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你怎么了?”是一種溫柔的語調,宛如天使。
我機械般地回頭,卻意外對上一張精致的臉龐,當時,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小心臟頓時狂跳不已,只一返身退后,我的頭又不幸撞到大柱子的邊角上。
“啊!”兩只手同時護住頭頂,我忍住不讓淚滴流下來。
“對不對對不起。”她突然慌了,以為是自己的責任,連忙跪下來幫我揉后腦勺的位置。
那雙手似乎擁有治愈的作用,我的腦袋漸漸不再痛了,盡管她無意揉錯了位置。我驚訝地抬起眼簾,正好看清楚她的整張小臉,還有她額角的那枚漂亮的太陽花發夾。
它靜靜地反射著陽光,一種極具魅力的色彩在上邊自由流轉著,我的雙眼一下子就被其迷住了。
她揉了一會,發覺我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迷惑著問了我一句:“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你不記得了嗎?”我的頭完全不痛了,真神奇。
她歪著頭想了好一會,然后突然驚喜地叫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當時差點被公車壓扁的那個!”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確實,我當時整張臉都趴在車門上,一般人看到總會或多或少留有印象的。
我站了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土,繼續問道:“在那之前呢?我們還見過一次的。”
“有嗎?什么時候呀?”
這時,她也已經站起身來,我本來還想提醒一下她,卻發現自己周圍早已聚集了一些圍觀者,其中就有認識我的同學。我馬上驚了,自己剛才撞柱子的情景恐怕被人看到了,這下全班都該知道了啊。
“才哥,我剛還想跑過來扶你的,原來你在......泡妞啊。”這句話從楊格瑞嘴里說出來極不和諧,有時候真想打死他。
“散了散了,沒什么好看的,別妨礙人家談......”我及時抬眼瞪著盧哥,他馬上改口道,“我家才哥正談笑風生,春風得意呢,大家就不要來湊什么熱鬧了啊。”
然而,最后驅散人群的不是他們,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上課鈴聲。太陽花女生也要準備趕回去上課,我出聲挽留,兩人互相留下自己的姓名與班級便分開了。
走在路上時,我發覺自己這回頭痛請假也并非不全是壞事,最大的收獲就是意外認識了她——蘇佩,四班的蘇佩。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咳,我是說自己從未跟一個女孩子挨得那么近,今天是第一次卻是那么的鎮定,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呢?也難怪自己之前只在校外遇到她,因為在校內,我們的教室一直是隔著一條“河”的呢。
唉,不過,剩下的時間該怎么打發呢,好憂郁啊。
我沒有地方可去,下午上課期間,宿舍的門是一直關著的,要是我不出來的話肯定要被鎖在里邊了。
幸好,我帶了手機出來,可惜沒有網絡,只能看看時間,現在是四點多,還有將近兩個小時。沿著寬敞的大路背對教學樓的方向走,整個校園空蕩蕩的,好像這里就只有我一個人。
被蘇佩摸過的頭是不痛了,可是痛點還在,不知何時又會復發,心里還是很抗拒這種感受,等下回去得趕緊吃藥才行。
嗯?奇怪了,這一路上我都沒碰見過什么人,也沒見到任何小動物的影子,沒有貓阿狗啊還可以解釋,但是連一只鳥都看不到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忽然想起跟付宇培找到的那間密室,里面關著犬科動物的尸骸,還有困在籠里的可憐小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里也算是屬于校外,這樣的話,校內見不到其他動物就實在是太奇怪了。
或許,付宇培那家伙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才想到去校外探查的,可能還不止一次出去過。他之所以會拉上我,應該是想借此來暗示我這個詭異的疑點,不過最后沒有成功就是了。
越往內深入,我漸漸感覺到毛骨悚然,但除此以外,我就再也發現不到其他更驚人的事實了。
天空的云彩根本沒動過,我走得累了,便找了一張馬路邊的石凳坐下,堅硬的質感令我馬上冷靜下來。想一想,再好好動腦子想一想,這學校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說,這個存在于真實世界的超自然現象是怎么一回事?
啊,對了,我清楚地記得,自己在開學的那天曾經過行政大樓后方的噴水魚池,里面養著幾條大約十幾公分長的錦鯉,有黑有紅,也很有活氣。那時候,從池底伸出來的噴水管涌出的水是那么的明凈,映照著上方晴空萬里的藍天。
魚池距離這里應該不遠,我做出了實際行動,越過路邊的一棵健壯的懸鈴木,接著穿過翠竹小道,到達中心區。
昔日的噴水魚池就坐落在眼前,可是別說是魚了,現在里面連一滴水都沒有,取而代之的卻是成片的樹葉,靜靜地沉在池底逐漸枯爛。
我坐到池邊,久久凝望著池底,實在想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這水池明明還能用,為什么不養魚了呢?
一顆腦袋不夠用,再想下去可能又要頭痛了,要不問問人?對,這么怪異的現象應該有其他人發現才對。我突然想到了付宇培,目前靠得住的也只有他了。
之后,也不知自己在水池邊呆了多久,我只知道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后連接著畫面的記憶突然中斷了。
......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體育館后面樹蔭下,是睡著了么?可我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看了一眼時間,離六點還有十二分鐘,原來我已經睡了這么久了。教學區那邊快下課了,我直起身站起來,活動一下腿骨,然后朝目的地走去。
在緣分的奇妙作用下,我在食堂門口碰見和朋友去吃飯的林思雨,她看到我之后還很熱情地約我一起去,看來昨晚的經歷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嚴重的創傷。被女生邀請是一件很罕見的事,于是我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餐桌上,我了解到,原來,林思雨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她的朋友小晶,而小晶也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哎?是真的嗎?當時你一個人擋在那兩個流氓面前,把思雨護在身后?”她同學的眼睛里充滿著贊賞的光芒。
我摸摸腦袋笑而不答,低調,做人要低調。
偷偷地,我在心里發問,看樣子應該是吧?其實,我昨晚嚇得腿都軟了,流氓?你確定?不過在學校遇見流氓倒是一件稀罕事,我真佩服自己的運氣。
這時林思雨插嘴說:“不過,最后那兩名差生并不是他趕走的,而是后來趕到的培哥和王孫,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是根本逃不開的。”
我歪起嘴角,呵呵,讓我威風一下不行嗎?你這當事人就不要當面拆穿了吧?
“那個,旋同學,我這次約你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想好好感謝你。”
“沒什么,不必客氣的。”我笑著擺擺手,“好了快吃飯吧。”
怎料小晶突然扭過身,一邊看著我一邊小聲對她說:“思雨啊,昨晚你鎖門回去時已經很晚了,他還在外面溜達,不覺得很巧么?”
“別再疑神疑鬼的了,旋同學不是那種人。”
嗯?哪種人?你們到底把我想象成哪種人了?呼,好險好險,幸好她們沒問出來,不然我真沒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