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行刺的消息被全面封鎖,楚璃也當沒事發生過一樣,自在地跟成國公道喜,自在地接受百官見禮,自在地像太傅府主人,還讓塵湮給國公以及在場所有貴賓獻舞。
塵湮身上幾乎融合了所有女人美好的那一面,舞技超群,柔美婉約,小眼神煞是勾人,一舞剛過,就有不少官員們坐不住,紛紛向國公提議,能否出高聘迎娶塵湮。
楚璃慢吞吞喝著剛煮好的茶,高調地宣布:“塵湮姑娘是上官燁送我的人,你們看看就好?!?
門下省一位長官拍額長嘆。
可惜了。
“大人什么意思啊,”楚璃不愿了,“我想養幾個男的充門面你們不準,難道我養個美女你們也有意見?”
“臣不敢,臣知錯了?!蹦浅甲舆B忙告罪。
可事實上哪里是臣子們不想楚璃招男寵,是上官燁從中作梗啊,他們雖然當著大陳國的官,但聽的是上官家的令,上官燁不想楚璃納寵,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違背上官燁的意思。
楚璃當眾介紹塵湮不是多余的,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塵湮是上官家的人,此后塵湮的一切行為,都將與上官家直接掛勾。
成國公生辰日表面上光鮮亮麗,私下里,卻是一潭被攪爛的臭水!太傅府里比朝堂熱鬧,達官顯貴們不管遠的近的,來赴宴的不計其數。
從前,朝堂是天下人的朝堂,而如今的朝堂卻是上官家的天下。
回宮后,楚璃的心情久難平靜。
前些日子她私下里和上官燁達成共識,共同治理陳國,也跟上官燁表示過他們可以背地里勾勾搭搭,甚至發生關系,但她還沒做好成親的準備,正好上官燁不想被她束縛,大家相互圖個痛快與安心罷了。
如此算是搞定了上官燁,可是上官家的隱患仍叫她寢食難安。
御花園,昔日風景已在頹敗,剛好鍥合了楚璃的心境。
她想到那個手握先皇令信可以隨意調動秘衛的人,先皇留下的秘衛還未完全復蘇,等的就是那一方令信。
那個人是誰?暗香藝坊的刺殺,追根究底真相又是什么?
她獨自站在水榭旁,望著遠方出神,種種重擔下她的腰背依然筆直。
“公主。”出聲的是宴爾,“太傅府那名刺客的事,屬下已經理清了?!?
“說。”
“那名刺客確實在太傅府廚房幫忙,進府大概才一個多月,”宴爾俯身回道:“屬下查過他的身體,發現他的右臂有箭傷,同時他的嗓子也受過創,推斷大概是在藝坊事件前后,再根據您之前所說,屬下判斷,他應該就是您說的那個指使刺客行刺太傅的黑衣人?!?
“看來我在太傅府上偶見的血跡,就是出于他了,他壞了嗓子,是不想被上官燁辨出聲音?!背忌乙粨P,疑惑地問:“可這就奇怪了,他主使手下行刺上官燁,為何又要行刺我? ”
其實楚璃并不相信刺客是上官燁的人,上官燁想殺她,才不會選在自已的太傅府,當時她假裝沒發現刺客的殺招,為的也是試探上官燁,眼下她和上官燁結成陣線,上官燁更沒道理在這時候行刺她。
不是上官燁的安排,那么誰會行刺她并拖上官燁下水?
而且那個刺客又跟她的秘衛有關,幸好刺客死了,不然還不知會被上官燁牽扯出什么。
“屬下也想不通?!?
事情越來越捉摸不透,兩起事件交織,使背后那人的動機看起來更為隱晦,可能是牽扯越深,局中人就越摸不著頭腦,也許真相未必復雜。
楚璃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個手持先皇令信的人,“父皇到底給我留下了什么人,盡管我不認識,可總覺得每件事里都有他的影子。”
“公主,”宴爾抱拳作揖,“那頭有消息了,有特使讓屬下將這東西帶給您?!彼岩粔K包著物什的白帕交給楚璃。
楚璃連忙打開,白帕里包著一塊方糕,方糕的反面有一塊圓形印記,印記看起來很簡單,鏤空的花紋雕著繁復到模糊的圖案,楚璃一眼看出了印記的出處。
先皇令信。
寢殿內歌舞升平。
楚璃喝著小酒,滿面享受地看著少女奇妙的舞姿。
塵湮一身白紗長裙,配以粉色宮絳流蘇,清新雅致,美不勝收。
楚璃微醉地瞇起眼來,美人醉依臥榻,無限風情。她擱下象牙杯,向塵湮問道:“酒量如何啊?”
“回公主,”塵湮連忙停下舞步,福身回答:“奴婢不常喝酒,恐怕撐不了三杯?!?
“有些弱了,不過我喜歡?!背Ч垂囱凵?,嘴角慢慢抬了起來,“來,今晚我要把你灌死為止?!?
塵湮慌忙看了楚璃一眼,礙于身份不敢拒絕,懦懦地上前接下楚璃遞來的酒,咬牙滿滿干了一杯,再抬頭時見楚璃的目光牢牢粘在自已身上。
“公主?”
楚璃只是盯著她看,眼底笑意淺淺,直看得塵湮低頭回避,以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不過十個數的時間,塵湮覺得頭有些昏沉,雙腿發虛,她心想自已雖不好酒,可也不至于一杯即倒,應該是楚璃給她的酒有問題。
“公主想做什么,奴婢都不敢拒絕,何必用這小手段呢?”塵湮惶然地問,身子開始打飄,搖搖欲墜。
楚璃噙笑起身,一步一聲向她走去,慢條斯理說:“我又不是個男子,能對你做什么?”趕在塵湮的身子即倒時,楚璃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我想跟你玩個游戲,這是高看你,你可得珍惜才好?!?
塵湮是個奴婢沒錯,但在國公府十多年過的是小姐的生活,本是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又被楚璃下了藥,在楚璃手里還不是任她隨意擺弄,塵湮識時務,只好無奈地說:“奴婢沒有拒絕的資格,請公主吩咐?!?
“好說,我要你在怡鳳宮代替我,我好抽空去外面玩玩,”楚璃扶著塵湮,感覺到她的身子愈重,索性將她抱在懷里:“我還不是見太傅心疼你,這事要換個人來做,免不了被太傅活活打死,由你頂上就當積個陰德,我好你也好,等我玩夠了自然回來?!?
“可太傅不會同意……”
“唉——”楚璃打斷她的好意:“要是事事得他同意,我得老死宮中了。聽話,我離開這段日子你閉門不見客就好,太傅自會打點其他事務。但我有件事要特別囑咐你。”她湊近塵湮,輕卻嚴重地警告:“你不準睡太傅,他是我的,如果叫我發現你跟他勾三搭四,你的小命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