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提取完畢,現為大家講解內面知識與今后的方針。”一張經過染色處理的平面圖進入了三人的視野,與現實中的世界相差無幾,“如在座的各位所知,這是一個充滿著污穢的死亡之地,在這里,沒有任何生靈,當然,不包括你們。”
“此地僅接收學生之怨氣所用,怨氣一旦積攢過多,便會變成怨魂,它們會隨時間成長,進化成多種特殊個體。怨魂本應只存在此牢籠之中,可如果容器盛不下它們,它們便會逃出牢籠,迫害現實世界。”
“血色朝陽是清理污穢的最有效的方式,白光將會驅除黑暗,不過,它的到來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光。在此期間,盈月將代替它消滅怨魂聚集處,從而制約其增長速度。”
“今后各位要做的,就是打倒這兒的非法掌控者,使內面恢復平衡狀態。若有存疑,盡情發問,小知闊以......”
“不必了,謝謝。”元開突然打斷了她。
“好的,元統大人。”
屏幕再次暗了下來,刻板的女聲消失了。元開替代了系統的聲音,他問:“你們都聽清楚了吧?還有什么疑問么?”
“當然了。”琪琪保持著上課的坐姿,但說話的語氣依然不留情面,“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還未解決,話說,我們該怎么回去呢?”
“如解說的那樣,打敗幕后的老大就能回去了。”
“要是我中途退出呢?”突然,她拍桌并提高了音量,“那邊還有一大堆的事在等著我呢,老娘才沒心情陪你們玩這么無聊的游戲,莫名其妙就被你們傳送過來,你們有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啊!”
“不要那么說嘛,如果沒有你,我們早就狗帶了啊。”盧哥點頭哈腰站出來圓場,但似乎沒什么作用。
“辦不到,至少現在是辦不到的。”中控臺上,表情黯然的元開搖搖頭,“沒能考慮到你的感受,真的很對不起。”
“既然將你們給召來了,我就要對你們負責到底,不能讓你們輕易狗帶的。”
這番話語深深扎進每個人的心里,連臺下強勢的佳琪大法師也被撼動了。其實,她也不是那么厭惡這里,自己剛才說的那些僅僅只是想發泄一下脾氣而已,若是元開依然跟自己對著干,她很可能就要爆發了。
大小姐的牛脾氣盧哥早已見識過了,一般班主任也要對她退避三舍。換成這兒,殃及個人是小事,萬一拆了總部,他們三人恐怕永遠都回不去了。
為此,盧哥淚如雨下,又得感謝元開拯救了這次危機。
“......小盧同學,你怎么哭啦?”他的眼里充滿了不解。
“啊,你講得實在是太好了,我控制不住......”被感動的小盧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偷偷在心里腦補元開在食堂大戰四尸骸的場面。
琪琪無視盧哥的夸張的舉動,緩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那邊的事怎么辦?”
“不用擔心,因為在這里時間是永恒的,所以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我們只需要在下一次血色朝陽前出去就好了。”
“咕,我要快點出去,這里沒有吃的沒有穿的,感覺快要死了。”琪琪喃喃自語著,按動耳邊的聯絡器,一陣閃光過后,她整個人消失在空明的教室中。
剩下的元開兩人面面相覷。
“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盧哥聳聳肩,以一副自然而然的表情答道:“當然,我發給她的位置坐標就只有一個。”
“噢,那走吧,希望她不會一個人想不開。”
說罷,兩人就被傳送走了。
......
經歷過一場大戰的食堂還在瑟瑟發抖,自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沒有任何人或物再進來光顧它。
周邊的景象是死一般的寂靜,這同樣也能用來描述元開此刻的心情。剛才還一肚子苦水的琪琪竟然不在,自己還來不及把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告訴她,她會去哪了呢?
疑問還未消失,東張西望的盧哥突然按住他的肩頭指著對面的走廊方向道:“她在那里!”
元開連忙朝遠處看去,清澈的光芒中,琪琪的白色法裝呈現灰色,那旁若無人的走姿就像走在自家小院里一樣,而黑發如瀑布般正好掩蓋住她此時的表情。
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學生宿舍。
若不是盧哥猛然拉住他,估計自己將會跑到她身邊大聲咆哮:你瘋了嗎?
打住打住,元開并不是那種喜歡動怒的人,但他也沒想過要對別人有多溫柔,如果他現在就沖過去制止她,那效果只能是適得其反而已。
盧哥即刻發揮職業刺客的看家本領,不動聲色地躍上廊頂,緊緊跟在琪琪大小姐的身后,元開知道他的意思,有時他的腦子轉得比自己還快。
不少游魂野鬼被她的大膽行動吸引過來,但卻不敢近身,仿佛在等著某人的指示,又或許它們只是單純的畏懼。而琪琪也沒有攻擊它們的意愿,好像在她眼里,那些就只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死物,消滅得再多也無法獲得經驗。
隱藏在石榴樹后面的元開禁不住思考,假若角色擁有等級的話,恐怕她已經連升好幾級了吧。
然而她下一步的行動超出了他的預料,因為她竟毫不猶豫地向右拐彎走進宿舍,脫離他們兩人的視線范圍。
看到這一幕時,元開的腦袋嗡地一下無法運作,可是身體卻馬上做出反應,直接挺身跨進廊道,朝宿舍的門奔去。位于廊頂的盧哥的動作比他更快,他從受損的縫隙中跳下來,一轉過身就進了宿舍。
呼呼呼......元開靠在墻上呼氣,心里想著,為什么他們都能表現得這么淡定啊?看到宿舍門洞大開就知道里邊必有蹊蹺啊,他甚至有點懷疑琪琪是不是女漢子那種類型的,居然一點兒都不會害怕。
想到這里,他既感到慶幸又灰常擔憂。
一眼看不到底,除了靠近門口的一段路,其他區間都是漆黑一片,地上以及墻面撒滿了粘稠的紅色液體,與干掉的石灰混合在一起,惡心至極。
看來,元開沒有第一時間進去是對的,他感知到那深處仿佛隱匿著某種不可想象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