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沐云塵府有多寒酸,他不是不知,那不應該是一個皇子所擁有的,可他偏偏是盛天公認的妖孽,他的存在,也只能讓江山不寧!
“父皇放心,兒臣定然辦好此事,利用九皇弟除去落輕離,如此,也算是為九皇弟報仇了......”
出了御書房的大門,沐云燃便快步來到大殿,走進內室,看著床,氣若游絲,如同死去的沐云塵,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沐云塵,記得前幾日,你不還是非常得意的站在我面前嗎?我說過,定會將沐離歡置于死地,同樣,不會放過你!
“來人!”
“太子殿下。”
“圣有旨,九皇子沐云塵身受重傷,現下送去皇府,好好安頓,召集太醫,一定要治好九皇子!”
“是!”那人恭敬的行禮,退了下去。
沐云燃的視線,重新看向沐云塵,若不為他召集太醫診治,恐怕所有人都會知道他的計劃,可奈何,那些太醫侍衛早已被自己收買,那些太醫去了皇府,只會讓他死得更快,哼,其實,沐云塵不是回天乏術,只要靜靜修養,會活過來,只可惜,落到自己的手里,又怎會讓你活著起來。
“沐云塵,你死了可不要怪我,要怪怪,你不應該是皇子,更不應該有落輕離與沐離歡這兩個不該有的朋友,反正他們也要死了,我成全你們,讓你們在下面在相見!”
夜色,繁星如許,明月如初,輕離閣內,仍如同往常般寂靜,只能聽到風拂過,流連在風鈴間,戀戀不舍的聲音。
廂房內,傳來一陣陣水聲,她將毛巾放在梅花水,浸濕在拿出,走到床邊,在他的身前坐下來,伸手用毛巾,小心翼翼的為他將嘴角干澀的血跡拭去,是那么認真。
一雙水眸,除了心疼,還有著幾分愧疚,原本想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嘴角鮮血全部拭去,她緩緩收回手,可卻被人撫住手腕,她抬頭,對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一愣,隨即低下頭,手任由他撫著。
看著她的樣子,落輕離眸染幾分心疼,輕聲問道,“生氣了?”
她抿了抿唇,仍舊低著頭,默不出聲。
“你再不理我,我可吻你了。”他的聲音戴絲絲邪魅,讓她一愣,終于是抬起頭來,看向他。
“不生我氣了?”他伸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沒有生氣。”夜傾憐頓了頓,微微垂眸,“我只是自責,又讓你受傷。”
“呵呵呵......”清脆的笑聲傳來,如同春風拂面,夜傾憐抬頭看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呵......”他看著她,笑聲仍舊不減,這讓她的心更加沒底。
看著她憂愁的小臉,落輕離又是一捏。
“你干什么?”
“你這個女人,什么時候這么有良心了?”
“你......”夜傾憐語塞,他這是說的什么話,什么叫有良心了。
“怎么?又生氣了?”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給爺看看的樣子。
夜傾憐伸手,毫不客氣的打開他的手。
“憶兒......我曾說過,只要你肯回眸,我一定在原地等你,同樣,只要你想做的事,我愿意不計后果去陪你。”像今日,你不想讓沐云塵死,我便會用盡全力,不讓他死。
“你不吃醋嗎?”
“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愛的人只有我。”
看著他清澈如水的眼眸,她心有什么劃過,緩緩的,不知何時,已經陷了進去。
窗外,清風拂過,格外清涼,四目相對,難掩的情意。
“你再這么看我,我可要將洞房提前了。”不知過了多久,他邪魅的笑,打斷她的視線,心汗顏,他真是忘記什么也忘不掉洞房。
“我知道,你有疑惑。”
她再次不語。
“你想知道,為什么我要將沐離歡的玉佩藏起,不給你看,因為,我不想你為了別的男人而冒險,我不舍得。”他不舍她為自己受任何傷害,又怎會給別人機會。
“你其實不必如此,即便我看到玉佩,也不會去救他。”
“你在說謊,我看得出,即便你沒有記憶,即便他傷害你,可對于這個朋友,你還是在乎的。”
聞言,她繼續沉默,沒錯,她承認,不管沐離歡有多討厭,可他終究是兒時的朋友,忘卻了他,本有著愧疚,而此次的事,也有多半是因為自己造成。
“憶兒,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擔心那個爛桃花,也不能在想他,更不要想去救他,你的心里,只能想我。”看出她的心思,落輕離暗暗后悔,更是懊悔讓她傷心了,還不如不為她解惑,這下子,讓她想起那個爛桃花了。
她抬頭,想給他一記白眼,眼前,卻出現放大的容顏,她一驚,本能的往后一仰,“你.....你干嘛?”
落輕離滿眼戲虐,不理會她,繼續靠近,咫尺之間,卻來到她的耳邊,輕輕呵出氣息,帶著梅花清香,噴灑在她的耳后,引起一陣顫栗。
她心跳,變得越來越快,臉,更是越來越紅,感受到她的變化,落輕離心憋笑,“睡覺。”
“唉......你。”
還未等說些什么,腰間一緊,便躺到床的里側,他隨即躺在她的身邊,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閉了眼睛。
嗅著他身淡淡的香氣,不知不覺,將視線移到他的容顏,看著他,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緩緩閉眼睛。
這一刻,不知為何,感覺好無力。
這些天,發生了好多好多,多的她緩不過神來,也許從云天之巔醒來的那一刻,便有著很多難解。
不解為何自己看到言殤會心痛,不解為何自己的血可以治愈他,而與他共眠便可以治愈自己,不解那個合歡山的人與自己有何過節,為什么三番兩次下毒,更不解,為何當看到那彼岸花玉佩時會那么熟悉,可能是因為自己手臂也有著一朵彼岸花嗎?但為什么呢?
還有南辰,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夢,還有自己,也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夢?那些畫面,到底是今生還是前世?
在癡情崖,沐云塵突然擁住自己,又說了那些,讓自己難以理解的話,那幻境的女子,是自己,那幻境的青衣公子,會是他嗎?若真的是,那自己與他又是什么關系,不,那不會是沐云塵,因為幻境的青衣公子,是一襲黑發,而他是一襲白......
猛然,她想起,在梅花樹下,那青衣公子漸漸白發的畫面,心一緊,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沐云塵一直追問自己那句詩,而且與幻境一齊說出,相見時別別亦難,春風無力百花殘,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又為何,看到他在地絕望傷情的眼睛,會心痛。
她相信,在這之前,沐云塵絕對不喜歡自己,而今日,還有在大街那日,他眼底的情愫,絕非一日兩日的愛戀,難道他在幻境還看到別的?是關于自己的嗎?
不論如何,她相信,沐云塵,一定知道那幻境的所有畫面,也許,記憶真的很亂,放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尋找,可現在,她怕像知道自己曾愛的人是南辰一樣知道別的事情,那時候.....輕離怎么辦,她的身莫名承受了太多人,可現在,她只想愛他一人......
想起他一襲青衣染血,心便莫名的抽痛,這種感覺,卻好熟悉,像沐云塵暈死時,那一刻抽痛......
思緒,緩緩變得模糊,不知什么時候,在那梅花清香沉睡。
身側的人,緩緩睜開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沒有絲毫睡意,緊緊凝視著女子沉睡的容顏,不知過了多久,悄無聲息的起身,推門而出。
“世子。”此時,一名暗衛緩步走來,并不是凌言。
“恩。”落輕離點了點頭,又輕聲吩咐了幾句,便見那暗衛退了下去。
落輕離緩緩轉身,看向那半敞的窗戶,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床頭漫舞的輕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月光灑在他如詩如畫的容顏,玉還要清雅絕塵。
為了你,我愿意坐下一切,從不會做的事。
一向寂靜的皇府內,此時卻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圣有旨!”隨著一聲高喊,一個公公手執一卷明黃錦布,身后跟著幾名太醫,在后面是一頂轎子。
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一時間,皇府內紛亂起來,在看去,只見是滿院的花花綠綠,足足有三十名,一個個輕風細柳,嬌美艷麗,個個都是美人,此時連同侍衛家丁恭敬的跪在地,一時間,本不算寬敞的庭院,變得更加狹窄。
那公公吊著眼皮,瞅了瞅院子的人,十分高傲,連眼皮都懶的在抬,此時撐開圣旨,尖著嗓子念道,“圣有旨,九皇子身受重傷,送回皇府好生休養,特賜幾名御醫,為其醫治,不得有誤,欽此!”
話音未落,整個院子的人紛紛驚慌的抬頭,看向對方。
“還不接旨。”見無人說話,那公公又尖著嗓子提醒到。
“是!”
“謝皇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