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的可敦告了個歉,然后晃著那幾支金步搖晃進了里間,倆盞茶的功夫之后就晃了回來,這次回來竟然還把衣服給換了,換成了那種對襟的襖裙了,衣擺很短,不像剛才那件,衣擺都有好幾米。
“孫道長的行蹤一向是鬼神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為何卻是到了我們這來了呢?”可敦坐下之后問道。
可敦的發問很明顯是里面那人在可敦進去之后個可敦說了什么話,所以才有此一問,蕭守仁從哥舒云那悲憤的神情中推斷那人應該就是劉文靜了。
他應該是躲在里間看著大廳里面的人,同時還偷聽著大家的講話,非君子所為啊!
“嗯?可敦這話問的好生奇怪,既然可敦不相信老夫的話,那老夫走就是了,不需要太麻煩的。”孫思邈不是愚笨之人,一聽就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這是在試探孫思邈,這是在懷疑孫思邈,覺得眼前的道長是西貝貨,是冒牌貨。
自己一番幸苦奔波過來,到現在晚飯都還沒吃,竟然還無緣無故被懷疑了,孫思邈就是脾氣再好,那也是有個度的,很明顯,現在可敦的話已經是不在度內了,已是度外了。
蕭守仁一聽到可敦的話之后就知道事情要壞,定是那劉文靜要可敦問的,定是他在可敦的面前故意說是什么來歷不明啊,沒有證據證明這些的身份啊,輕易相信的話會有危險啊,等等,其實劉文靜的心思應該是想把孫思邈他們逼走,然后讓始畢可汗一睡不醒。
可是偏偏安義公主就是信了,戀愛中的女人真的是不可思議的笨蛋,劉文靜一開口,然后她就出來問了,連個拐彎都不帶的。
“孫道長就留步。”哥舒云看見孫思邈作勢要走,趕緊攔住,然后回轉向可敦解釋。
“可敦,這人真的是孫神醫,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的。”哥舒云開口道。
蕭守仁大吃一驚,哥舒云之所以肯定眼前的道士是孫思邈,那是因為那是自己說的,是自己告訴她的,所以她深信不疑,甚至是用性命擔保,蕭守仁心中不免有些感動了。
“可敦,在下長安李世民,這位是柴紹,我們倆也是可以擔保他是孫神醫的,我前些日子受了嚴重的傷,差點送命,就是孫神醫給我把腸子縫合救回我一命的。”一旁的李世民也是不甘被人懷疑了,也是出聲道。
如果孫思邈走了的話,那李世民他們這伙人估計也就很難在即將到來的戰亂里存活,李世民他們在大街上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所以現在也是趕緊出來開口證明。
“哦?你就是李世民?”可敦有些好奇的問道,可見她是聽過李世民的事情的,所以才會有點好奇。
“嗯。”
“李淵家的二小子?”
“沒錯。”
“本宮經常聽圣上在信中提及你的名字,所以早想看看圣上講的李世民是個什么樣子的,今日終于是見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可敦夸獎道。
“謝可敦夸獎,孫道長應該就是孫神醫,這個我也可以擔保的。”李世民再一次提起。
“好吧,既然你們這么多人都為他擔保,那說明他是孫神醫無疑了,孫神醫,本宮為剛才言語多有得罪的地方向你賠不是了。”可敦笑了笑然后對孫思邈說道,可敦確定了李世民的身份之后大是吃驚。
雖說孫思邈的醫術被穿的神乎其神但是剛才聽到李世民講,孫思邈竟然能夠將人肚子里的腸子也縫合好,而且完了之后病人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李世民現在看起來,不管是怎么看,那都不像是個病人啊,不像是個受重傷的病人啊,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孫思邈就真的是比神醫還神醫了,始畢可汗就真的是有救了。
如果真的就把孫思邈氣走了,那誰還來救誰還能救始畢可汗呢?所以可敦才松了口,而且態度很好的道歉了。
“可敦客氣了!”孫思邈的語氣還是有些火藥味,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但是卻是坐了下來,不再提要走的事了。
蕭守仁在一旁聽了可敦夸李世民的話之后就想笑,但是卻是活生生的忍住了,剛才李世民就站在這,但是可敦也沒有夸他什么一表人才啊什么之類的,但是現在知道是李世民了之后就夸什么一表人才,還有比這更假的話嗎?
“我前些天收到圣上的來信,說是找到了知己,那人好像也是叫做蕭守仁,該不會就是你吧?”蕭守仁那忍住笑是抖動的雙肩一下子就被可敦盯上了,然后想了想問道。
雖然她已經是貴為草原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可敦了,但是稱呼楊廣還是稱呼為圣上,還是以大隋子民自稱,可見可敦對于大隋的感情是很深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下正好是圣上信中提及的那個蕭守仁。”蕭守仁恭敬的回答道。
“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就已經是官拜四品了,有些人非常的有才華,卻是郁郁不得志,唉!”可敦嘆了口氣說道。
蕭守仁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可敦是為他的姘頭劉文靜打抱不平呢。
“公主見笑了,下官也是運氣好點罷了,下官在圣上身邊的時候經常聽起圣上說起可敦你來,說是難為可敦了,為了兩國的安定,可敦的功勞是最大的,可敦是我們大隋最大的功臣。”雖然不知道楊廣和這義成公主是什么關系,但是蕭守仁還是信口拈來,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
果然,這可敦一聽到蕭守仁說楊廣夸過自己,而且夸自己是大隋最大的功臣,一時間喜不勝收,高興的神色也是顯在臉上,對蕭守仁的那點子意見全部都拋到腦后去了,看蕭守仁也是順眼多了,比李世民都還要順眼了。
“我聽圣上講,守仁你做出過玉簫吹徹洞龍眠這么好的詩句來,對不對?”突然間可敦那笑臉收斂了起來,一本正經的問道。
蕭守仁心中一個疙瘩,知道可敦是在干嘛了,外人看來這就只不過是可敦平平常常的一句問話而已,但是蕭守仁卻是看出玄機來了。
這可敦是在用這句話試探自己的身份啊,雖然說自己身上有官牒文書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現在這時候遞上去的話,肯定是會讓可敦不高興的,搞得好像人家可敦疑心太重氣量太小在懷疑你的身份似的,她肯定是會不高興的。
當時蕭守仁被楊廣詢問的時候蕭守仁就是用他那不存在的乞丐師傅來敷衍的,當時在場的人不多,除了楊廣還有蕭守仁之外,也就是虞世南等一兩個子人聽見了,但是楊廣又把事情寫信告訴了遠在大漠的宗親公主,用點有趣的小事打發思鄉的心。
可敦也就是從這了解到蕭守仁的,這句問話一問出來,如果是真的蕭守仁自然是會把在楊廣面前的那套說詞再拿出來念一遍,如果是假的,那肯定是一開口就會被可敦識破的。
“啟稟可敦,那玉簫吹徹洞龍眠一句那是下官從下官的師傅那改過來的,嚴格說起來,那應該說是下官師傅的詩句,算不上是下官的。”蕭守仁一番思考之后,電閃雷鳴之間就做出了回答。
果然,可敦聽完蕭守仁的回答之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笑了笑,心定已是篤定這些人應該是沒問題的,應該都是真實的身份的,不是探子或是歹人混進來的。
“嗯,我聽圣上說起過,這樣吧,估計大家也都還沒有吃晚飯,你們是想先去看看可汗呢還是先吃晚飯呢?”可敦問道。
蕭守仁真想罵人,來了這么久了才想起來大家伙沒有吃飯,這就是你這個做主人的應該做的?
“不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始畢可汗吧。”蕭守仁和孫思邈對了個眼神之后對著可敦說道。
吃,或是不吃,飯就在那里,不多不少。
治,或者不治,人就在那里,不死不活。
蕭守仁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念詩,都這會兒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念些歪詩,要是哥舒云知道了,肯定又要對他很不齒了。
可敦親自帶路,可敦坐在軟攆上面,那些伺候的人抬著在前面走,蕭守仁和孫思邈在后面跟著,之所以把顧葳蕤他們都帶進宮來,那是因為蕭守仁害怕自己和孫思邈一聯手為始畢可汗醫治的話,那背后的那股子黑勢力找上了顧葳蕤他們怎么辦?那豈不是連累顧葳蕤和李世民柴紹他們了嗎?
所以蕭守仁就索性把他們都帶進來了,但是醫治始畢可汗的事情,他們卻是插不上手的,只有蕭守仁和孫思邈才行。
所以他們一出那個小偏殿就給人引著去休息的地方了,只有蕭守仁和孫思邈倆人去始畢可汗住的宮殿,住的臥室。
在這內城里一番穿梭之后,總算是到了始畢可汗起居的大殿了,進了大殿之后又進入了里間,出了里間之后才算是真的到了始畢可汗起居的地方,里面的守衛比起外面來是嚴了不知道多少倍,個個都是穿著盔甲,拿著長戟,臉上都是看不出第二樣表情,因為他們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木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