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快速的閃去,消失不見,夜傾憐想著剛剛的場景依舊久久恢復不會來,片刻后,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把繃帶拿開,果然,在繃帶的旁邊放著一條潔白的絲綢,夜傾憐看著那條絲綢,心百味交加,原來,自己與他的感情,遠遠超過他人,即便自己失憶,可在他受傷的時候仍舊會心痛,剛剛的畫面,既陌生又熟悉,不知過了多久,夜傾憐抱扎好自己的傷口,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冷言殤蒼白的面色,說不出的滋味,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傍晚,冷言殤緩緩睜開雙眼,他只覺得身體十分輕松,沒有半分不適,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立馬轉身,看著女子沉睡的容顏,他的心放了下來,自己多怕在梅花叢林的真實一場夢,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女子的長發,眼更是說不出的柔情,突然,他看到女子手臂的繃帶,只覺得心一痛,夜傾憐緩緩睜開眼睛,抬頭,便見冷言殤醒了過來,她眸染喜色,“言殤,你醒了,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看著夜傾憐急切關心的眼神,冷言殤抿了抿唇,只覺得心更痛,見冷言殤不說話,夜傾憐隨著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傷口,她抿了抿唇,“言殤,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冷言殤輕輕的撫他的傷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疼嗎?”
夜傾憐搖了搖頭,“不疼。”說完,她又想起剛剛的畫面,一襲雪衣的女孩也對那一襲紫衣的男孩問過疼嗎,而此刻這個場景更像是重現。
夜傾憐看著眼前的男子,既陌生又熟悉,他眼底清晰可見的憂傷總是帶著難掩的情愫,可這情愫卻讓她看不清。
“斷情。”冷言殤喊了一聲,只見斷情立馬進了房間,單膝下跪,恭敬地說道,“屬下知錯,還請公子懲罰。”
夜傾憐看了看斷情,片刻后說道,“言殤,你不要怪他,你受傷后,斷情很擔心。”
冷言殤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斷情,“說,你有什么錯。”
“屬下不該打暈公子,不該去請小姐。”頓了頓,斷情又說道,“更不應該讓小姐受傷。”
夜傾憐一愣,她疑惑的看向冷言殤,言殤不讓斷情去找自己嗎?這是為什么?還有,斷情如此著急的去找自己是因為只有自己才能救言殤嗎?可如今的她已經失憶了。
“明日去寒冰池待一日。”冷言殤此時說道。
“是。”斷情恭敬地說道,沒有任何的埋怨或不甘,后又轉身離開。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冷言殤轉過頭來對她說道,眼更是難掩自責。
“你對我這么好,我流點血又有什么。”夜傾憐緩緩的說著,目光很淡,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剛剛自己只覺得這件事自己一定要做,不受控制的去做。
冷言殤目光溫柔如水,他扯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極淡,看著她手腕的繃帶滲出點點鮮血,他的心不知有多痛。
“言殤,你為什么不想我回來?”片刻后,夜傾憐終究是把心的疑問說了出來。
冷言殤愣了愣,為什么?因為自己知道,若是她回來,定會用血來救自己,可是,自己說過,不會再讓她受傷,即便是死,他也不愿傷她分毫,可這些,現在說她還會記得嗎?
看著冷言殤眼底復雜的情緒,拋下心的疑問,輕笑了幾聲,有換做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你不要在想了,好好休息吧。”
冷言殤看著她的笑容,更是一愣,此時卻是心愣住了,自己明白她的笑容,她不想逼自己任何事情,可這笑容,是這十年來她每次都會給自己的。
夜傾憐站起身來,在轉身時,冷言殤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夜傾憐一愣,回頭不解的看向她,“傾兒,你。”頓了頓,他繼續問道,“你不要走。”夜傾憐這么看著他,此時,他像是一個孩子一般,與其說要求,不如哀求來的更貼切,不知為何,她的心也涌幾分難過,輕輕的點了點頭,給了他答案,“我不會走的,你好好休息。”
手柔軟的觸感消失,像把他的心抽掉一般,冷言殤的手依舊停留在半空,他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不知為何,當自己知道是她用血救了自己,自己心除了自責心疼還有一種欣喜,這是從未有過的欣喜,其實,不愿她回來,不愿讓她知道自己受傷,不愿讓她受傷,那是因為她失憶前都會用自己的血來救自己,可她現在失憶了,自己仍舊擔憂這些,他不知道,失憶后的她是否還與以前一般弄傷自己來他,可她這么做了,是因為什么?
出了庭院,夜傾憐在空喚了一聲,斷情便恭敬的走了出來,“言殤到底是怎么受傷的?”夜傾憐倚在院外的墻,低頭問道。
“公子是為了拿到合歡山傷害您的證據。”斷情如實回到。
夜傾憐眸光微閃,還未說話,斷情繼續說道,“可公子帶回的藥瓶是假的。”
“言殤武功怎么樣?”夜傾憐如此問這,以前自己知道他武功怎樣,可如今自己并不知。
“公子武功很高,要在屬下之。”
夜傾憐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可知他是如何受傷的嗎?”
“那日公子讓屬下留在云天之巔,屬下并未跟隨。”斷情說到。
夜傾憐點了點頭,片刻后,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今日從什么時候便去找我了?”
“屬下今日清晨便去了。”頓了頓,斷情繼續道,“當時,小姐并未在落王府。”
“那有人告訴你我在何處嗎?”
“當時您不在落王府,恰巧離世子也不再,屬下以為你們在一處,落王府的人給了屬下假消息,騙走了屬下。”
了然的點了點頭,夜傾憐便讓斷情退下了,她緩緩的像傾憐閣走去,走到不遠處,轉頭看了看言殤閣內微弱的燭光,片刻后,轉身繼續向前。
夜晚,繁星如許,明月如畫,女子站在窗前,雙手托腮,明亮的燭火飄出柔柔的光線,照在女子絕世的容顏,窗外清風撫來,撫起輕紗,扶起她的發絲,夜傾憐有太多太多的不解,她不解,為何自己會突然心痛,為何到了云天之巔后心痛的感覺消失了,她不解,為何冷言殤眼底有那么多情愫,為何自己看到他受傷會莫名的難過。
凌言送來了天誅草,凌言是落輕離的暗衛,自然是落輕離吩咐他做的,可是自己也才知道言殤受傷,為何落輕離卻已經知道需要天誅草了呢?自己心痛時他為自己把脈時露出的神色雖然掩飾起來,但自己還是可以察覺,帶自己去吃陽春面難道是為了避開斷情嗎?在馬車抱住自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嗎?可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夜傾憐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每個人都這么反常,為什么每個人好像都知道什么卻又不告訴自己。
抬頭看去,天空的明月散發著絲絲柔光,照在每一個角落,夜傾憐看著那一輪明月,喃喃說道,“明月,你可能為我解惑?”
清晨,明媚的陽光照亮大地,傾憐閣內,夜傾憐一夜未眠,此時更是坐在軟榻沉思,可能因為太累了,她的眼睛慢慢的合,她回想著昨日的那一個片段,而冷言殤走到房門前正想敲門的手被屋內傳來的話語停頓了。
“我們都不受傷,言殤會好好保護傾兒。”
冷言殤的手堪堪定了住,他眼底的情愫終究是掩飾不住了,那雙眸子有著心痛,有著狂喜,更被帶去了美好的回憶里。
那一段時光,是自己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傾兒沒有來到云天之巔時,自己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可當自己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時,好像看到了希望,即便遍體鱗傷,不知為何,自己總弄得一身傷,可卻很高興,因為那樣,那個女孩會為自己包扎,那樣自己可以與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