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趕緊拿主意吧。”書辦周鐵焦急的望著韓信,說道,“如今,西楚霸王項羽已死,再也沒有人跟王爺抗衡了,大漢根基未穩(wěn),皇上又病了,正是大英雄成大事的時候,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韓信沒有說話,腦子飛快的旋轉著。
他根本就沒有謀反之心,更不想跟皇上作對,可是,手下人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也是事實,所謂的非劉姓者,不能封王,絕對就是針對自己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過了好半天,腦子里一團漿糊的韓信,依然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難不成,真的反了?即使反了,總要有了理由吧,無名之師,畢竟就失了先手。
于是,韓信說:“就這么反了,有些欠妥吧,畢竟師出無名啊。”
“王爺,什么叫師出有名?當今皇上的王權,不也是從大秦的手里奪下來的,他可以奪了大秦朝,王爺你為什么不能奪了大漢的?”蒯彤問道,他是韓信手下最得力的謀士之一,也是韓信的心腹,多年以來,一直跟隨著齊王身邊,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韓信還是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急的蒯彤,眼珠子都紅了。
“自古以來,那些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防備是防備不了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需要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周鐵也添油加醋,極力主張反了,只聽他繼續(xù)說道,“更何況,我們已經失了先手,皇上已經伸出了手,要撤掉王爺的王位,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韓信說道:“難道皇上真的要殺了本王?而絲毫不念往日的恩情?”
“恩情?”蒯彤冷笑一聲,說道,“我的王爺,皇上要是還念著你的恩情,就不會想法設法拿掉你的王位了。”
“是啊,王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的。不能再猶豫了。舉棋不定,只能貽誤戰(zhàn)機,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周鐵眼睛里充滿了焦慮,說道。
“讓本王想想,好好想想。”韓信說。
此時此刻,韓信的心里,早已經沸騰了。
不反,結果可想而知,第一步,會被除掉王位,第二步,肯定是兵權,第三步呢,是不是就是他的腦袋呢?
想必是吧。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西楚霸王項羽死了,大漢王朝剛剛建立起來,就開始收拾功臣了。
可是,邊界上,匈奴的大單于,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呢,飛鳥還沒有盡,狡兔也沒有死,劉邦就要收起手里的弓箭,就要煮了獵犬,有點早了吧。
這一點,是韓信無亂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他哪里知道,并不是什么鳥盡弓藏,也不是兔死狗烹,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刺兒,巨大的刺兒,對于病入膏肓的劉邦來說,已經成了必須摘掉的刺兒。
這個刺兒,已經讓一心裝滿了江山的皇上,不自在了,必須除掉,才會讓皇上安心。
齊王府里,表面上平靜如水,而暗地里,卻是波濤洶涌,暗中準備著,韓信還沒有拿定主意,卻已經心潮翻滾了,他知道,必須早作打算。
心事重重的韓信,在齊王府里焦頭爛額,而未央宮里,劉邦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套用呂稚前世的話說,就是有什么別有病,沒什么別沒錢,劉邦的確是富有天下,錢倒是多得很,然而,他卻病了,而且是絕癥。
最近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要想壓制住體內的劇毒,就要慢慢調養(yǎng),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大漢建國之初,他就是想慢慢調養(yǎng),條件也不允許啊。
這不,天還沒有亮,安插在齊王王府的釘子,太監(jiān)小毛子就送來了消息,把韓信與手下人的一翻談話,寫成密信,一字不露的傳給了劉邦。
“哇……”的一聲,看完了密信的劉邦,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紅色的血,是那么鮮艷,那么奪目,卻是那么讓人畏懼,此時的劉邦,幾口鮮血吐出來,立刻昏死了過去。
“皇上!皇上!你這是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啊。”戚夫人驚恐的大喊幾聲,此時的她,臉色煞白,連哭都不會了,只是不停地喊著,叫著,使勁搖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劉邦。
御醫(yī)們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通忙活,急火攻心的劉邦才長長出了口氣,緩過神來。
這一下,更加加劇了劉邦的病情,一個人的大喜大怒,對身體的傷害是最大的,更何況是一個中毒的人,這么一折騰,眼瞅著,劉邦就一下子老了四五歲。
戚夫人看著眼里,疼在心上,只有掉眼淚的份兒。
醒過來的劉邦,緊緊閉著眼睛,穩(wěn)穩(wěn)心神,過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他才緩過這口氣來,周圍所有的人,尤其是戚夫人,才把嚇飛了的三魂四魄重新收了回來。
此時的劉邦,哪里顧得上他們,就連最寵愛的戚夫人,他都無暇去安慰一下,他的心里,裝著的,是大漢王朝,是齊王韓信這個刺兒,是齊王王府里的密謀事件。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避免不了,就要發(fā)生了。
看起來,手握兵權的韓信,盡管沒有那么多心機,卻并不傻,而且手下還有能人,再者,他也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綿羊,而是一頭猛虎,撤掉他的王位,就等于是向他宣戰(zhàn)。
于是。劉邦找來沈食其,要做一個大膽的決定,當然也是萬不得已,才會使用的辦法。
不大一會,一副書生模樣的沈食其,就來到了養(yǎng)心殿,君臣見禮已畢,劉邦虛弱的從懷里取出一張紙,哆里哆嗦的遞給沈食其。
原來是一個藥方,特意針對劉邦的病情,開的一劑良藥,不,應該說,是一劑最糟糕的藥方。
沈食其接過來一看,臉色都白了,連連說道:“皇上,這可使不得啊,萬萬不能使用。”
劉邦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與其慢慢等死,不如好好活幾年。也好多做一點事。”
沈食其望著劉邦,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劑什么樣的良藥。
皇上的病,如果慢慢調養(yǎng),肯定也不會好,但是,可以拖延時間,說不定會有十年或者更長的壽命,這是保守的治療方案,也是目前正在使用的方法。
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手上的這個藥方,這是一種秘制靈藥,借助神奇的藥效,激發(fā)一個人所有的生命潛力,掩蓋住毒性的蔓延,一旦服了,皇上就可以立即復原,就像沒有生病,從來沒有中毒一樣。
但是,這并不是除掉了病根,恰恰相反,而是透支了一個人的生命,即使眼下好了,卻是依靠透支來實現的。
也就是說,如果采取調養(yǎng)的方法,可以活十年以上,服用這種秘藥,只能活三四年,即使有其他的良方,也不能改變這樣的事實。
劉邦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取出那封密信,遞給沈食其。
沈食其看完了,臉色也變了,如果齊王韓信真的反了,對于大漢王朝來說,就是一場空前的大災難。身為大漢皇上,他不能病倒,連生病的自由都沒有。
如今多事之秋,怪不得皇上要使用這個藥方,這時候,沈食其才明白真相,可是他依然想辦法阻攔。
“皇上,千萬要慎重啊。”沈食其苦口婆心的勸道。
“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劉邦虛弱的搖搖頭,卻異常堅定的說。
“皇上,再想想吧。”沈食其還是不肯放棄,試圖阻止皇上做這種類似于自殺的事情。
“朕想好了,。”劉邦肯定的點點頭,“沒有時間了,必須要快。”
停頓了一會,劉邦緩了緩,才繼續(xù)說道:“正是齊王的身份,還有他的兵權,朕要先動手!現在,趁著軍中主帥,舉棋不定,還沒有安排好一切的時候,朕要先動手。”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的,肯定是要遭殃的。別看沈食其從來不過問世事,心里卻跟明鏡似的,目前的局勢,他也非常清楚。
更何況,皇上的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沈食其無奈,知道勸也沒有用,只好秘密配好了藥劑,給劉邦服下。
于是,病的下不了床的劉邦,只剩下一口氣的劉邦,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就像他根本就沒有得病,而是在跟大家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這一下,整個大漢王朝,一下子就炸了鍋,紛紛猜測,皇上這是怎么了,一會病了,一會好了,就像鬧著玩一樣,或者,皇上剛開始病的時候,就是在裝病吧。
可是,好好的,裝的什么病啊,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而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呢。
劉邦無暇去顧及眾文武的反應,他的心思都在齊王韓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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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韓信,有點蒙,皇上的病,一下子就好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不是已經錯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