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何仙姑跑著跑著,眼瞧著落霞峰已經近在咫尺,腳下的顫抖卻猛烈的令我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要輕輕一爬起,就能被晃的直接摔倒在地,即便是先前還穩如泰山的何仙姑,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見此,更是陰狠的罵道:“早知道這群人心術如此不正,連這種魚死網破的招數都想不出來,我定會在他們進山之前,即便是兩敗俱傷,也滅了他們!”
不得不說,何仙姑雖然精通巫蠱之術,卻并不代表著,一身是毒的人,內心就無比毒辣,反倒十分清廉,為人更是剛正不阿。
語落瞬間,何仙姑像是卯足了力,猛地從地上爬起,拽著我直接跑上了落霞峰中。
可就在我倆剛翻過落霞峰,還沒來得及從這座山峰上下去,便見到山的另一頭,有個如同盆地般的山谷,在青城山這等風水寶地中的山谷,即便是我這對風水一知半解的人,都能看出,其中風水的奧妙。
山谷中,建有一座巨大無比,刻滿了各種符文,不斷發出滔天鬼氣的祭壇,配著頭上那輪血月,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陰間,詭異無比。
而在那祭壇的底下,更綁了上百名約莫三四五歲大小的童男童女,這些童男童女緊閉著雙眼,面上早就沒了生氣,而他們的身上,個個都飄著半透明的魂魄,顯然是被司徒靜用昆侖秘術,將魂魄抽出半縷,只要有人敢出手破陣,這些童男童女,必會在第一時間,魂飛魄散。
“該死的!這群人的心,真夠狠毒!”
見到這一幕,何仙姑氣的更是直接破口大罵,可正因為有這上百名童男童女再此被挾持,初一等人更是傲氣到,連出現都不出現,似乎是想先來個請君入甕,待玄塵子和山中的所有人,到了這山谷底下后,再來甕中捉鱉。
可一直還算淡定的何仙姑,卻是根本忍也忍不住了,猛地就想從這兒下去,想著能救幾個是幾個,先把孩子救上來再說,卻被我心下一狠,猛地攔了下來。
“你不是經常說我沖動嗎,怎么到這么關鍵的時候,你比我還要沖動?現在這些孩子雖然被抽了魂,但還沒死,我們先冷靜冷靜,想個完全的對策,說不定能將所有孩子救下呢?”
我深吸著氣,對著何仙姑回道,算是在她無比躁動之時,狠狠的從她頭上潑了盆涼水。
她聽后,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那張臉,卻鐵青無比,緊攥著的手,和緊咬著的牙,仿佛下一秒,再來個刺激她的事情,她就真的無法繃住了。
“蘇葉,這群人真是你前世的朋友嗎?怎么內心能狠毒成這樣?”
何仙姑嘆了口氣,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望著我問道。
我聽后,面色微微一僵,低著頭,抿著唇回道:“我沒有前世的記憶,許多東西都還沒摸透,也十分奇怪,有的人,在我的印象里,前世的記憶中,明明很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何仙姑聽后,狠狠的閉了閉眼,似乎也十分無奈,望著那群被綁在祭壇下可憐的孩子們,眼睛早就充了血:“這些孩子才多大啊!”
她接著又嘆,仿佛無論怎樣,都無法理解,有的人,真能為了一己之私,不惜一切代價,傷天害理。
就在這時,一股猛烈的晃動,再次從山谷中響起,若不是我和何仙姑此時所處的地方,有顆大樹能支撐著我們,或許下一秒,我倆就能直接從這上面,滾下山腳。
一道喧囂聲,伴隨著腳步聲,卻在這時,迎著地表的晃動,忽然響起,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尋找聲源所在,卻見玄塵子帶著一大群人,步步艱難,卻一臉陰沉的朝著落霞峰上走了過來。
見此,我不禁嘆了口氣,心道一聲,人終于來齊了。
好在,他們走的位置,距離我和何仙姑躲藏的地方有些遠,并沒有注意到我倆的身影。
而就在他們一行人,走到落霞峰頂上的剎那,在見到山谷底下這一幕之時,所受的震驚,絲毫不比我與何仙姑少。
雖佛教的教義是普渡天下,道教的教義是強自其身,修身養性,可任何一位修道之人,見到上百孩童被如此對待,自是全都振憤不已,更有的直接罵道:“媽的,哪個殺天刀的在我們道會之時,設陣對付我們,有本事你就出來,沖著孩子算什么本事?”
罵人的道士一邊兒罵著,一邊兒再也忍不住,猛地就朝山腳下沖去,可就在他剛邁出幾步的瞬間,一道凌厲的陰氣,猛地劃破空氣,直逼這名道士的心臟,只聽“噗嗤”一聲,道士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卻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瞬間應聲倒地。
在場的道士都是在各門各派略有成就之人,自然明白,魂魄這種虛體,能夠強大到殺人已經不易,這種直接用陰氣就能顯山不漏水的將人殺死,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同殺雞儆猴般,將這群道士嚇的直接停下了腳。
即便是人群里,還有些憤怒的想要重進祭壇之中的道士,也無人敢上了。
見此,站在人群中的玄塵子,臉色難看的就像涂了一層屎,猛地一甩手中拂塵,朝前邁出一步,壓著心中的怒意,對著前方大聲問道:“敢問來者何人,在青城山又所謂何事?”
玄塵子的話音落下良久,整個山谷一片寂靜,無人回應,仿佛初一他們根本沒把玄塵子放在眼里。
玄塵子見后,也不生氣,接著又道:“若是大俠來青城山是有事,想請老道幫忙,大可直接開口,并不需要以上百名孩童,作為要挾。”
“哦?是嗎?”
容恒的聲音,竟在這時,忽然從山谷中飄出,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反諷,聽的讓人心生不爽,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