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面具此刻仿佛都活過來了一般,死死地盯著我,觀察著我這個陌生的來客。它們之中有的閉著眼睛,有的怒睜著,仿佛在演一場無聲的恐怖電影。在這個房間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剛準備出門找主編,就看到他風風火火地拎著一本畫冊走了過來。
“看,就是這個。”他翻著畫冊,最后停在了中間某一頁上。看到畫面上那個詭異的面具之時,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這哪是什么面具啊,簡直就是從死尸的臉上剝離下來一般,太真實太可怕了。
更加奇怪的是,這個面具雖然刻畫的是一個閉著眼睛的女性,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可以在各個不同的角度呈現出不一樣的姿態(tài),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發(fā)出恐懼的驚嘆。
“這……真的是面具嗎?”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嘿嘿,是不是很稀有?”主編看我害怕的樣子,倒是顯得十分開心,“我一開始跟你一樣,也很驚訝。但是這種東西,做得越像,越是能讓人驚訝,就越具有價值。你放心,這材質我讓人鑒定過了,百分百的陶土,還是古代的,不是什么人皮啦!”
我這才放下心,轉頭又接過總編手里的報紙。這份報紙是一篇收藏專欄,被采訪者正是總編本人。他站在這間面具房中,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背后,恰好就是以現在這個柱子做背景的。
我乍一看沒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等待看第二眼的時候,差點嚇暈過去。
這張照片上的那個面具,眼睛居然是睜著的。
“總編……你看……”我立即把我的發(fā)現告訴他,他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表情立馬也變得驚恐起來,“這,這他媽是什么情況,合著這么多年前我這里就開始鬧鬼了?”
我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有可能是角度問題吧。”
聽到我這么說。總編想了想,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怎么樣,這事情你怎么看?”總編試探性地問道。
“不好說,”我搖了搖頭。“現在看來,是有些邪門。這事情我得回去整理一下,我有了發(fā)現再來找您,您看怎么樣?”
“行,我相信你。”總編說著。再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此刻得知面具詭異發(fā)現的他,是否還依然想要找回這一張恐怖的“臉”。
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醫(yī)院,秋蘭依舊在病床上躺著,絲毫不見好轉。我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飯菜,走到她床邊撫了撫她的頭發(fā)。這個可憐的女人究竟還要經歷多少痛苦,上天才能停止對她的折磨呢。
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照相機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是我給秋蘭的帶去西南省的,里面有很多她拍攝的畫面,記錄著那一趟恐怖而又奇妙的旅程。我想現在也沒什么事情。就打開相冊逐一翻看著。
第一張照片是我們在機場的合影,這是我讓過路的行人幫我們三個拍的,作為秋蘭第一次乘坐現代飛機的紀念。第二張是飛機在高空平穩(wěn)后,秋蘭拍攝的空中鳥瞰圖。不得不說,秋蘭她十分具有攝影天賦,要是生在這個年代,去做個攝影師也不錯。
接下來的照片就是進入西南省的風景圖了。我逐一翻看著,突然在那輛大巴的照片上,看到了一個可疑的身影。
一個穿著跟當地人衣著很像的女人,背對著我們。手上戴著一塊十分現代的女式手表,跟她的衣著顯得格格不入。
為什么我當時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
我繼續(xù)看下去,直到最后翻到了我們等待祭祀時那見木屋的照片。從照片的角度看,恰好是窗外的俯瞰圖。而照片的角落上。一個同樣戴著現代女表的女人出現在畫面上。假如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那我基本能肯定秋蘭說的話了。
再回到之前的照片,我們三人在機場合影的背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我仔細搜索這,那個戴女士手表的女人藏著一大片人群背景中。正探著腦袋朝我們這邊看。這下我徹底明白了。
羅莉一直都在跟著我們,這擺明了就是一場騙局!
我只感覺頭有些暈,她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答應她的請求,或者說,就是她幫著烏婭把我們帶進山,促使我們成了這“第一個進山的人”,把所謂的銅像給帶了出來。而這個詭異的人形銅像,差點帶走了秋蘭的命。如果當時她沒有阻止我,很有可能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有一個人想置我于死地,那一定就是我心中久久揮之不去的人,起。
想了這么多,我才發(fā)現秦初一一直都不在病房里,他一個人摸著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趕緊打他電話,誰知脆響的鈴聲瞬間就在病房里炸開,這家伙沒帶手機。
我循著聲音的源頭尋找著,終于在堆放衣物的角落椅子上找到了他的手機。一打開了,上面便彈出了好幾條信息。我看了看,有幾條是貼吧里面的,便順手點了進去。
“秦大師,我女兒得了怪病,你能幫她看看嗎?”
很簡單的留言。再往下翻翻,留言的這個人還寫下了自己的地址。我看了看,這個地址竟然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醫(yī)院。
腦病科23床。
剩下還有幾個電話,秦初一應該就是接了這個電話出去的。
什么事情能緊急到讓秦初一急迫到不等我回來就去幫人家的呢?
我拿著手機趕忙跑到護士站詢問了方向,一路小跑趕了過去。乘電梯的人實在太多了,我沒有心思等下一班,一口氣直接爬上了七樓,瞬間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扶著墻一點一點挪到了腦病科的住院層,終于找到了留言上所說的23床。
輕輕推開病房門,我探了個腦袋進去。三人病房中只有最里面一張病床有人躺著,床邊坐著的病人家屬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轉過身繼續(xù)削蘋果了。而23床空蕩蕩的,根本不想有人住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