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離若一聽到穆嬸的名字,恨的咬牙切齒,往事又涌上心頭, 她當即將高大的薛桐樹往我身上一靠, 然後提著雲幻劍就跟那些鬼麪人打了起來,
“我叫你們提穆風箏那個賤人, 找死”!離若今天穿著一襲粉色的長裙子, 提著劍舞起來,英姿颯爽的像一朵盛開的會殺人的桃花,領頭的黑衣人起先洋洋觀望, 待看見手下個個不敵離若時,開始出手。
那黑衣人在原地打坐起功, 頃刻功夫周身便匯聚成了一圈閃著寒光的利箭, 離若雲幻劍的劍氣一時無法傷及到他, 眼看他已經在中心發(fā)動全身力量,想要一舉擊敗離若。
“離若, 小心”,密密麻麻的箭雨像我跟離若襲擊過來,大有不消滅我們誓不罷休的架勢,
“老大,上面不是吩咐不許傷害雲家姑娘的嗎”?我跟離若忙著擋箭, 一旁的一個爪牙上前提醒帶隊老大, 雖然他聲音很小, 但還是被我跟離若聽了個清楚,
“聽我的, 殺無赦”!黑衣人冷著眉,眼神有著仇恨的火, 我突然認出,他就是青湖邊想要搶走外公屍體,而後趁機溜走的人,今天沒想到又見面了,看著樣子,奶奶定是沒有找到他。
“可是雲決”?黑衣爪牙還想要說些什麼,被黑衣頭頭不耐煩的打斷,
“聽我的”。
黑衣頭頭說完,又再次運功,周遭急急盤旋開的利箭,頂端竟冒著火光,
“靠,姐,你把樹樹交給了那賊女啊”?離若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樹樹哪裡去了,待一尋找,居然發(fā)現他竟然靠在狐貍面具女人的肩上,頓時好不詫異,
“沒事,她不會傷害他的”。黑衣人的火箭攻勢終於又開啓,我跟離若提著劍阻擋,我之所以如此斷定,因爲我發(fā)現狐貍面具就是我跟離若的娘,之前,我還懷疑這個娘是假的,如今,她不走,卻是真的無疑。
果然,見我跟離若漸漸招架不住,我們的娘胡亂將薛桐樹往地上一放,便前來協助我們,這下輪到離若有些驚訝,因爲她是如何也不相信,要她跟薛桐樹圓房的人,會是自己的娘,
“還不快走”,娘用刀子眼剜了我一眼,我想,她對離若的態(tài)度我不懂,但她爲何也如此恨我,我自是不明白的很。
“姐,我們走”,離若飛快的拉起我,然後一把扛起薛桐樹的軀體,我們三個便這樣先娘而逃了,
身後大批的鬼麪人追著,幸好薛桐樹醒了過來,待發(fā)現自己還活著時,有些驚訝,然,他最愛的離若在他身邊,見她完好,他突然笑了一下,很慶幸,活著真好。
“姐姐,我們沒有路了”,我們三人剛從西宮後山下來,遠遠便見對面護城河岸上全是持著強弩的兵士,此刻,也不曉得他們是哪一派的,只見他們全幅武裝,見人就射,
“不好,走”,我趕緊拉著離若還有薛桐樹跳進眼前那片孤塘裡,丟丟之前曾經在這裡居住,原本帶離若來她這裡確實不夠尊重她,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長著眼睛的劍羽一路追到了深塘,護著我們的薛桐樹腿部還是中了一箭,幸好,我終於找到了丟丟石洞的入口。
簡陋的石洞內,離若跟薛桐樹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包紮,薛桐樹爲了保全她的清白自刎那段,真遺憾離若沒有看見,他真的很愛很愛離若,
見離若跟薛桐樹二人濃情似蜜,卿卿我我的樣子,我這個大電燈泡實在是不好意思,於是,只好去丟丟的臥房避一避,
乾硬的牀板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繡著鴛鴦的牀單已經不再拖地,我在牀前獨坐了片刻,我在想,丟丟已經去了哪裡了呢?她在另一個世界裡過的好不好?
微微亮的燭火,照的石牆發(fā)出淒涼的光,我在這弱小的光裡,發(fā)現了石牆上刻著的一片小小的字跡,雖然筆畫比較凌亂,但還是勉強辨認的出來,這個字是個“溪”字。
溪,我腦海裡過了一遍,跟溪有關的,除了溪水,還有什麼呢,丟丟她爲何要在這牆壁上獨獨刻個溪字呢,從筆跡看,應該頗有些時日了。
溪,我突然想到,水牢裡,丟丟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二皇子不是個好男人,二皇子也就是孔雀,孔雀的名字裡面正好有個溪字!
天啦,莫不是孔雀跟丟丟有某種關係吧,想到這一層,我趕緊將丟丟簡易的臥室翻了個底朝天,果然,在牀榻下還是發(fā)現了一本很私密的本子,用層層牛皮紙包著,
一頁一頁的翻來看,震驚不小,紙上這樣寫道,
我叫丟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沒有爹,沒有娘,只有一個姥姥。
姥姥很嚴厲,很少見她笑,因爲我很笨,書讀的不好,字寫的也不好,就連武功也學不好,姥姥總是打我,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奢望她時常能來見我,
這個地方常年陰冷,晚上還經常有老鼠爬到我臉上來跳舞,還有很長的蛇,它們也會爬到我牀上來睡覺,起先,我很害怕,後來也就習慣了,慢慢,這些動物都成了我的朋友。
沒事跟它們說說話,其實挺好,我以爲我的生活就這樣過下去,平靜平淡,沒想到,八歲那年,姥姥第一次交代我去殺一個人,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很害怕,假扮成宮女的樣子混進一個叫靜妃娘娘的內宮,她有一個貼身心腹丫鬟小熙,姥姥說,這個丫鬟當初間接害死了我的娘,
給我娘報仇,是我在這個世上活著的唯一心願,也是姥姥肯收養(yǎng)我的價值,我願意爲她做一切事情,只要她不要拋棄我,不要常常不來看我,
也許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個子矮矮的,只有八歲的小女孩會殺人,所以,在我順利瞭解了小熙的生命之後,依舊按照姥姥的要求將她的屍體想法帶了回來,
姥姥說,要留著小熙的屍骨,屆時送給一個人做見面的厚禮,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跟娘又有什麼樣的關係,可是,我還是很期待有這麼一天,因爲這就意味著,從今以後,我不用再殺人了。
是啊,天知道我有多麼討厭殺人,小熙死後,我整整有三個月不敢出門,我害怕,害怕被人發(fā)現,害怕別人都指著我,說我是個殺人犯。
三個月後,在姥姥的示意下,我又去了另一個妃子府,姓薛,她有個兒子,是二皇子,她那天過生日裡,姥姥讓我備一份禮物給她,
姥姥說,以前娘在宮裡的時候,這個薛妃總是擠兌她,讓娘過的不好,
那天晚上,宮裡一片載歌載舞的歡樂景象,我還是穿著宮女的衣裳,跟一羣不認識的姐姐們忙來忙去的瞎晃悠,也是那次漫無目的晃悠,讓我認識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那哥哥十三四歲的樣子,他盤腿高高坐在一片假山上,然後透過一片翠綠的花海,微笑著示意我過去,
我茫然的左顧右盼間爬到假山上,正要問他找我何事,他突然從身後遞過來一個大大果子,那果子散發(fā)著甜甜的味道,我當即狐疑的接了過來,不知道下步要作何,
“吃吧,宮裡的營養(yǎng)這麼差嗎”?他躺下翹起二郎腿,雙眼不再看完,瞇著眼看天空,
“恩”,我不明他在說些什麼,只點點頭便啃了起來,果子皮可真厚啊,嚼著有這麼些苦澀,但我忍住了,都一一吞了下去,
“好吃嗎”?那哥哥起身反問我,眼睛很是明亮,
“好吃“,我連連答應,”這果子我從來都沒有吃過呢”。
“哦,你從來都沒有吃過木瓜麼”?
“木瓜“,我突然意識到手裡的果子叫木瓜,連連搖頭道,“沒有”。
“那你以後來這裡,我常帶些給你吃”。
可是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裡,因爲那位薛娘娘看到姥姥送過去的禮物後,當即得了失心瘋,沒多久便死了,她住的宮殿也被皇上派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後來,我再也沒有遇見那個哥哥,直到兩年後那天,那是姥姥第三次交代任務給我,暗殺的對象是當朝的國師,姓莫。
可是,這次我失手了,莫國師太過狡猾,他住的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五行風水極好,我即便僞裝的再好還是被他發(fā)現了,在中了他的流星劍後,我捂著傷口逃了回來,但還是不幸被莫國師活捉了,
莫國師當即要用刑拷問我,站在他一旁的儒雅紫衣男子突然發(fā)話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只知道莫國師沒說一個不字,
紫衣男子將我?guī)Щ厮约旱恼汉蒙{養(yǎng),期初我並沒有認出他是誰,直到他親自送了個大大的果子給我,並說,這是我最愛吃的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