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鼻端傳來一股草藥味,不是她討厭的刺鼻藥味兒,而是帶著些清新的淡淡味道,令人心情愉悅。
這味道中,夾雜著蘇合香的氣味。
上官燁的氣味。
“屬下沒有追到人,”是葉成的聲音,“現在整個皇宮全部戒嚴,相信要不了多久,兇手必將無處可逃?!?
“下去吧?!鄙瞎贌钇v地說道:“不用再找了,殿下會不喜歡?!?
看來上官燁猜到那人身份不凡……楚璃眼皮發重,仿佛被綁了鉛塊般,想睜開,可試了幾次也未成功。
疼痛感比之前輕了很多,她心里也非常清醒,為什么會難以動彈呢,難道是這藥香味的原因?
“是,屬下告退?!?
等腳步聲走遠,才聽見上官燁悠悠一嘆,接著,他的腳步聲朝她這方移來。
昨日在金殿上跟他對峙,他會不會生氣了,會不會趁她病好好整她?畢竟上官燁做為太傅,打小以來便控制她,對付不聽話的她,他有的是法子……
想到這兒,她感覺到上官燁的男性氣息愈近,然后男性坐在她的床沿。
可惡,為什么不能動……楚璃想掙扎卻使不上力氣,上官燁這混蛋,果然是想打她的主意!
憑著習武人的靈敏,她分明感受到上官燁身上有股攝人的壓迫感,但這壓迫感卻不是危機感,他的身上沒有殺氣。
楚璃這才放心一些……
然而下一刻她便覺上官燁的手朝她遞來,揭開蠶絲被,再輕放在她的身上。
上官燁!你再動一下試試!
她應該只穿了一身里衣,上好的綢綿里衣薄如蟬翼,上官燁的手上只屑輕輕一放,那觸感仿佛沒有衣服一般,他的舉動轉瞬將她的火焰點燃,可惡……
上官燁徑自做著手上的活,輕輕勾起里衣一角,將她受傷的地方露出,頓時,一股涼意襲來。
雖說寢殿內室中燃了木炭,畢竟是寒冷天氣,肌膚一暴露在空氣中,便激得她一個寒戰,不知她受傷的地方傷勢如何,只覺那里像有一團火在燒。
尤其是她一想到上官燁正在打量她的尊脯,那火似乎能燒進她的心頭!
聽得他平淡地開聲:“腫了?!?
楚璃真想給自已一個腦崩子,暈過去為算。
楚鳳顏那一腳已然把她踢到內傷嘔血,不腫那就不叫胸了,那是兩團奶形的金鋼罩!
混賬上官燁,你少來勾引我……
不等楚璃腹誹完,一只涼涼的手狀物,輕輕放在了上面……然后左動一下,右動一下,像在菜場上挑選生五花肉。
楚璃生無可戀中……
“聽說你去了太廟我便走去了,到時你已經昏迷不醒,那時我才知道,不管你做了多么可惡的事,我都無法容忍你受到傷害?!?
他聲音輕緩,春風一般淡淡地拂來:“昨日你未與我商量,擅自決定揭開五王舊案,我確實憤怒,甚至想過要狠狠罰你,正因為我怕控制不了自已,才當即出了宮去。今天我見你受傷,昨日的憤怒便沒有了,只要你不出事就好。”
音色中似乎有神奇的治愈力量,隨著他的聲音,她漸漸平復浮躁。
可是,他真的在她自已么?
他帶領著上官家吞噬大陳,他將她控制在手心七年,他與上官北定下那令她憤怒可恥的二十歲之約!
他真的愛著自已?抑或他確實在愛,他他仍然不會放棄權力——那本屬于她楚家的東西,一點點被上官家拿走,她如何能信上官燁是真心?
他們這矛盾的關系一日在這兒擺著,他們就沒資格談情說愛,因為他們不是單純的,他們心中盤踞著一頭猛虎,隨時在準備著吞下對方……
這時,她軟若無骨的手指輕顫,居然可以動了!
原來她之前被人點了穴道。
藥物的清香氣傳開,比方才又重了幾分,原來是上官燁打開了藥盒的蓋子,呵這混賬倒是會占便宜,本是醫女宮娥的事,他愣生生給攬了去,楚璃倒不害羞,上官燁做為她的太傅,還真沒教過她“羞”字怎么寫。
只是被他這么看著,等會還要給他摸著,白瞎給他占便宜,而她未能撈著半點好處,心里不舒服罷了。
“我抱你回來后太醫要給你看傷勢,你卻死活不讓,恐你傷筋動骨我才權宜下點你穴道,否則,我如何舍得?”上官燁兀自清淡地說著,那只想必已癢癢許久的手終于覆了上來,輕柔地為傷處擦藥。
楚璃渾身一戰。
那手頓了頓,然后她聽見上官燁輕輕嗤了一聲。
話風一轉,剛才的柔情飛快不見,冷聲道:“這腳傷夠重的,傷你的那人也不知是誰,”他約莫在笑,“若找著了她,我得請她喝兩杯才是,可給我解了閑氣。”
他似是故意,抹藥的手竟重了三分。
楚璃本就覺得吃了大虧,現又被上官燁如此戲弄,內心的火焰熊熊燃起,她猛地攥緊了拳。
上官燁,這是你自找的……
她暗暗咬牙,一把抓住上官燁的咸豬手,眸子緊瞪:“你摸夠了沒有?”
許是沒讓他摸太久,他面露遺憾,瞧了瞧楚璃不善的手,又看向她隱怒的眼底,“殿下醒了,臣藥才上了一半,不如……”
“享受么愛卿?”楚璃邪惡地笑笑,眼中怒火化作玩味,本用力抓握的手漸漸放松,輕和地拿著,將他的手往自已身上送去,“反正都是太傅的人了,這一些些的開胃甜點,我哪里會吝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