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關門聲,陸沉逍擡起頭,發現來人是桑儀,頓時微微詫異地挑眉。
兩人同時沉默。
還是桑儀先開口。見了真人,她反而靜了下來,淡淡問:“你覺得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此話怎講?”
“你根本就沒有立我爲妃的打算吧?!?
陸沉逍微瞇起眼。
“是,你是王爺,擁有難以想象的權勢,一旦跟了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所以你是覺得跟隨你的女子都是爲此而來?”
陸沉逍輕笑:“只要她們願意恭順一輩子,孰真孰假,對本王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你心底還對感情尚存一息期待,可發現連我也是爲了同樣東西跟隨你後,憤怒之下,乾脆戲弄我一番?”桑儀譏諷,“真是幼稚,這和已經完全墮入黑暗,還偏偏期望一絲光明的人有什麼區別?更何況……”
“最討厭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直到她說完最後一個字,陸沉逍都靜靜聽著。就在兩人短短的怪異沉默間,忽然一個瞬間,桑儀被他狠狠甩在書桌上!
陸沉逍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雙臂之間,距離近得能感到彼此的呼吸熱氣。
“從未有人指責過本王的行事方式?!?
桑儀努力掙扎,不忘反駁:“當然,每個人都對你敬愛有加?!彼嗷叵肫甬敵踉诼犅勍鯛數乃烙嶀幔┏蔷赐醺袔酌釉诋斠棺员M了卻,誓言永遠追隨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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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
“是,我是不懂?!?
不懂她們爲什麼會愛上你這種人。一旦不遂自己心意,便肆意戲弄。下雨天的當衆寬衣,無數個辛勞的夜晚,而只不過是他的遊戲而已。
只是他外表的確俊美無儔,地位又高貴、執掌大權,難怪能引得那麼多女子飛蛾撲火般貼上來!不過是……被他的假象騙了而已。
“你想說什麼?”陸沉逍瞇起眼,散發出冷冷的危險氣息。
“沒什麼!”她努力站了起來,下一刻再次被陸沉逍壓到桌上!面對那雙近在咫尺的沉沉眼眸 ,桑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寒氣。
他想做什麼?
“記得之前本王教了你許多。”他輕聲貼在她耳旁道:“現在,本王再教教你?!?
只聽“譁”的一聲,桑儀肩部的衣裳被狠狠撕了開來!
“第一件事,面對你無力抵抗的人,最好不要觸怒他,否則只有你吃虧?!?
空氣中的寒氣侵染著她的肌膚,而她心中的寒意卻是更甚。桑儀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你放開?!?
陸沉逍藉著剛撕出的裂口,一路劃開,眨眼間,便露出了桑儀裡面的褻衣。
“第二件事……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桑儀用盡全力掙扎,卻紋絲不動。這時陸沉逍已經牢牢鎖住了她的身體,再怎麼掙扎,她也逃不開。
“不要……”
陸沉逍柔潤的舌已經在撫弄她敏感的耳際,並一步步逐漸往下滑。然後桑儀絕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生澀地起了變化。
酥麻痛癢的同時,她的雙手還在徒勞掙扎。
陸沉逍譏笑:“本王還以爲,那個下雨天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兩者當然不一樣!
眼見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的,桑儀終於安分下來。於是陸沉逍得以更加順暢地肆掠她的身體。
時間一息息走過,空氣中逐漸充滿了旖旎的氣息,伴隨著輕輕的喘息聲,桑儀忽然痛苦地蜷了蜷身子,咬了咬牙纔沒有讓淚珠滾下。而陸沉逍也是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繼續下一步。
“……王爺?!鄙x低軟地輕叫。
陸沉逍不由得一怔,忽然後背傳來一陣劇痛!下意識他反手一抓,捉到了一隻手,以及……柔軟小手握住的匕首。
他鬆開手,任由那支匕首還插在他的後背。
兩人靜靜對視。
“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麼?”
“沒有。”桑儀輕聲回答,“只是忽然想到蘇臻明說的話。他不管做什麼,都不擔心後果,因爲他全部可以承擔?!?
“你也是?”
“不。”桑儀臉色蒼白,帶著一絲微笑,“我只是很難過,乾脆不去思考後果?!?
陸沉逍沉默。
許久,他低聲道:“試圖刺殺王爺……沒人能承受這樣的罪名後,還能做王妃的。”
窗戶還開著,燦爛的陽光傾瀉入屋子。被光線照得略微眩暈,桑儀瞇著眼,輕輕笑道:“可是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王妃啊?!?
陸沉逍原本柔和的神色又變了,“你還想騙我?”
“我從來都沒有騙你,只是……沒有解釋罷了?!?
“我啊,的確想做王妃。在你看來,本質都是追求榮華富貴的。這樣說也沒錯,只是對我而言 ,只是想要平靜幸福的生活。生於這世上,哪個女子不是這般希望?若是當初你沒有帶我走,或許我會選擇一戶普通人家,只要衣食無憂就很滿足。只是被你從蠻人營地救回的那一刻,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我選擇了王妃?!?
陸沉逍定定望著她。
桑儀輕輕笑出聲,“你知道的啊……我的出身,我早逝的雙親,我寄居在親戚的無奈。怎敢奢望太多?”
血依舊在流淌,陸沉逍咬牙道:“別以爲這樣我就相信了。”
她輕輕一笑,不再說話爲自己辯解,更不再看他那相識兩生的面容。她微仰頭,美麗的雙眸似乎在嘗試捕捉空中細微的飛塵。
靜謐的書房彷彿將如此延續到永恆。
後來,這天發生的事其他人一概不知,只是單純以爲桑儀和王爺在爭吵。
於是侍奉桑儀的丫鬟又不再對她恭敬了,除了表面的工夫,其他一律敷衍過去。而其他將領們,在路上遇見她不再像以往那樣客氣地打招呼,裝作沒看見都算好的,還有冷言冷語諷刺幾句的,內容無非是:“王爺待她那麼好,居然還和王爺爭吵!”諸如此類。
只有那位書卷氣的周先生悄悄對她勸了她一句:“在漠北王爺就是唯一的主宰,夏姑娘,你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就不要和王爺慪氣了?!?
是在慪氣麼?
桑儀靜靜聽著,然後謝過他的勸告,低頭走開了。
就在此刻,書房中正在進行一場二人談話。
蘇臻明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這個女人能被皇上選中,直接冊封爲您的王妃,手段一定不簡單?!?
陸沉逍輕描淡寫道:“她手段再怎麼複雜,也得想法子把她趕出敬王府。你沒有信心?”
“信心還差了一點。我就是想問……誰來配合我?”蘇臻明微笑著道?!斑@個人必須是您的女人,又得聰慧機智,並熟知府中事務。敬王府中,大概只有夕妃和蘭妃算是符合要求?!?
陸沉逍懶懶道:“那她們二人,你覺得誰更合適?”
蘇臻明露出無害笑容。
見他神色古怪,陸沉逍皺眉追問,“怎麼了?”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哦?”
蘇臻明微笑著道:“您忘了夏姑娘?她本來就是被您帶到漠北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帶她去敬王府。另外,她之前處理軍務您也看見了,能力足夠出色。至於熟悉敬王府的事,我們可以在路上彌補?!?
書房一下靜了下來。
陸沉逍望著眼前微笑的男人,語氣平淡:“爲何忽然提起她?”
“因爲她也適合啊?!碧K臻明表情無辜,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況且夏姑娘從未到過京城敬王府,根本沒人認識她,豈不更方便計劃的實施?”
陸沉逍忽然一瞇眼。
蘇臻明依舊微笑,“王爺您心動了?”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夏姑娘帶到敬王府,一旦入王府,以後不管什麼,還不是王爺說了算?”
陸沉逍眼神冰冷下來,“你想說什麼?”
“我是在爲王爺著想啊!”他無辜地眨眼,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哪裡改變了對吧?”
……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王爺您當初單騎闖蠻人營地時,其實最大的目的不是救她吧?”
蘇臻明自顧自繼續說:“自從執掌漠北大軍以來,歷經上百戰,從來都是在嚴密的親兵保護下指揮,雖百戰百勝,雖劍技過人,卻從未親身舔血,嗅過鮮血的味道。”
……
陸沉逍直起身,站到窗邊。
他眺望那高高的院牆,目光越過層層阻隔,一直連綿到天亦城雄壯的城牆。蘇臻明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歪了歪頭。
真是好大的一座囚籠。
“只是如今這麼一連串事件下來,已經無法像當初那樣對待夏姑娘了吧?她已經和府中一般的女人不一樣了。王爺,這個不能不承認哦……”
陸沉逍淡淡道:“夠了!”
蘇臻明聰明地住了口??删驮陉懗铃羞t疑的時候,他又忽然補了一句:“啊!差點忘了說!不知那日大吵一架後,夏姑娘對您態度如何……那麼,是是冒著計劃執行不周的風險,選擇對您懷有怨恨的夏姑娘,還是選擇非常安妥的夕妃或蘭妃呢?現在需要您做一個選擇?!?
回頭望著微笑的蘇臻明,陸沉逍忽然勾起脣角,饒有興致道:“本王很好奇,你過去的主子是怎麼忍受你的?”
“您是指被人看中心事,心生惱怒這件事是麼?”蘇臻明認真回答:“很簡單,在他們忍不住想殺死我之前,提前弄死他們?!闭f完,他不忘稱讚陸沉逍:“不過以王爺您的容人之量,在下這次一定能堅持很久很久的。”
陸沉逍又沉默了。
這次蘇臻明沒有再開口,因爲擅長揣摩人心的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會做出那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