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看到陸寧成和陸竣成的臉上同時流露出欣慰神色,她不必問,也知道情況一定是好的。但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怎么樣?到底怎么樣啊?你們倒是給我翻譯一下嘛!”
陸寧成嘴角帶著弧度,淡淡的說,“暮秋,我大概很快就能夠再次看到你的臉頰了。”
暮秋怔了幾秒鐘,大概這好消息來的太過突然,幾秒鐘之中,暮秋猛的撲到陸寧成面前,抱住了他的脖子,興奮的大叫,“太好啦!太好了!寧成,果然來美國是正確的決定!哈哈……”
陸寧成攬住暮秋纖細的腰肢,帶著笑意點頭。
陸竣成嘴角帶著笑,只是看到暮秋撲倒陸寧成懷里這畫面的時候,那笑意轉變到有些苦澀。似乎不愿意繼續看下去,他轉身對醫生說,“醫生,這手術的成功率多少?(英)”
醫生帶著笑意望著抱在一起的暮秋和陸寧成,直到陸竣成叫第二遍醫生的時候,他才回神,說,“哦,抱歉,這手術難度很低,成功率能夠達到百分之九十八,先生你可以放心(英)。”
陸竣成點頭,繼續說,“那麻煩您盡快安排手術的時間(英)。”
“別擔心,我會在最合適的時間給陸先生安排手術。(英)”醫生依舊禮貌的回答。
陸竣成點頭,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回來的時候,看到依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微微抿唇,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出去開車,找個地方慶祝。”
他說完,沒有等到暮秋回答,轉身離開了會診室。在走出會診室幾步,他抽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
洛杉磯酒吧。有著和國內酒吧不同的情調。酒吧中央的鋼琴前,會有黑人彈奏,他們似乎對音樂有著天生的敏感,彈奏和演唱,都幾乎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三人坐在吧臺前,服務生是很帥氣的青年,調酒師卻是上了年紀但依舊很帥氣的大叔。調酒杯在他的手里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不管他做出怎樣的動作,調酒杯始終不會從他的手掌中掉落。
暮秋看到興奮不已,連連的拍手。
調酒師大叔很有情調,他看得出暮秋的熱情與興奮,在調酒之后,把雞尾酒倒進酒杯,動作優雅,紳士一樣走到暮秋面前,遞上那杯雞尾酒,用帶著迷人磁性的語調說,“for?you!”
“thank?you!”暮秋努力的讓自己的英文聽上去是正宗的。
她的左右兩邊分別坐著陸竣成和陸寧成,陸寧成的嘴角自始至終你都是帶著笑意的,但陸竣成的臉色卻始終是冰冷的,他原本就很少有表情,像是個面癱,但是個帥氣的面癱。
暮秋稍微抿了一口雞尾酒,味道很不錯,她忍不住的說了一聲,“nice!”同時沖著調酒師大叔豎起了大拇指。
調酒師大叔緊接著工作,無暇說話,只是沖著暮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暮秋,你的英文似乎見長,我看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夠和我說的差不多了。”陸寧成開口說,雖然暮秋只是說了一個簡單的單詞,但在陸寧成聽來,似乎十分有味道。
暮秋心情不壞,揚起了下巴說,“我的英文本來就不是很差的好吧?只是沒有國外歷練的經驗而已,給我一點時間,超過你分分鐘的事情。”
陸寧成莞爾,揚起了手里的酒杯,說,“暮秋,哥,感謝你們這次陪我到美國來,這一杯算是我敬你們的。Cheers!”
陸竣成的嘴角有些冰冷的上揚,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來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讓暮秋找回她丟棄的記憶。”
“你這家伙,永遠都是這么冷酷無情!”暮秋狠狠的白了陸竣成一眼,抬起自己的酒杯說,“來,寧成,為了慶祝你的眼睛能夠康復,我們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干杯!!”
她碰了杯子,揚起脖子,咕咕嚕嚕的把一大杯的雞尾酒喝下去。
“暮秋,你慢點喝,雞尾酒的度數一般都會很高。”陸寧成聽到她大口喝酒的聲音,有些擔憂的開口提醒。
暮秋很帥氣的把空酒杯放到吧臺上,帶著笑意說,“怕什么,開心嘛!多喝點也沒關系啊!”
“或許我們還應該再干一杯!”基本保持沉默的陸竣成忽然開口說,“過幾天我會離開美國。寧成動完手術,短時間內不能喝酒,所以這一杯,算是踐行酒。”
暮秋怔住,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這失落來的太過突然,讓她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
“哥,你這么早就走?我想等我徹底康復了,我們一起回去。”經過這次的事情,陸寧成對陸竣成似乎沒有了以往的隔閡,無論如何,他們之間都是有著血緣關系的,隔閡消失不見,就剩下親情。
陸竣成搖頭,說,“我出來的太久,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繼而三人陷入沉默,片刻之后,他說,“來,干了這一杯酒,算是餞行。”
暮秋努力的把心里莫名其妙的失落排擠出去,揚起酒杯,亮出自己招牌式的微笑,說,“踐行酒是一定要干杯的哦!來,寧成。”
陸寧成還是有些遲疑的舉起酒杯。三個酒杯的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人的酒杯都在一次仰脖之后干凈。這一天,三個人都喝了很多的酒,但暮秋的酒量最差,她醉的最厲害。
喝了酒,沒有辦法開車,陸竣成叫了計程車。好不容易把暮秋扶進計程車。
公寓。暮秋暫時被扶到沙發上。陸寧成依靠著墻壁站立著,他蹙眉,聽到陸竣成來回走路的腳步聲,情不自禁問,“暮秋她沒事吧?”
“明明是不能喝酒的人,還非要這么逞能。真是不自量力!”陸竣成的語調帶著冰冷,處理著暮秋因為嘔吐而弄臟的大衣。
陸寧成在沉默了片刻,說,“哥,你真的就要這么離開?”
陸竣成聽到他的話,動作頓住,蹙眉說,“怎么,有問題么?”
“你放棄找回暮秋失去的記憶了么?這不是你此行的目的么?你的目的還沒有達成,為什么要離開。”陸寧成一口氣問出心中的疑惑,他蹙著眉頭。
“或許你說的對,”陸竣成的目光掃過陸寧成的臉頰,切齒說,“有些記憶,還是讓它消失不見比較好。現在的暮秋選擇的是你,而且她也很幸福,我不想破壞她好不容找到的幸福。”
陸寧成有些錯愕,他沒有想到那個在自己心中自私到無限大的陸竣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竣成起身,走近陸寧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寧成,你的眼睛可以好起來。好好照顧暮秋,她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堅強。”
“如果她有一天想起了一切……”陸寧成皺眉,不由得假設說。
陸竣成輕笑了一聲,他望了一眼依舊醉倒在沙發上的暮秋,沒有回答陸寧成的假設,而是重復了一遍說,“好好照顧她。”
陸寧成笑了笑,說,“至少今晚,她需要你來照顧。”
陸竣成點頭,深邃的眸子帶著深不見底的痛。
……
暮秋感覺自己的頭很痛,似乎像是要裂開一般。她努力的睜開眼睛,試了幾次,才成功,透過有些模糊的視線,她看到眼前的男人。
他用熱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臉頰,她能夠感覺到毛巾的溫度。
驀然之間,她發覺面前男人熟悉,那種熟悉從心底里透出來,讓她幾乎不能夠壓制下去。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有些性感的嘴唇。
“竣……竣成。”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暮秋開口喃喃了一句。在混沌的記憶力,只是冒出了這兩字。
“你醒了?”陸竣成的語調帶著淡淡的冰冷,說,“不能喝酒的人,還要逞什么能?還需要別人要照顧喝醉的你,真是麻煩。”
說的話,和說話的語調,竟然也是這么熟悉。暮秋抿了抿發干的嘴唇,說,“竣……竣成,你終于,回到我的身邊了,我真的好累,我好……我好像你……”
陸竣成擦拭著暮秋臉頰的動作僵住,整個身子震了震。
暮秋緊蹙著眉頭,她說完這句話,腦海似乎又被那種強烈的頭痛籠罩住。她緩慢的閉上眼睛,疲倦似乎又圍攻上來,在圍攻之下,暮秋妥協。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著。
再次醒來的是偶,面前的一切清晰了很多。她看到陸竣成坐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是躺在沙發上的,身上蓋著毛巾被子。
“你……你怎么會在這?”暮秋蹙眉,揉著作痛的額頭,質問。
但陸竣成的臉頰上沒有帶著往常的冰冷和不屑,卻是帶著讓暮秋感到疑惑的復雜神色,他回眸,用深邃的眸子直視暮秋,在這種直視之下,暮秋不由得又有些呼吸急促。
“你剛才說什么?可以再說一遍么?”陸竣成輕緩的開口。
暮秋怔住,怔然說,“剛……剛才,啊,我說,我說你怎么會在這?”
“不是這句,是你剛才醒過來的時候說的話。”陸竣成蹙眉,似乎對暮秋的回答十分的不滿。
暮秋徹底蒙住,皺眉說,“我剛才有醒來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陸竣成的臉色凝滯了片刻,呼了一口氣,把桌面的熱水遞給暮秋說,“醒了就把這杯熱水喝掉,然后洗澡上床睡覺,別在這里犯傻。”
這假說是不是有間歇性暴躁癥?為什么說話說的好好的,忽然就暴躁起來了?暮秋蹙眉接過了溫水,喝下去第一口的時候,她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他的臉頰,以及手里抓著的熱毛巾,熱毛巾是擦拭著自己的臉頰的。
她只想起了這些。
是他在照顧著我的?暮秋不情愿的接受這個事實。緩慢的繼續喝水。陸竣成已經起身,走到咖啡機前,他似乎恢復了正常,回頭對暮秋說,“要不要來杯咖啡。”
“要。”暮秋喝開水,感覺嘴巴淡出個鳥來,立即答應了陸竣成的問題。又說,“喂,你買的好像是全自動咖啡機吧?”
“是。”伴隨著咖啡機運作的聲音,陸竣成簡短的回答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