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瞧著天上的太陽,已經愈發炙熱,城墻上下的護衛,和洞口埋伏的黑袍人,也換了好幾班了,甚至我躲在雪地上,莫名的覺得有些熱了,容恒卻還是沒有回來,令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了他的安危。
雖然我知道,以容恒的能耐,若非是蘇十五撕破臉,硬要攔下他,否則根本不會有事,但還是擔心不已,甚至還在雪地里,悄悄的開始挪動自己的位置,想要找個機會,跑到那些黑袍人的后面,把他們全制服算了的時候,我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一道男聲……
“蘇葉。”
這道聲音很輕,還有些陌生,頓時把我嚇得頭皮一麻,猛地就回過了頭看了過去,要知道,我現在可是潛伏在雪地里,只有容恒和我一起回來,知道我在這兒,怎么會有人喊我?
可我回過頭之后,卻又沒看見任何人,加上這道聲音太輕,我一度以為自己幻聽,這才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但我想不到的是,我剛把目光轉回來還沒一會兒,身后那道聲音竟然再次響了起來,比上一次聽的更清楚,好似聲音的主人,離我越來越近。
好奇心驅使著我,僵著脖子又轉過了頭,卻在轉過頭的瞬間,恰好對上了一張十分干凈的俊臉。
這張臉,距離我的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在我轉過頭的剎那,唇邊更是一不小心,從他的臉頰上擦過……
可我還沒覺得尷尬呢,卻被他那雙干凈的沒有一絲瑕疵,讓人只看一眼,便想要掉進去的眼睛給深深吸引。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至少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都根本沒見過這種眼睛。
就連眼睛的主人,那種干凈的就像一尊神像,即便是有人在上面伸手撫摸,都覺得可惜的臉,更是我見過的最好看,最干凈的一張臉。
而此時的我,是真的,在這個人的面前詞窮了,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他的清甜。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雙眼睛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隨后洋溢到了嘴角,在這一片茫茫白雪之下,更呈現出了異樣的無暇。
“你干嘛用這種目光看我,不認識我了嗎?”
男子忽然調侃的開口,眼睛和臉雖然陌生,可語氣卻十分熟悉,頓時把我從震驚中拉了回來,猛地松了一口氣,對著他罵道:“媽的,容恒你見到我師父之后,吃錯藥了啊?咋變成這個樣子了?”
容恒在聽到我這話時,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暗色,卻很快的隱了回去,隨后對著我笑道:“對啊,吃錯藥了,怎么辦,你有解藥嗎?”
聞聲,我狠狠的白了一眼容恒,雖然有些奇怪,昆侖城在我面前,他要出現,按理說是從我面前走來,為啥會從我的后面忽然出現,還和我開起了玩笑,但一想到他進昆侖城的時候,我也沒看著,指不定是怕引人注目,所以才從后面出現的,所以我也沒多想。
此時的他,身上更是換上了一件雪白無比的絲質長袍,站在雪地里,被風輕輕吹起衣角,令人莫名的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而我在見到他此時的這副樣子之時,更是一個沒忍住,狠狠的對他翻了個白眼,罵道:“容恒,你膽兒也挺大的,前有狼后有虎,還敢在雪地里這么站著,就不怕直接被昆侖城中人發現嗎?”
哪知我的話音才剛落,容恒竟輕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對我回了句:“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嗎?”
語落瞬間,容恒也給我丟了件衣服,隨后輕輕的轉過了身,回道:“喏,我不偷看你,你把衣服換了,我帶你進去吧。”
一聽這話,我頓時有些傻了眼,無比震驚的問了句:“就這么帶我進去?我師父沒給你用來給我易容的東西嗎?”
我背對著容恒,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聽他悠悠的對著我回了句:“給了,你先把衣服換了再說。”
得到他的肯定后,我這才松了口氣,輕輕的“哦”了一聲后,這才迅速的在雪地里,把衣服給換了。
“好了。”
聽到我的聲音,容恒這才輕輕轉過了頭,在見到我此時這副樣子之時,那雙清澈的眼中,流露出一縷縷怪異的欣賞,甚至還輕輕伸手,摸上了我這頭白發:“蘇葉,你現在真美。”
在聽到容恒這話的瞬間,我直接僵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的看了容恒一眼,只感覺現在的他,似乎有些奇怪……
畢竟,自我頭發變白之后,容恒一直怕我傷心難過,所以能不提我頭發的事,盡可能的不提,更別說夸我這頭白發好看了。
許是我眼中的詫異有些明顯,容恒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了笑后,這才解釋道:“白發配白衣,屹立白雪中,驚艷如仙子,不染一凡塵,佳人如蘇葉。”
在聽到這句詩的剎那,我輕輕挑了挑眉毛,對容恒調侃出一聲:“喲,還會作詩啊。”
他聽后,輕輕的抿了抿嘴,露出抹淺笑,以視回答。
而我之前對容恒的詫異,也打消了不少,畢竟我都覺得,易了容的容恒,特別不一樣了,萬一他也覺得在雪地里的我與眾不同,才說的那么一句話呢?
就在這時,容恒忽然輕輕上前,靠近了我,十分溫柔的挑開了我這三千白發,驚得我下意識的就想后退,卻被他輕輕摁住:“別動,我幫你把頭發上的雪,撇下。”
語落之后,我這才僵在了原地,雖然不知道此時的我與容恒在雪地里,這么近距離接觸是一番什么樣的場景。
但此刻的他,猶如天人,在配著我這三千白發屹立之中,想來應該也是很美吧?
待他將我頭發上的白雪,輕輕撇開之后,這才從懷里掏了一張人皮面具給我,讓我套上,隨后直接拉上我的手,就這么明晃晃的朝著前方走去,似乎要光明正大的帶著我進昆侖城。
見此,我更是疑惑不已,拿著人皮面具的手,下意識的直接頓住了。
“這人皮面具,是我師父給你的嗎?”
我連忙對著容恒問道,他理所當然的對我點了點頭,我接著又道:“奇怪啊,我師父易容的時候,用的不是人皮面具啊。”
哪知我的話剛一說完,容恒忽然笑了,隨后輕輕白了我一眼,反問我道:“你師父易容的時候不用人皮面具,難道把工具給了我,我就能出來幫你易容嗎?”
“也是……”
我點了點頭,回道,容恒更在這時,補充了一句:“更何況,你在這里等了我挺久的了吧,要不是你師父在弄人皮面具,我會讓你等我那么久嗎?”
越聽容恒的話,我越覺得在理,猛地就想把人皮面具套在臉上和他進去,可我剛把這面具往臉上套,卻發現這面具黏的很,輕輕一沾上我的皮膚,還沒黏好呢,就拔不下來了,弄的我這臉,那叫一個歪歪扭扭。
站在我身旁的容恒見了,似乎覺得有些無語,無奈的嘆了口氣后,輕聲的說了我一句:“真笨啊。”
可話雖這么說,他卻是不“忍心”看著我被人皮面具摧殘,所以還是好心的把人皮面具從我的手中接過,無比耐心的,幫我把這個面具,帶到了臉上。
待帶好之后,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我正想往里走,但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接著又問道:“我們真的就這么進去?萬一被攔下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