hù)主子周全。”
“沒武功怎么護(hù)我周全。”蘇染夏笑了笑,“還是我護(hù)著你們吧,天也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我去識香閣一趟。”
“是。”林涵躬了躬身子,恭敬的退了出去,秋染被蘇染夏派去送她。
小柳則扶著蘇染夏回了內(nèi)室。
蘇染夏聽了林涵的敘述,也想過這對姐妹花是多么的驚才絕艷。
但是看了她倆的表演之后,蘇染夏還是感嘆了一回,怪不得林涵覺得蹊蹺,不敢用這兩人。
也怪不得說她倆入宮也使得。
一個柔弱含情,一個清冷嬌俏,站著的時候還好,表演起來,卻真好似仙女下凡似得。
七砂和素衣站在蘇染夏跟前,垂著眼睛并不敢看她。
“抬起頭,我看看。”蘇染夏聲音也難得溫和了一次,她也看出來了,這一對姐妹,性子太柔弱了些。
七砂和素衣聽話的抬起了頭,眼睛含著怯意看向蘇染夏。
蘇染夏,七砂是見過的,素衣卻還是第一次見。
再次看到她,七砂的心里已經(jīng)快把一口牙咬碎了,面上卻還要做出柔弱的樣子,也難得她眼里看不出來端倪。
素衣好奇的打量蘇染夏,想看看,她是什么樣的女人。
看了,心里卻有點(diǎn)失望,美則美矣,卻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六王爺?shù)降紫矚g她什么?
“嗯,長的真是美。”蘇染夏笑著看了林涵一眼,“我瞧著她倆很不錯,便留在識香閣吧。”
“是。”林涵眼觀鼻鼻觀心,并不發(fā)表意見。
“謝主子收留,謝主子收留!”七砂又跪了下來,磕頭不已。
蘇染夏使了個眼色,秋染上前把連個人攙扶了起來。
“我跟前,不用跪來跪去的,綾蘿。”蘇染夏叫了一聲,綾蘿朝前走了幾步應(yīng)了一聲。
“把識香閣的規(guī)矩跟她說說,多帶帶她。”
“是,主子。”綾蘿睨了七砂和素衣一眼,走到她倆身邊,“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グ才拍銈円院笞〉奈葑印!?
七砂退出去之前沒有忍住,又看了蘇染夏一眼。
這一眼,卻看的蘇染夏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閃過,卻又抓不住,“慢著!”
七砂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停住了腳步,素衣也有點(diǎn)防備的看向蘇染夏。
“紅茗姑娘,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蘇染夏探尋的看向紅茗。
“我們姐妹二人一直在醉意樓,哪能見過主子,主子……怕是看錯了吧。”七砂心里忐忑不已,眼睛也不敢再看蘇染夏了。
蘇染夏皺了皺眉頭,“是嗎?總覺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似得。”特別是剛才那一眼。
那眼眸里,明明包含了別的東西。
“我和姐姐是孤兒,還在襁褓里就被扔到了醉意樓門口,長到現(xiàn)在,再沒有出過谷城的。”素衣接了話。
“我和姐姐素日都是在一起的,主子怎么可能見過我姐姐呢。”
素衣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卻開口了。
蘇染夏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看了會兒又轉(zhuǎn)開了,“嗯,估計是走了眼了,你倆下去吧。”
“是。”七砂和素衣垂著腦袋退了出去。
這一次,七砂不敢再抬頭看蘇染夏了,出了門還依舊低著頭,垂著的眼眸冷意盡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