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說這話時,表現出一股風輕云淡的樣子,可楚辭聽后,臉色卻白的厲害,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想和沈遇白說些什么,最后嘆了一口氣,說了句聽不出是褒是貶的話:“你為了蘇葉還真是拼命。”
雖然他們兩個沒有明說,可就是傻子都能猜得出來,想擋這個劫,一定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很多。
就在這時,沈遇白忽然停下了腳,轉過頭四處看了一眼后,輕輕將眼睛閉上,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良久,他走到最中央一處光禿禿的空地上站了好一會兒。
說來也奇怪,這整片林子里的樹木雖不是特別茂盛,可地上至少總是有些雜草的,就唯獨這片空地上,寸草不生,奇怪的很。
就在這時,沈遇白忽然回頭:“蘇葉,把那只匕首給我。”
“哪只?”
就在我開口的剎那,這才反應過來,沈遇白問我要的是我從鬼市里得來的那只,在把匕首遞給沈遇白后,我下意識的就問了句:“在鬼市和容恒抬價的暴發戶,是你假扮的吧?”
哪知,沈遇白聽后,直接甩了我一個白眼,帶著幾分嫌棄的回道:“渾身鑲金的氣質,也就只有楚辭能夠與之媲美。”
楚辭一聽這話,臉色那叫一個不樂意,頓時反嗆道:“說的好像不是你讓我假扮這暴發戶似的,現在還嫌棄我起來了。”
沈遇白懶得理他,沒在回嘴,而是在握著匕首,走到這片空地中央的剎那,對我道了句:“這匕首鍛造千年,殺過鬼,殺過妖,上面的煞氣不但能逼退妖邪,你倒是可以給他起個名字,等你和它磨合出了靈性,它能護主的。”
“名字?”
我詫異道,還真沒想過給匕首起名字,頓時笑道:“這匕首既然殺過妖又有靈性,不然就叫妖妖靈吧。”
話音落下的剎那,楚辭猛地“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說這匕首如果是人,知道自己被取了這么個名字,估計第一個捅的就是你了。
可我有什么辦法啊,我還真不知道給匕首能取什么名兒。
“不如這樣,它殺過鬼,又煞氣,就叫鬼煞吧。”
沈遇白忽然開口回道,楚辭聽后,馬屁拍的那叫一個溜:“你看看,這名字多好,你起的那叫什么玩意兒啊?”
我白了楚辭一眼,卻也覺得鬼煞這名字不錯,日后要是真和什么鬼怪打架,一喊這名字,估計就能嚇跑一票人了。
就在這時,沈遇白已經拿匕首,輕輕的從這塊小空地中間,畫出了一個怪異的圖形,一直將它延至四周的樹干上,將整塊空地,連成了一個圈,隨后將匕首丟給了我,讓我拿著匕首在這塊空地中央,他畫出的那一個點上刺下去,
我連忙接過匕首,走到空地中間照做,可就在匕首刺入地底的瞬間,一股惡臭猛地襲來,隨后是一道道烏黑烏黑的煙霧從地底升起,我頓時熏的頭暈眼花,腳下一軟,險些就摔了下去,卻被沈遇白眼疾手快的朝后一拉,待我喘過勁兒來這才發現,剛才我頓的那地兒,已經被地底下冒出的黑水,給侵蝕了個徹底。
而這些黑水卻也奇怪的很,冒起之后,竟順著沈遇白方才畫在地上的那個圖形流了過去,幾秒間的功夫,便將整個圖形填滿,就在這個圖形快要填滿的剎那,我和楚辭已經被沈遇白拉到了空地外面。
一陣陣惡臭還在從地底冒起,可這些從地底下流上來的黑水,卻像會腐蝕地面一樣,不斷發出“嘶嘶,嘶嘶”的聲音,一陣巨大而詭異的陰風,只在瞬間,從前方刮過,風力之大,吹的我險些都睜不開眼了。
可這片林子頭頂上的樹葉,卻奇跡般的被這股陰風吹開,頭頂上還未落山的太陽,仿佛被這個圖形吸引了似的,照在了黑水之上。
就在陽光照在上面的剎那,那陣“嘶嘶,嘶嘶”的聲音更是劇烈,黑水的顏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改變,剎那間,便化為了紅色。
待四周的陰風停了,陽光消失的剎那,圖案中的黑水,不但化為了像血一樣的血紅,里面更出現了一粒粒白色的東西,我好奇的蹲下身子一看,發現這一粒粒的東西,竟然是一只只米一樣大小的蛆蟲,有的還沒死,在血水和泥土中涌動,可別提多惡心了。
我在一旁看的都要吐了,沈遇白也不知道找從哪兒找了根舊的都生銹了的鐵鍬,讓楚辭對著這個地兒往下挖。
楚辭似乎也很惡心這種蟲子,當下就要拒絕,還反嗆沈遇白一句:“這么惡心的活兒,你不干就丟給我啊?”
沈遇白輕輕斜了一眼楚辭,反問道:“蘇葉純陰命格,我滿身鬼氣,就你是活人身上有陽氣,能鎮得住底下的玩意兒,你干誰干?”
楚辭聽后,狠狠的給沈遇白甩了個白眼,卻也沒轍,只得硬著頭皮,拿著這鏟子就挖了下去,可楚辭剛從這兒鏟出一泥巴土,我和他倆人都被惡心的干嘔。
誰能想到,這白色的蛆蟲,竟然不止是土表上的血水有,整個泥土底下都是,被楚辭這么一鏟,躲在泥里的蟲子瞬間露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看的我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密集恐懼癥更是泛濫。
“小爺我一世英名,天不怕地不怕,就是陰司的閻王來,我都不曾懼他,最怕的就是蟲子和雞,竟然淪落到了這等地步。”
楚辭的話雖這么說,即便心里再是惡心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一鏟子一鏟子挖了,天知道這底下的蟲子到底有多少,楚辭將他能夠得著的地方,都挖了個遍,底下的蟲子卻還是沒挖干凈,而他又沒膽兒踏進這片地里,在那急的跺腳,卻被沈遇白一腳踹了進去。
“解放解放天性,怕什么?”
沈遇白“輕描淡寫”的說道,楚辭在被他踹進去的剎那,嚇的渾身都在發抖,兩腿緊緊夾著,好似下一秒,就能尿出來。
我見過有人路癡,有人恐血,還真沒人怕蟲子能怕成這樣,頓時被逗樂了,若不是看“楚辭”可憐,險些就笑出了聲。
也不知,楚辭是真的解放天性了,還是破罐子破摔,狠狠一咬牙,握著這鏟子,就著地底下猛地就挖了下去,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底下忽然傳來一道沉悶的“鏘”聲,不同于鐵鍬鏟到地板的聲音,反倒是有點像木頭的。
難不成,這地底下還有棺材?
就在我詫異之時,沈遇白已然踏進了這片地里,讓楚辭站在這兒別動后,一把接過他手里的鐵鍬,直接對著地底下挖了下去。
三兩功夫,沈遇白就挖出了個棺材的形狀,一副大紅棺材蓋子,頓時映入眼簾,他輕輕將棺材上的土用鐵鍬撇下,卻發現這棺材上,好像是有字。
見到這兒,沈遇白和楚辭的眼中都閃過幾分詫異,彎著身子就看了下去,可看了沒一會兒,卻齊齊將目光抬起,轉向了我,問道:“蘇葉,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爺爺死前,收到了一副棺材,上面被司徒一族刻了幾個字,請蘇秉山赴死,對嗎?”
我聽后,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么,呼吸卻猛地一頓,只在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里,猛地就踏進了這片地兒,驚愕的問道:“這棺材上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