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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玉泉趵突 ? 三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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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障雲巖噴玉泉, 長流寧是瀑流懸;

遙看素練明秋壑,卻訝晴虹飲碧川。

北京的地下水大多是苦水,舀一瓢, 澀舌頭, 老百姓拿它沖茶能衝出半杯沫子。在素有“苦海幽州”之稱的京城, 甘甜清冽的玉泉山水無疑是上上佳品。且不說明、清兩代的皇家用水皆取用於此, 單是乾隆帝(又是他?)御封的封號「天下第一泉」就足以傲世。

好水烹好茶。寫下《茶經》的陸羽, 曾品天下名水,得出結論:所謂“精茗蘊香,借水而發, 無水不可與論茶也”。玉泉水自高處“龍口”噴出,瓊漿倒傾, 如老龍噴汲。如此幽靜, 除水品高美外, 也對應茶人的審美情趣。

好水養好稻。用玉泉水灌溉生產出來的水稻,顆粒飽滿、芳香四溢, 成爲享有盛名的“京西稻”。

好水也釀好酒。這杯中物,無師自通。上至達官顯貴,下到販夫走卒,人人都愛。文人墨客的詩詞少不了它,帝王偉業的釋兵權也有它一份。失戀了, 斷腸人, 懊悔的、落寞的, 更該和它相擁而眠。就比如我。

可惜好水釀出的好酒並不容易好醉。

一幫舊友一起瘋鬧的時候, 紅的、白的, 兌一塊兒往裡灌,也沒灌出酩酊。我還沒體會過‘醉’的感覺。聽說醉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 有人會狂講話。可惜我平時話夠密了,醉了也差不到哪兒去吧。如今誰還有好酒?邀我去。

我暢快地在景仁宮小廚房裡自斟自飲,順便‘清掃’一片狼藉。紅的是羅宋湯,我形容叫“西紅柿打滷”;烏漆抹黑的汁是澆沙拉上的,我實在做不出沙拉醬,改有醋有醬油有糖的‘和風’。嫩黃色的當然是布丁,軟趴趴的像沒凝固好的蛋羹。但我自己小酌挺美。

嘿,說“醉不了”吧,喝著喝著還真迷迷噔噔起來。

如果不是迷糊的,我怎會看見一張好看的臉湊過來。他真好看,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他戴副無框眼鏡該是什麼樣呢?《妙手仁心》裡的程至美。他又有點憂鬱的孩子氣呢,《花樣男子》裡的花澤類。就喜歡小白臉!

我笑:“來得正好,陪我喝一杯~”

他當然不肯。爲什麼呀?噢我知道了,要時刻保持帝王應有的教養,要維護皇權一板一眼的體統。真傻。不成!今天我最大,不要肝,陪我幹。他的臉被我的任性灌出一層紅暈,在晃晃的燭光中鍍上朦朦朧朧的柔。

“你別喝得太快,別這麼摻著喝,會傷身。”他攥住我的手。

我幾乎被他的熱度灼傷了。想抽手,他不放。他的眼睛那麼亮,又迅速地暗淡下去,訥訥地鬆開我的手。

——是因爲你也知道我們終歸不能在一塊兒麼。我看他。

“別喝了。這兒不比別處,會佈滿了各種人的眼線。”他勸我。我用力地點頭:“我明白、明白。小黑、小黑就那麼掛了的。”

“她。唉……”他劈手奪過我手裡的杯,一飲而盡。一杯不夠澆滅他眼裡的憤懣,再一杯,最後索性用壺。他簡直是在酗酒。

我胡亂地搖胳膊:“她是被別人算計了。”,他卻說“她是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把自己算進去了。”我和他共飲一杯酒,爲這場無辜的「算計」而默哀。他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說不該這樣的,爲什麼都變了。

他忽然擡頭問,你會變成這樣麼。

不等我說,他自個兒欣喜若狂起來,說,你不會的!否則你早就……

他後面的嘰裡呱啦我壓根就沒聽著,我早被酒精‘撂倒’了。

醒來是被涼水潑醒的。就是我說到的北京苦水,該是從院子裡那口井汲上來的,拔涼,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我咳咳咔咔地吐苦水,睡眼從‘惺忪’到被撐開,再到花容失色——我跟小戴子,八爪魚似的纏繞在一起。他的頂戴穗穗粘在我的髮梢,我的衣袂搭著他的箭袖。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潑我水的是橙兒,指示她潑水的是珍嬪。

站在珍嬪後面的,是天殺的哪根筋搭錯了的今天不上朝的,光緒。

珍嬪先婷婷地跪了下來,細聲細氣地說:“臣妾管教奴才無方,壞了皇家的體面、辱了皇上的眼,請您責罰臣妾。”

宮中奴才是禁酒的。但我覺得珍嬪一定寧願有這場‘受罰’。我手腳並用地跪在地上,把眼睛收在我的手裡,絕不上趕著去‘遷就’某個人的神情。小戴子這個白目的傢伙終於醒了,真衰,他匍匐在地,說“請皇上和娘娘成全”。

他說請皇上和娘娘成全,賜奴才與白姑姑對食。

MD!

><

我是說“馬子”、“凱子”不是我的菜。但我哪裡透露出喜歡太監——呃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已經受過身體上的折磨,不該再在精神上受辱。但。什麼?你說你我兩情相悅,要不然我怎麼放著枝頭不攀,甘願守在景仁宮。

……你個死太監!

我擡腳踹他的命門。本來覺著踹那裡不人道,後來想到他本來就‘不能人道’。小戴子,枉我以爲你是個品行正直、濃眉大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正太,沒想到你骨子裡種有「鳳兒」的痕跡。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急切需要找地方醒醒酒,透透氣。珍嬪拍手贊成「對食」的模樣,小戴子一臉委屈又一幅憧憬的模樣,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明晃晃的影子,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後再加上一個腦仁生疼的“宿醉”。我招誰惹誰了。

><

少了他的一言九鼎,使“對食”風波變得單薄可笑,儘管料理後宮之事不應他多費神。他要打理的事情已經太多。整個江山雖是他的,那些造船廠鐵廠雖然都該是他的。但連見區區一個文廷式,他都得想方設法避開可能的麻煩。於是借用珍嬪孃家送的食盒,把政事約在‘風花雪月’之所。

偏偏我也撞在那兒。

偌大一個紫禁城,竟沒有一個適合吹吹風的地方。無奈之下,我只好選擇靠北的景陽宮、後院正殿的“御書房”。我記得曾經瑾嬪請我去的呀,剛腹誹他們不會出爾反爾吧,得,就有人不請自來、登堂入室。我鬱悶地鑽到桌子底下,躲在布簾後面。得虧聰明地選擇了抱膝蜷縮的姿勢,支撐的比較久些。

難道連吹個風也要揹負‘偷聽’的罪名?這就是“我欲將心寄平靜,奈何日子總風波”的典型,也是穿越女不走平凡路的要旨。

這幫人從“鋪設電線”之事開始談起。

“蘆漢鐵路亦通,如今再通了這電路,皇上,此乃大清之福氣。”這聲音蒼涼老邁。想了想,如此老練洞達,非白鬚飄飄的翁同龢莫若。

“此事,亦承蒙翁師傅。” 天子門生也免不得拍拍師傅馬屁。

“翁大人所言甚是!且說這西安城、嘉峪關無不爲要塞之地,電路之通,便可上令下行,免生紕漏!邊塞疆土,豈不安寧!”——這個激動剖白的聲音頗爲耳熟,暫不作結論。聽他所說,只知該是在朝爲官之人。

“皇上,前日錄選內閣中書之試,老臣倒尋得一篇妙文。”

“師傅說的可是這位文先生?朕早前亦對「四大公車」有耳聞。”

“草民不才,愧不敢當。”——如果這是文廷式。在他們的言談中稱剛纔那人爲‘侍郎’,就該是志銳,Long time no see。

“此非朝堂之處,文先生不必過於拘謹。難得今日一見,不妨一談。朕曾聽翁師傅說起,早就好奇得很。”我也很好奇,文廷式這浪漫主義情懷的大丈夫,如何看待今日之局勢。

翁同龢說:“道希,皇上求賢若渴,今日之機會著實難得,說罷。”

“草民謝皇上。草民以爲,自道光年起,夷敵破我國門、殺我同胞、開我埠口,仰仗其堅船利炮。西洋所貢精巧器玩,爲國人喜愛;洋人則用其精密技術,制洋槍洋炮。當今之計,應學後者。”

志銳插了一句:“且慢,若說槍炮,軍中亦有紅夷大炮。”

文廷式不慌不忙地應對:“一則,紅夷大炮重又乏力,已落後於新式西洋武器。二則,制炮者乃洋人,未免不妥。”

光緒沉吟道:“文先生所說,想必是洋務。”

“回皇上,草民以爲昔日洋務尚不足以抗衡列強,非洋務本身,而在中央不當。”他當著皇上的面說中央不對,我跟著志銳一起倒吸氣。

光緒卻說:“不妨事。講。”

“草民以爲,洋務雖一呼即應,但中央勢單力薄。舉臣子,恭親王雖事必躬親,但每每大學士等以「禮義」、「人心」攻之。況且親王如今休養賦閒又相隔遠矣。然舉凡地方,湘、淮、楚、晉,不一而足,氣象蓬勃。但唯恐長此以往,只怕地方崛起而中央困頓!”

光緒大喊:“正是!先生所見,朕所想也!”又壓低聲音說,“翁師傅可還記得,當日永定河道有缺,經查明才曉得李總督舉薦之人是他的門生。加上淮軍歷來盤踞長江,如今又擴到山東、直隸,朕早已有所痛感。”

文廷式繼續點評江山、揮斥方遒:“中央之財政,耗斥巨資,修園建路。恕草民放肆,直言不諱,皇上大婚之所費、三山五園修繕之所費,倘若用於洋務,才真爲天下之福。”

這似乎在說光緒不作爲,我想任光緒再豁達,也難免不尷尬一陣。翁同龢打了個圓場:“請皇上念道希此人忠心耿直,恕他無禮。”

光緒嘆:“翁師傅無需多慮。文先生這番言論,朕深以爲然!”

翁同龢反過來對文廷式說:“道希,你有所不知。皇上如何不知財政之艱難?但,只怕也是孝道之所在。”

——什麼孝道?孔子所云之孝道,可不是叫你燒錢買樂子逗老太太開心。他們是在用‘孝道’爲皇權懦弱‘買單’。因爲中央‘無力’,恰恰在於權力被把持在慈禧的手中。另一方面我也要說,後世許多人對此不屑一顧,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有什麼怕的?她的確只是一個女人。但當她被推到這個位置,在這種體制下,便再也容不得你小覷了。

光緒嘆氣:“修鐵路本是件好事,朕知道師傅當時之反對在於擔憂張、李兩位重臣聯手。倘若他二人一致,若想追究也難了。”

翁同龢勸:“皇上勿憂。聯手容易,制衡亦容易。皇上親政伊始,尚需暫忍,如今歸政多年,風聲漸弱,皇上大可諭旨,監工督察,以備掣肘。”

光緒又問:“那翁師傅日前所說的取試,又是怎麼回事?”

翁同龢答:“吏部錄選內閣中書之試,臣取定的是文廷式,但因與汪大人所取有出入。若是就此公佈,唯恐會生閒話。臣不敢有違聖譽,還請皇上定奪。”

光緒疲憊地嘆了一口氣,說:

“朕知道了,此事明日再商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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