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一番功夫之后蕭守仁一行人才走過那人潮人海的大街,蕭守仁這時候才明白李煜詞里面的那句車如流水馬如龍是什么意思了,游個上范尚且如此,何況天子之城洛陽呢?
李靖和劉文靜他們要去衙門把此次任務交接完,蕭守仁在這洛陽城還真的是沒地方去了,熟人倒是有,但是不怎么熟,要說熟的話那也只有穆義穆羽他們了,但是這會兒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穆義穆羽在商城的時候就已經是蕭守仁的護衛了,這調遣書文都發下來了,但是蕭守仁偏偏在那時被哥舒云挾持走了,一去無消息,穆義穆羽就隨著大軍回了洛陽城了,準備在洛陽城等蕭守仁回洛陽。
柴紹和李世民也要分開了,柴紹和李世民要各自回家了,和李靖他們道別之后柴紹就邀請蕭守仁和孫思邈還有顧葳蕤尉遲恭四人去自己家小住幾天,以盡地主之誼,蕭守仁正愁沒地方去呢,每個地方落腳呢,看見柴紹這么有誠意,當然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李靖剛才還在為蕭守仁在哪落腳的事情而糾結著,這會兒看見柴紹把蕭守仁他們的落腳之地解決了,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后和劉文靜去衙門去了。
李靖并不是不想把蕭守仁他們請回家,只是他那家實在太小,蕭守仁他們人多,加上沒有和紅拂女商量,怕等下又生是非,那樣子更是不好。
李世民卻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大大咧咧的,等到柴紹一開口才反應過來,但是這會兒蕭守仁已經是大營柴紹了。
蕭守仁和孫思邈救了李世民的性命,于情于理李世民都應該把他們請回家答謝才是,但是李世民卻是好了傷口忘了疼了,回家的高興勁把頭腦都沖昏了,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來,這會兒想開口吧,又覺得尷尬,所以索性跟蕭守仁柴紹告辭,準備過兩天登門拜訪。
本來蕭守仁是可以去他自己的衙門的,那里有專門給鴻臚寺少卿安排的小院子,但是蕭守仁初來乍到,覺得不妥,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柴紹又開口相邀,蕭守仁就答應了下來。
柴家在京城有著不俗的勢力,一路上蕭守仁和李靖聊天的時候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柴紹所在的柴家號稱是富可敵國,家有萬金。
除了四大門閥之外京城還有一些稍微弱一點的小家族小門閥,這些小門閥的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聯合在一起的時候與那些大門閥一爭長短那也未嘗不可啊。
在這些小門閥里面最出名的就是柴家,長孫家,白家了,這三家從來都是同氣連枝,一個鼻孔出氣,誰都不敢輕易得罪這三家,因為這三家一聯手的話四大門閥也是要給七分薄面的。
柴家早年間是在官場的,混的是風生水起,提攜了一大批的官員,但是后來破敗了,官場上面沒什么撐大梁的人物了,可是在官場失意的時候在商場里面卻是掀起了腥風血雨,殺出一片天來。
柴家現在的生意是遍布四海,說是財源廣進達三江一點都不夸張了,這年頭什么錢最好賺?
兩個字,壟斷!
只要搞了壟斷那來錢就是最快的,這個道理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是常識了,柴家就是搞壟斷出生的,借著早年間官場的人脈還在,利用官場推動商業的發展,然后再用商場的財富打通官場的關節,當真是無往不利,區區數十年的功夫就打下來一個商業帝國了。
即便是富可敵國,但是柴家還是希望子孫后輩能夠重現昔日之輝煌,商人是沒地位的,即便是富可敵國又怎樣?手里沒權,只要一日得罪了不可得罪之人,幾代人積累下的東西頃刻間就能崩塌了。
柴家人的希望都放在了柴紹身上,柴紹在柴家的地位可想而知了,已經是當成了下一代家主來培養了。
柴紹不是李世民,李世民上面還有倆個哥哥,怎么輪那也是輪不到他李世民的,李世民有四兄弟,早年間走散了一個,現在還有三個,大哥李建成,小弟李元吉,李世民和李元霸那是一胞雙生,誰是大哥誰是小弟誰都分不清,但是李元霸的拳頭夠硬,所以李元霸成了老二。
李世民有著兩個哥哥在上面所以可以放浪形骸,毋須管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柴紹卻是不同,家族從小就教育他要結交江湖異士,要結交有價值的朋友,柴紹一直都是這么做的。
百年之后柴紹真的坐了家主了,那肯定是要有一個自己的關系網人脈網,那必須得可靠,這就得自己營造,所以柴紹從這時起就得自己結交各種朋友,這也是柴紹放著舒服的事情不做,不呆在皇宮跑到江湖上闖蕩的緣故。
蕭守仁是支潛力股,柴紹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才極力的結交蕭守仁,不是因為蕭守仁和孫思邈救了李世民的命,而是因為蕭守仁的人脈在慢慢擴展,蕭守仁的身邊也是越來越多的人才,蕭守仁的仕途看起來也是一片大好,這時候在蕭守仁身上投資的話,絕對是劃得來的。
蕭守仁進了柴家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大家族,舞榭歌臺,深院重樓,花紅柳綠,長廊青瓦,假山花圃,水池蓮塘,當真是比蘇州園林還要好上許多啊。
人家都說庭院深鎖庭院深鎖,說的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家族了,柴家現任的家主很不巧,正是柴紹的父親,更不巧的是柴父剛好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出了遠門,現在柴紹回來了,家里柴紹說了算。
回來后柴紹叫下人趕緊把西廂院打掃干凈出來,把一些生活必須用品都準備妥當了,然后又叫廚子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給自己以及客人蕭守仁他們死人接風洗塵。
席間柴紹還把自己那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妹妹叫了出來,給蕭守仁他們挨個敬了一杯酒,也只是敬了一杯酒罷了,敬完酒柴紹那妹子就回房去了。
一夜的放松暢飲讓蕭守仁睡到差不多日上三桿了才起床,起來后門外的小丫鬟趕緊進來替蕭守仁更衣,緊接著又是七八個丫鬟端著洗臉水啊什么之類的進來替蕭守仁梳洗,蕭守仁還真的是一時不習慣,但是以后畢竟是要習慣的,所以也就沒有推辭了。
蕭守仁單獨吃了點東西之后就由一個穿著碎花衣裳的丫鬟領著去見柴紹,蕭守仁想要柴紹幫忙打聽一下穆義穆羽他們的下落,好聯系一下,然后過兩天圣旨下來面圣了之后就買棟房子,把大家伙都接過來一起住,熱鬧點。
七拐八拐之后,穿過一個小院子,繞過兩座假山,迂回一個長廊,踏過一段水池之后,終于是到了柴紹的書房,柴紹在書房寫字。
小丫鬟把蕭守仁帶到通稟了一聲之后就退下了,蕭守仁在外面聽見柴紹在里面笑著叫說門沒關,于是便推門進去了。
柴紹正在桌案前練毛筆字呢,身著一身的華服,頭戴黃金色的冠,鋪在背后的黑發有幾絲淘氣地垂在下頜處,桌案上鋪著宣紙,手里握著一桿沾了墨的毛筆。
柴紹寫字從來都是自磨自用的,一般人寫字都是叫書僮研磨的,但是柴紹不同,他覺得研磨的時候也是一種磨練耐性的表現,研一硯好磨一般都要畫上半個多時辰的,也就是說要一個小時的,足夠磨練耐性了。
蕭守仁看見柴紹這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叫了一聲好,難怪后來眼光很高的李秀寧都嫁給了柴紹啊。
“柴少啊,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能嫁得柴少這樣子的翩翩佳公子啊,能文能武,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蕭守仁一進來就打趣道。
這時候稱呼未出閣的姑娘家都是稱呼小娘子的,蕭守仁也是隨口就稱呼柴紹為柴少了,但是很碰巧的是柴紹的外號就是柴少,因為名字的諧音也是柴少,還有柴少爺的意思,更有風流少爺的意思,所以柴紹也就不怎么介意了,沒想到的是蕭守仁一口就叫出了外號來了。
“蕭大人說笑了,在下老大不小了,但是還是毫無建樹,暫時沒有成家之念想,說起能文能武,在下更是不敢在蕭大人面前賣弄了。”柴紹看見蕭守仁也是大喜,然后回答道。
“呵呵,建功立業是肯定的,在下一介武夫罷了,說什么能文能武當真是羞煞蕭某人了。”
“能做出玉簫吹徹洞龍眠的蕭大人是一介武夫?”柴紹笑著說道,柴紹昨晚上回家之后就從柴家的消息收集處得到了蕭守仁的一切資料,在草原的時候柴紹只知道蕭守仁是鴻臚寺少卿,但是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卻是不明白,直到昨晚才明白這一切的緣由,看完之后對蕭守仁就更是好奇了。
蕭守仁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大家都知道那首詩了。
“蕭大人剛才問小弟婚配否,現在小弟倒也是很好奇蕭大人是否已是有了意中人?”柴紹笑著問道。
蕭守仁聽到柴紹的話之后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哥舒云,但是想想之后又搖了搖頭,這輩子還能不能見面都是未知數,一上戰場的話,那就是敵人,所以也是有些無奈啊。
柴紹看見蕭守仁搖頭之后臉上一喜,然后笑著說道:
“蕭大人覺得在下那妹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