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話說的十分狠絕,奶奶聽后,被氣的臉色通紅,正想出聲反對,卻見姑姑手里掂了把匕首,那眼中的殺意,更是毫不遮掩。
奶奶見此,臉色頓時一白,語氣更是緩和了不少,連忙走到姑姑的身邊,打起了親情牌:“蘇鶯啊,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做的雖然不是太妥當,可蘇葉從小也是跟著我長大的,沒少了她的吃,也沒少了她的穿,你說是不是啊,蘇葉。”
說這話時,奶奶竟然還給我使了個眼色,想我附議幫她說幾句話。
可三圣廟的算計,種種的一切我都還歷歷在目,即便是不與她計較,她加誅在我身上的傷痕我也無法忘去,想讓我幫她說話,我是真的做不到。
在奶奶的印象里,我應該是個受了欺負,也絕口不提的軟柿子,所以奶奶在見到我沉默不語之時,竟然氣的想上前拉著我幫她說話。
好在沈遇白在我身邊,奶奶還沒來得及踏出第二部,他便直接將我拉到身后,用那陰鷙的目光,輕輕的望著奶奶。
沈遇白的身上,本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奶奶被他這么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正想轉過身找姑姑求情之時,姑姑卻冷哼了一聲,將手背抬起,看了看表上的時間,這才輕聲開口:“現在是六點二十七,還有三分鐘六點半,你們要是再不走,就不是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那么簡單了。”
“你……”
奶奶被氣的臉色一白,渾身更在這時,猛地一個抽搐,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嚇的小叔連忙上前,將奶奶扶入懷中,慌張的問奶奶怎么樣了,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嚇她。
就是我在見到奶奶這樣,都染起幾分擔心,可姑姑卻根本視而不見,仿佛奶奶這套在她眼里,早就見怪不怪了。
“還有一分鐘。”
姑姑的聲音在這時再次響起,氣的奶奶更是渾身發抖,躺在小叔懷中,指著姑姑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叔是個聰明人,知道在耗下去對自己也沒好處,只得抱著奶奶,一臉發黑的離開了老宅,離開前,還不忘回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這眼瞪的一頭霧水,就是打破腦子,我都想不明白,我哪里惹到了他。
而姑姑在見到小叔瞪我之時,更是冷笑了聲,接著為我出頭道:“別忘了,三天內把帶走的東西都拿回來,要是三天內沒拿,我就只能親自上門,你們后果自負了。”
已經抱著奶奶,拽著嬸嬸走出老宅子的小叔,一聽姑姑這話,腳步頓時一僵,卻沒回頭,而是接著往前,離開了這里。
說真的,自從那次奶奶他們的不辭而別,我就沒想過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們,更想不到下次見到他們,竟然是這么個場景。
但在自己受了傷害后,有親人為自己出頭的這種感覺真是好極了,我更是激動的連忙看向姑姑,正想和她道謝,卻見她給我甩了個白眼,雖然沒開口說話,可眼中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一家人,何談這個謝字。
我心中的謝意,頓時被姑姑這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只得在心里,小聲的對姑姑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真的謝謝,謝謝你讓我知道,我在這世上還有親人,不是自己一個人。
姑姑卻在這時,猛地上前,將老宅子的大門由內而外的鎖死后,這才帶著我們,進了老宅子中的后院兒。
此時的后院有些凌亂,一旁的房門更有被人開過,搬動的痕跡,顯然是小叔這些日子里,數次回過老宅子里搬東西,氣的姑姑面色陰狠,頓聲罵道:“不義之財不可取,更何況是根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屠思和她兒子還真是不要臉。”
可話雖這么說,我心里卻也清楚,如果不是曾經奶奶,嬸嬸,小叔一家對我的欺凌,想害我致死,即便是他們將老宅子里值錢的東西搬光了,姑姑都不會說什么。
畢竟,姑姑和我一樣,不是什么愛錢之人,對于錢這個字,向來只有個模糊的概念。
可錢這個字,對于別人來說,卻像毒藥一樣,能將人心底最深的欲望,層層掀起。
不過現在根本不是找奶奶較真的時候,畢竟我爸還在司徒靜的手中,危在旦夕,所以姑姑在這后院兒里隨便看了一遍兒后,便直接帶著我們,站到了井邊。
這口井,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還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是落入了容恒手中,和他一塊兒下去,卻沒想到,這次過來,身邊已經多了這么多人,還真是造化弄人。
跳入井中的順序,依次是我和沈遇白,何仙姑,姑姑和林若,待我們全部人都進了井下的冰川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朝著前方走去。
說來倒也奇怪,上一次我和容恒來這兒的時候是冬天,現在來這兒天氣已經轉涼了,可底下的冰層卻絲毫沒變,好似昆侖虛中沒有四季,全年都籠罩在層層白雪之中。
此時已經入了夜,待我們走出井下的地道之時,我的手機卻忽然發出了一道震動,拿起來一看,竟是司徒靜給我發來的短信。
“蘇葉,看來你是不想救你父親了嗎?”
見到這短信的剎那,我的頭皮猛地一炸,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畢竟若是往常,我在見到短信的一瞬間,會直接打電話過去問明情況,可距離司徒靜的第一條短信,已經過了大半天了……
我現在再回復她,會不會有點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