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了……一個字不差。”司徒燁邊收器械邊說道
牀上的白夜寒鷹目終於從他的身上移開了, 他暗自鬆了口氣,老大平時是沒有情緒,但正是這樣才讓人難以捉摸, 儘管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
白夜寒動了動左手臂, 這裡被砍過一刀, 挺深的, 淡淡道。“任九你想怎麼處置?”
司徒燁手一頓,心中有絲不祥的預感,老大不會真的對那個小丫頭產生了‘某種’特別的情緒吧?不然怎麼會關心起她的去向問題了?
這真是, 當初要是不那麼好奇貪玩就好了。
“讓她去英國吧!”
放下手臂,白夜寒靠回牀上, 雙眸又轉回到司徒燁的身上。“你……真的確定她讓你這麼做了?”
“……”
司徒燁覺得此刻自己就像在坐過山車, 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讓人難受, 嘆了口氣,無奈道。
“真的, 其實她只是把自己的所有感情所有情緒隱藏起來了而已,她這次這麼做,看來也是開始怕了,忍不住了……”想起一個問題,她吃鎮定藥的問題, 要不要告訴老大?只是, 他居然看到老大在笑, 不過這笑讓人覺得不舒服罷了, 甚至還有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老大, 我所有的事都跟你如實報告了,如果哪天她找我麻煩, 你要替我頂著纔是。”
想想秋憶的一些小陰招就覺得頭疼,他不是故意‘背叛’她的,也不是轉身就想把這件事告訴老大,只是……如果你的頭已經在鍘刀下的時候,你是選擇說還是不說呢?
沒想到白夜寒卻擡擡眼皮,漫不經心的道。“算你將功補過。”
“什麼?”脫手套的手僵住,轉頭不解的望著白夜寒。
“你覺得她穿比基尼好看嗎?”
轟!司徒燁只感覺自己被一顆火箭筒射中的感覺,老大此刻雖然是漫不經心的模樣,眸中的情緒也是寡淡寡淡的,但……那一絲危險還是清晰的讓他感覺到了。
“這個……挺不錯的。”
白夜寒目光一變,冷笑一聲。“所以我說將功補過。”
“冤枉啊,老大……就算你不問我我也會如實把事情告訴你的,昨天……噢!對了。”忽然想到一個事,司徒燁正色了起來。“我是故意那麼做的,因爲她的臉色很差,你沒看到她的臉蒼白得接近病態嗎?她一直有吃一種藥。”
“什麼?”輕鬆的心情還未來得及體驗,就立即沉了下來。
司徒燁坐了下來,口氣要有多嚴肅就有多嚴肅。“小憶一直有服鎮定藥,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說她臉色怎麼那麼差。我有問過她,但是她不肯告訴我,所以昨天我才故意說她身上的皮膚比臉上的好,是想用那種輕鬆的方式讓她如實對我說出情況。”
其實司徒燁沒有全在撒謊,當然……咳,秋憶這丫頭的身材確實是不錯的,起先她從游泳池裡爬上來時臉色的確不好,他只以爲是運動過量引起的。不過說了一會兒話,曬了一會兒太陽後仍舊如此,他便故意用玩笑的方式,試圖讓她說出病情。結果沒想到那丫頭那麼暴力,不是踢人就是砸東西,讓他最後都忘了初衷了……
“你說她在吃鎮定藥?”白夜寒有些驚訝。
“嗯!”司徒燁點點頭,儘量斟酌用詞。“而且看來是長期服用,因爲她把藥瓶的標籤撕了隨時揣在身上。”
“……”白夜寒沒說話,只是一張臉陰鬱得厲害。
“這個……也不會怎樣,而且我也不確定她的身體,因爲沒有做過檢查……”司徒燁感覺冷意從腳底竄起,他就知道這事不應該胡亂說出來,至少該弄清楚事因。“不過現在發現了,就是以後一旦精神上必須要靠這個控制時就糟糕了,我會給她重新開一種藥的,不過……”
“什麼?”白夜寒有些不耐。
“建議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臉色完全陰沉下去的白夜寒。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控制起來,深怕弄出一點聲響來‘打擾’正在沉默中的白夜寒。
過了好久,白夜寒才輕輕吐出兩個字。“不用。”
雖然不懂他爲什麼拒絕,但想到誰都不願去看心理醫生,老大瞭解秋憶也許比她自己都清楚,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行,那我先走了。”司徒燁趕緊起身準備離開,又聽白夜寒道。
“中東那邊的事解決了嗎?”
“沒有……”最近事太多,司徒燁有些緊張的看著白夜寒,好像只要他一倒下,他們幾個就慌了神。
果然白夜寒的臉色更差了,鷹目不悅的瞪著司徒燁冷冷道。“你們幾個好有本事。”
“……咳,老大,我不負責那邊,我負責的是東南亞。”
“那東南亞你拿下了?”
“……”
“三天後我要出門,還有,你明天傍晚纔過來。”
“……是。”司徒燁抹了一把冷汗,暗自鬆了一口氣。老大一向是鐵打的身子,三天……管他的,加點重藥就行。
最近白幫是挺亂的……
白夜寒倒回牀上,想到秋憶,心裡又煩躁得緊……
今天秋憶不知是心情好還是不好,一早就下來窩在大廳裡玩電腦,傭人們都覺得有些新鮮,因爲她平時都是待在五樓的。不過白家大廳有好幾處,正對門的是雕龍畫鳳如宮廷式的中式大廳,而要去白夜寒那一層樓的另一邊是歐式的。
遊戲的通關剛巧玩完,秋憶等的人就出現了,好巧,秋憶對著電腦屏幕上大大的‘you win’字發笑,雖然還不到最後一關,但遊戲……到此爲止。
任九正提著不知什麼東西蹦躂著進來,腳步直接就往旋轉樓梯的方向去,熟悉程度會讓人以爲這是她的家,方向太過明確,自然沒看到窩在偌大沙發內的秋憶,她只好出聲提醒。
“你找誰?”
任九頓住,僵硬的轉過身來,看到秋憶時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似乎被‘嚇’得不輕。
秋憶微笑,看起來還帶著一絲慈祥。“九兒不認識我了?”
“不是不是……”任九猛搖頭,趕緊喊道。“秋憶姐姐。”
秋憶微一冷笑,聲音也下調了幾分。“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不,沒有……不是……”
“你準備是去找誰?”
“我……”任九雙手絞在一起,低垂著臉侷促不安的站在樓梯口,像只驚慌的小鹿一般惹人愛憐。秋憶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她,不出意外的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遇到害怕的事情或人時,就像這樣不知所措。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粥……”
“粥?給誰的?”秋憶明知道給誰,卻偏要逼她。
“我……給……”
“給我的。”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忽然橫插進來,白夜寒穿著深藍色睡衣站在樓梯上方看著她們。任九猛地擡起頭來,目光簡直讓人覺得此刻是‘神’降臨了。白夜寒對她安撫性的一笑,一步一步從旋轉樓梯上下來,姿態確實高貴如神,氣勢瞬間充斥在這廳內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