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暗衛將頭壓得更低了些,惶恐道。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皇后搖了搖頭,寬大的衣袖在空一揮,指向那暗衛,大喊道,“本宮派去了那么多暗衛,竟然連一個了毒的沐云瀾都殺不死!不是還有合歡山的暗衛嗎!他們呢!”
“皇后娘娘,合歡山的確派去了很多暗衛,可還是沒能殺死沐云瀾,求皇后娘娘贖罪,求娘娘贖罪!”暗衛連連求到。
皇后扶了扶頭痛欲裂的頭,繼續問道,“沐云瀾他的毒怎么樣!現在又在哪!”沐云瀾絕對不能活著回京,若是讓皇帝知道此事,便難以收場!
“回娘娘,沐云瀾確是了毒,連反抗的能力都沒了,屬下等眼看著要將他殺死,卻在林飛來許多白衣男子,將他救走了,若不是屬下拼命逃回,恐怕也被殺死了!”
聽到白衣男子這四個字,皇后心更是一慌,揮手示意暗衛退下,卻久久不能安寧,難道此事還有別人知道不成?或者是墨情出賣了自己?想到此處,她早已經待不下去,當即去了太子府!
書房的房門被打開,沐云燃放下手毛筆,看著驚慌的皇后一愣,連忙迎去,“母后,你怎么了?”然后看向身旁的侍衛,“母后來此,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燃兒,是母后沒讓他們通知的。”皇后說道。
“母后,出什么事了?”
聞言,皇后看了一眼門外的侍衛,“你們都下去。”那些侍衛看了一眼太子,得到應允后退了下去,沐云燃扶著皇后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母后,你先喝杯茶。”
“燃兒,母后派去刺殺沐云瀾的人失敗了。”皇后此時哪還有心思喝茶,當即說道。
“刺殺?”沐云燃微微一愣,本想說母后是你太心急了,可也知道母后是為了他自己,片刻道,“母后不是與合歡山的人做了交易嗎,怎么會失敗?”
于是,皇后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沐云燃,聽后,沐云燃泯了一口茶不語。
“燃兒,你倒是說話啊。”皇后急切道。
沐云燃抬頭看向她,“母后,你有沒有想過,既然那暗衛說母后你派去的人都被殺了,他是怎么逃出來的了?憑‘拼命’二字嗎?”
“可是那人是我最信任的暗衛,不會出錯。”皇后回絕道。
“母后,出現的那十幾名白衣男子若是武藝高強,他們怎么可能會讓一個身受重傷的暗衛逃回來?此事,依兒臣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沐云瀾故意放回一人來給我們報信,為的是讓我們自亂陣腳,好露出破綻,二是這其有鬼,如……有人想借此機會混水摸魚。”
“你的意思是?”
“合歡山是第一大毒派,與云天之巔不差下,他的暗衛怎會如此不堪一擊?不是他沒有尊重約定讓暗衛前去增援,便是他故意讓手下的人輸掉。”沐云燃解釋道。
“可墨情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皇后追問道。
“這也正是兒臣的不解。”沐云燃搖了搖頭,也想不出原因。
皇后沉思片刻,方才道,“你說得對,的確不排除這兩種可能,但此時沐云瀾已被救走,事情早晚會敗露,母后要怎么辦呢?”
“母后別急,讓我想想。”沐云燃垂下頭,理了理思緒,再次抬頭說道,“刺殺既然已經失敗,沐云瀾定然也知道是母后所為,我們不能等到他回京后告訴父皇,便只能采取計策了。”
“繼續說。”
“前些日子沐云瀾沒有回京時,父皇曾召集兒臣落輕離和沐離歡,說是南月國私下蠢蠢欲動,欲收買云天之巔等幾個門派,父皇這幾日也一直在為此事煩心,可找不到證據,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也不敢貿然開戰,恰巧沐云瀾曾是云天之巔最優秀的弟子,云天之巔又一向不歸順任何朝廷,南月國在沐云瀾身下手,收買他也在理,沐云瀾若是不愿,南月怕事情敗露而殺人滅口,也不無可能。這殃及之禍或者是收買未遂應該夠了吧。”沐云燃解釋道。
聽此,皇后眼前一亮,“沒錯,南月國一直想收買云天之巔,可云天之巔一向高冷,沐云瀾多年未曾回京,南月以為他對盛天沒了感情也不錯,通過沐云瀾收買云天之巔更是在理,燃兒,你的這個計策當真妙!只不過確是便宜了沐云瀾了。”
沐云燃自然知道皇后所說的便宜,是沐云瀾寧死不屈這一塊,也只是淺笑不語,皇后嘆了一口氣,說道,“母后本以為你會讓母后繼續刺殺沐云瀾以絕后患,沒想到你沒有這么做,確是用計來化解,如此一來,母后也不會耗損一兵一毫了。”
沐云燃還是沉默,片刻后聽皇后咒罵一聲,“不知那些白衣人到底是誰,竟然會知曉我們的計策。”
沐云燃抿了抿唇,能救沐云瀾的除了云天之巔的人想必也沒有別人了,可他們因何會知道母后與墨情的交易?云天之巔與合歡山從來都是對手,墨情沒有必要去通知他們,也正是因為兩派對立,墨情與沐云瀾也不可能是朋友,如果墨情寧愿不顧及這些,也要將此事透露給云天之顛,在找人來給母后報信的話,他又是什么目的?這個人真的很危險......
將這一切陷害給南月,也是別無他法,沐云燃心自嘲一聲,沒想到他將自己關在房這么久,到頭來,做的第一件事還是害人。
.......
次日清晨,沐云燃便進了皇宮,按照之前對皇后所說的對策,告知了皇帝,當皇帝聽到收買未遂,殺人滅口這兩個詞語,頓時大怒。
“這個南月國當真越來越猖狂,竟然明著去找云瀾讓他說服云天之巔,還要殺人滅口!”
“父皇息怒,南月要是有心造反,早晚會下手的。”沐云燃說道。
“哼,之前探子來報,南月國很多暗衛都隱藏在云天之巔與各大門派暗處,朕本以為他們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只不過是背地里想收買,只要趕在他們之前將云天之巔占為己有便好了,沒想到他們的心思竟然打到了云瀾身!”
“南月不會不知十三皇弟的身份,也定然考慮過刺殺失敗的后果,既然他們有心挑釁,父皇便不要在對他們客氣了。”
聞言,皇帝猶豫片刻,“南月畢竟也是國家,勢力也不在我盛天之下,朕要沉思一番了。”
沐云燃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燃兒,你先退下吧。”
待沐云燃退下,皇帝坐在書案前繼續沉思,南月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看來收服云天之巔的計劃要提前了!
......
是夜,林間庭院內,夜傾憐再次從窗前站起,雙手抱胸,來回踱步。
她現在要是闖進皇宮定然是不可能,也沒有武功,遣進去也只會是去送死,她可沒忘記在云天之巔找沐離歡爬墻的慘案!
想到這里,夜傾憐暗暗扶額,到底要怎么拿到寒冰草呢,托一時言殤的病重一些,若是他真的因為自己武功盡失,即便他強裝不在意,她又怎么會放下心來。
在大腦一片混亂時,門外響起末亦的聲音,“世子妃?”
夜傾憐打開房門,蔫蔫的看著末亦,問道,“怎么了?”
“世子妃,世子叫你過去呢,在庭院那邊。”雖然落輕離身份被廢,但在末亦他們的心,皇帝的話根本撼動不了落輕離地位的分毫,因為他是落王府的世子,而不是皇宮!算是盛天那也有著落王府,他們世子的一半!
“哦,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夜傾憐便出了房門,走到一半時突然轉身,“輕……”她本來想問輕離在哪,卻突然看到末亦狂笑間突然緊繃的臉,他仍舊在原地站著,見她看來,先是一驚,后像是怕夜傾憐忘記落輕離在哪一樣,又重復了一遍,“世子妃,快,快去吧,世子在庭院那邊。”
夜傾憐哦了一聲,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可總感覺末亦怪怪的,如......他的嘴角怎么有些顫抖?
末亦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下子癱坐在地,哪還有剛才正經的模樣,像是突然娶到媳婦一般,滿臉興奮,捂住嘴,差大笑了!
一路,想起末亦剛剛僵硬的表情,夜傾憐仍舊疑惑,怎么感覺末亦有點不對勁,像是在興奮什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懶得在想。
走在蜿蜒的田徑小路,有月光照亮,也有風聲陪伴,夜傾憐捏起肩頭的長發甩了甩,輕離找自己做什么呢......
走了沒一會,地的景物突然變得清晰,一股光亮傳來,夜傾憐抬頭看去,這一看卻愣住了。
這是被自己燒毀的庭院后面一片小小的田地,在土壤一朵朵剛剛開放的小花隨風搖曳,周圍圍繞著一片燭光,而在那田間,站著一襲雪衣的公子,燭光斑斑駁駁灑在他的衣衫,像是潔白的書卷畫了一副山水墨畫,他長長的墨發直至腰間,全部梳到后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只留鬢邊兩抹墨發,輕輕飄蕩,視線往下微微下移,是他如玉的容顏,一雙清澈的眼睛含著笑意在看著她,突然,他緩步走來,月光灑在他身,他更像是披著月色入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