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容又要來?夏木容為什么又要來?這嚴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她來替自己掃尾嗎?還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被她認為優柔寡斷、婦人之仁,而引得這位女金剛必須親自前來替她殺伐決斷,順道再好好教訓她一頓?
夏木晚瞬間頭疼欲裂,只能再度揉著腦袋問婁寫意:“好吧,那丫頭什么時候來?有沒有說她來是要做什么?”但求上蒼保佑蘇煦可以將她妹妹攔截回去,不然她選定這個妹夫是做什么的?
哼哼~~壞心眼的小丫鬟又是一陣得意,直接將手中準備好的信件塞到夏木晚手里:“自己看唄,你這個當家主子的信誰敢私拆啊。”上當了,上當了
這,聽這話音這丫頭根本就沒看信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夏木容要來的消息。頓覺被耍的夏木晚惡狠狠的將信件搶過來,拆開查看之時猶自憤憤不平。臭丫頭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剛剛看完“啪”的甩到婁寫意面前:“寫意你可真是天生的烏鴉嘴”
呃,難道真的不幸言中?婁寫意趕忙拿起來就瞧,卻發覺上面不過是寫了一行字,極大,字數不多。
“蘇煦欺負我”
啊哈哈哈~~~夏家二小姐還真是言簡意賅。不過……“這算什么要來?不過是在抱怨嘛。”
沒想到在個人情感問題方面婁寫意這丫頭居然如此天真。抬手將面前的茶水喝幾口潤潤喉,夏木晚示意蕭然再續一杯,坐在椅中開始嚴肅地向婁寫意分析現狀:“小丫頭做人不要太天真。你看夏木容現在只寫了這么簡短的一句話,但就是話說得越少,危機就越大。”
“她說蘇煦欺負她了。怎么欺負的?她做了什么?蘇煦做了什么?這里面有沒有旁人來插手?這事件的起因又是因為什么?林林總總、啰里啰嗦總共需要十張紙幾乎都寫不完的情況,但是到她這里才只濃縮為一句話。這代表什么?家丑不可外揚?那連這封信都不會有。怕信件被人偷看而不能寫出太多?她一個堂堂杭州織造夫人,她的信誰敢偷看。”當然,自己面前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可真不能打包票。
“所以呢?”婁寫意繼續打量那封信,真是不敢相信就一句話便可引得這么一大篇文章。
所以?所以想到就頭疼啊。夏木晚有氣無力的哀嘆:“她在信中不肯多說,那么如果這件事情不能盡早得到處理,長時間的不肯說肯定只能導致唯一的后果。她與蘇煦吵嘴肯定連娘家都不回,直接來找我徹底哭訴一番。”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她從現在就開始皺眉頭。婁寫意很是好心的問:“大少奶奶你想什么好對策沒有?”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對付最有辦法的人應該非你莫屬才對。
“還能怎么應對。只能給蘇煦去信,問清楚緣由,或者什么都不問只要求他稍稍退讓一小步,只要讓木容那丫頭暫時氣順一下下,總好過到時候來找我做發泄桶。”為什么要讓自己這么好命,有個這么難纏又強勢的過了頭的妹妹。夏木晚已經開始心中暗暗盤算給蘇煦的信應該怎么措辭,怎樣才可以安撫住出身名門自小便是貴少爺的蘇煦,然后又不能讓自己那個什么都要知道的好妹妹看后不會下不來臺……
這封信的難度好大,要不要讓婁寫意和蕭然兩個人一起來出謀劃策?
結果這封費盡了心思商議出來的信所得到的回音也是異常的節儉,蘇煦雖然公文一樣的口氣淡淡表示了一番自己對于嚴家眾人的思念之情,但是對于關鍵問題——他與夏木容之間的小問題,他只是用一句“蘇煦自有分寸”就這么給帶過去了。殊不知就這一句話簡直要將夏木晚氣死。
“他自有分寸?他有個什么分寸?”失控之下的夏家大小姐真的要抓狂了,“就夏木容那個倔強到死的脾氣,他只要不在第一時間道歉,那就永遠不能被稱之為‘有分寸’”頭又開始疼,她又想開始哀嘆自己命運的不公。夏木容為什么會是她的妹妹?
現在說這些沒用啊。婁寫意連忙安撫只要一對上有關夏木容的事情就不能再保持冷靜的大少奶奶:“夏木晚你在這里生氣又不能解決問題。我看你還是先寫封信好好安撫一下蘇大人才行。畢竟依照蘇夫人的脾氣,這件事情的對錯可很是不好說。”自己只在嚴芊二小姐結婚那幾日見過夏木容本人,對她的性格印象極深,現在作出這番推測應該不算冤枉了她。
“安慰蘇煦是嗎?”夏木晚是多么的想說,那兩個人都已經大人了,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糾紛問題就不要讓她出面調和,“如果我很厭煩,不準備做任何表態呢?”
那就肯定要坐等著夏木容上門來哭訴唄。眼見著這個結果已經不管用,婁寫意很巧妙的將問題說嚴重:“大少奶奶不試一把,萬一木容小姐被休了,事態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蘇府是什么樣的人家,又能容忍下什么樣的當家主母,夏木晚自然心中有所衡量。原來也以為以夏木容的性格確實不適宜嫁入如此束手束腳的規矩門府。只是誰讓蘇煦偏偏就看上了夏木容,又是誰讓夏木容也確實中意蘇煦這個人。這段宿世孽緣,為什么受到傷害的還要有個她?作為無辜路人的夏木晚表示自己上輩子一定欠了夏木容和蘇煦錢,很多錢
“也就是說現在安撫蘇煦為先?”還不知道她那位妹妹知道后會氣成什么模樣。
“至少蘇煦蘇大人肯定會做出回應,如果說得誠懇一些,說不定就連這件事情的起因也能問出來。”雖然從來沒見過蘇煦,但是從回信上來看,婁寫意做出了最大膽的推測。
招招手,夏木晚一個不落的將婁寫意和蕭然再度召集到身邊,開始為第二封信絞盡腦汁。
結果這件事情就在你一封我一封的來信中艱難的勸慰、同情、商議、劃策了幾個月之久……直到一天夏木晚再度接到一封信,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怎樣?怎樣?解決掉了?那兩個人終于和好了?”婁寫意自打被卷入“解決夏木容夫妻矛盾對策組”,每天無不在后悔。倒不是說這件事有多么曲折,而實在是因為蘇煦的回信基本上需要半個月乃至一個月才能收到,這種極為沒有效率的信件往來方式要是能夠成功將事情解決才有鬼。
所以所造成的局面就是,原本不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情,生生將人快要磨至憋悶發狂。
上蒼啊讓著兩個人事情早一日解決掉吧不然劈死他們兩個都是好的
很可惜。夏木晚專注的盯緊了婁寫意的眼睛,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曾經說過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夏木容來信說她要搬來小住幾日。”這話說得,“小住”?弄不好就要來了不走。
“那你嘆什么氣啊”婁寫意也要抓狂了。現在的她,非常非常之理解為什么可以永遠冷靜淡漠至世界滅亡都與她沒半點關系的夏木晚,為什么會面對自家這個妹子的事情就猶如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不能淡定。
實在是再一再二而且再三,沒完沒了,越幫忙越抓狂。
“總要比繼續沒完沒了的用信件解決要來的直接吧。難道你還愿意每半個月受一次刺激?”夏木晚看著婁寫意的心有戚戚然,再嘆一口氣,“你跟我有同感了吧。”
這次還沒等到婁寫意說些什么,一直站在一旁幾乎都不會在出聲的蕭然突然開口一笑:“蕭然也很是慶幸終于可以不用再費勁心思給一個男人寫信。”說的十分之誠懇。
夏木容的破壞力由此可見一斑。
但是只要夏木容還是她的妹妹,夏木晚就永遠不能將她的要求視而不見。到了夏木容前來青鎮的當天,夏木晚還是只帶了兩個人前去迎接,也不用為她擺什么迎接官太太的虛禮。
“還住在客院里面吧。”
萬沒料到夏木容下了船的第一句話就是來揭夏木晚的短。只看著夏木晚并著她身后兩個人變幻不定的神色,蘇大夫人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極度不屑的冷哼:“我就知道你這個別人還沒打上來你就后退的脾氣是改不了了。什么時候都不讓人省心。”
……足足把他們折騰了不止半年之久的臭丫頭居然還敢說什么她不讓人省心。老天爺為什么不落一道雷劈死這個沒有良心的夏木晚唇角一個勁兒抽抽,皮笑肉不笑了半天,還是選擇伸手就掐上夏木容的臉:“臭丫頭,你跑到我這里是為了什么?究竟是誰不讓人省心?就你這個別人已經往后退了,你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往前沖的脾氣,就很讓人省心是嗎?”
哎呀,這連家都還沒到兩姐妹就掐做一堆成個什么樣子。婁寫意和玻璃兩個丫鬟連忙將各自的大少奶奶都攙開。稍稍有些氣平的夏木晚這才注意到:“這次怎么又沒看見鸚哥?你這倒是不錯,家里總留著她省的跟你東奔西跑。”
此話一出,夏木容神色淡淡權當做沒聽見。而一旁的玻璃卻是瞬間白了臉,雖然神色有些異常,但是究竟是什么反應,還真令人看不透。往前走了一段路見眾人還是看著她們兩個主仆不語,夏木容只好很是不在意的敷衍了一下:“等到家再說吧,路上人多。”
這事情一旦等到回到家再說,一般就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小。只是令夏木晚絕對沒有想到的結果是:“你居然將鸚哥處死了?”要不要這么開玩笑?“自小與你一同長大的丫鬟,就算她闖了天大的禍事,你將她轟走不就好了?為什么要處死?難不成鸚哥那個丫頭一時沖動當真殺了人不成?”若是殺人償命就當真是沒辦法了。
“她闖了什么禍?”夏木容手指敲敲桌子如談閑事,“不過是來姐姐你這里住了幾天,鸚哥那個丫頭竟然就敢勾引蘇煦。她當真以為蘇府里面我再沒眼線是不是?”而為什么這樣處置,“姐姐你是知我的,越是親密越是不能容忍背叛,除掉了才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