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侍衛訓練有素,揮棍揍人的本事自然不低,見國公動了真火,侍衛們哪敢放水,真結結實實掄圓了抽,疼得上官淳哀號連連,原先還嘶喊求饒,十幾板子下去皮開肉綻,嘴上也不再硬氣了,雙唇哆哆嗦嗦,竟發不出一個清晰的句子。
旁人只見國公大怒痛責兒子,上官燁心里卻清楚,國公這場戲可不是做給他看的,還不是讓他閉嘴?
果然——
“叫你給我丟臉,這些天你正務不做,居然跑到窯子里睡女人!你倒是風流,一夜夜流連花叢!家也不歸,連老子見你一面還得四處打聽!”成國公面色茄紫,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外面的女人好,你弟弟要弄你的時候,你怎么不抱她們大腿去?還拎你老子的面子出來做甚!找你的女人去!”
上官淳已經意識渙散,衣褲上血跡斑斑,趴在那兒像一堆死肉似的一動不動。
“父親,”上官燁向成國公作了一揖,垂眸說道:“您忙吧,我先去衙門一趟。”
成國公點頭應允。
上官燁轉身離去,等他走出西跨院的月亮門,聽見國公令人停手。
事已做到這一步,上官燁還有什么好說的?做為他父親的成國公,竟親自為上官淳做偽證,證明堰塘出事的那段時間上官淳在窯子里睡女人!
并且一睡多日,如此一來,上官淳又怎么可能分身去堰塘?
成國公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要護著上官淳!只要有他在,不管上官燁拿什么樣的證據,要用哪種方式對付上官淳,他都能一一化解。
……
“所以……”南書房內,楚璃喝著阿年上的極品普洱茶,看著站在面前稟事的上官燁,修長眉跳了跳:“太傅的意思是,堰塘的事到此為止了?涉案人不必再清查,嫌犯不必再審判,咱關起門來打幾下板子,自罰三杯這事兒就算揭過了?”
“殿下手上的證據,無非是上官淳瞞報前峰山礦藏的事,您真打算以此來給他定罪么?”上官燁垂下眼睫,使他的眉目看起來更為深邃,不易接觸。
楚璃冷笑,“你索性一點,說你護著的人我動不了就好,免得我再不自量力去撬你上官家的硬殼!”
硬殼……上官燁哭笑不得,楚璃是把上官家當作龜了。
他鄭重抱拳:“請給臣一點時間,臣會讓他負上該負的責任。”
“我想知道,他最終會是什么罪名,要怎么判刑。”楚璃隱忍怒火,但還是掩不住眼底的厭煩之色,“太傅是整個朝廷的方向,你的態度,決定了大陳對于犯罪的態度。”
“殿下所言極是。”上官燁何嘗不想上官淳這個敗類拿下,然而現在他的后路被國公截下,除非有新情況,否則他不可能動得了上官淳。
他不想告訴楚璃,父親給上家淳做了假證,即便她誤會,不諒,都由他承擔罷了。
見上官燁根本沒有懲戒兄長的意思,楚璃暗咬牙槽,緩緩將杯中的茶水喝下,銳利目光越過面前的盞杯,看向淡然如斯的上官燁。
——是你逼著我提前走這一步的……
又一日下朝后,楚璃扮一身公子裝,和阿年一起微服離宮,去了京有名的暗香藝坊,給了老板娘一疊銀票后,才老板娘的帶領下去了海棠間。
一推海棠間門,有人輕聲道:“您來了?”
楚璃示意阿年閉門,好生看守。
出聲的是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他形容高瘦,帶著點兒不健康的疲態,在楚璃揭開珠簾時,他謙卑離座,向她深深俯下了頭:“臣見過殿下。”
“楊太尉不必多禮。”這一步,楚璃必走無疑。
南下她已暴露殺上官燁的初心,若不是她去前峰山尋找太子線索,恐怕還會在那場伏擊下喪生,上官北,已經在計劃著除掉她!而她從來都知道,上官家不會讓她活過二十歲。
她時間不多,要么絕地反擊,要么乖乖等死,而她的選擇,無疑是抵死一搏。
“我沒來晚吧,”她微笑走向楊懷新,毫不避諱地拿起彎把酒壺,給自已斟了一杯。
楊懷新汗顏:“是臣不周。”
楚璃規矩不多,向來隨性地很,大咧咧地笑道:“其他方面周到些就好。”話落,一縷寒芒從眼底一掠而過,“我不喜歡瞎客套,今晚的來意跟你直說好了。”
“是,請殿下指教。”楊懷新眼光輕閃,今晚被楚璃單獨約來他不免有些緊張,現在的上州,表面上看來風平浪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時的上京,正如前些時候的堰塘,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場變幻。
不同的是堰堰那邊周期短,事發急,涉及面小,可這里一旦事出,便是天下大亂,風云易色。
楚璃輕輕抿了一口酒,低垂的視線放在杯口,淡淡地掃動。
“我想跟你說的是,五年前,上官北在漠北處決的某個人。”
楊懷新目光一動,下意識握緊了拳。
楚璃笑了笑,接著說道:“一個叫小六的小哥,因為和伍長去民宿那兒要了點糧食,被上官北以軍法砍頭了。”她未去看楊懷新沉水般的臉,徑直道:“那個時期,正逢軍隊遇到前所未有的風雪,隊伍舉步維艱,后方補給一時難以到達,上官北早就洗劫了附近民眾,哪里會有伍長帶著小六去向農家索要糧食的事?呵,只不過是上官北為了殺人,而找的借口罷了。”
現今的上州,投靠上官家者活,縱使有人心懷抱負或者怨恨,也絕不敢吐露真情。楊懷新暗暗忍了怒火,平靜地向楚璃彎身:“不知殿下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楚璃并未正面回他,只是道:“那時糧草為患,軍心不穩,上官北動了殺人作糧的心思,于是他找了一批人開刀,很不幸,小六被當成了其中一個冤死鬼。”
說到這兒,她看見楊懷新的手猛一攥緊,無視他的緊張,她輕嗤一笑:“而據我所知,他這批殺人名單可是有預謀的。”
“臣不懂殿下的意思,國公大人立功無數,怎么會對一個小六起了殺意,一定是小兵犯了軍法,才遭到處置……”
不等太尉麻木地說完,楚璃突然將手上的酒杯“砰”地,往桌角一礅:“太尉,我可沒說他是針對一個小六,看來這當中另有隱情,而你又不肯如實相告,也罷,不防讓我,來說出這個真相吧。”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公眾號:r/d//444或搜索熱/度/網/文《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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