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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提示

這時, 只見白管家神色匆匆的拿著個電話奔了進來,看到現場後只怔了一下而已。他似乎是在白昊天和白夜寒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現任當家。

“是……秋小姐的電話。”他的聲音極輕, 但是現場的人還是聽清了。

白夜寒的手剛擡起, 電話就被人搶了過去。

“賤.人。”白昊天對著電話就是狠罵一句, 當然現在的他注意不到旁人的表情, 也看不到因爲這一句而變了臉色的白夜寒。

“呵呵……”電話那邊卻傳來秋憶得意的笑聲, 只可惜別人聽不見,只能看到白昊天暴戾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

畢竟不是一般人,深呼吸過後, 白昊天很快壓抑了情緒。“你想怎麼樣?”

“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很愚蠢嗎?”嬌柔的女聲帶著無比的風情,更多的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白昊天忽然看了一眼白夜寒, 後者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雖然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可那掩藏不住的焦急還是泄露了一點情緒。

他轉了個身,背對著衆人走到陽臺上, 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控制了情緒,又是那個讓人無限畏懼的白昊天了。

“你說,在哪見面?”

這邊的秋憶愣了一下,得意的心也隨之頓住,不愧是白昊天, 就算有失控的時候, 也不能讓你佔盡上風。

收斂了一些, 秋憶正色道。“遊戲能這麼快結束嗎?”

“……”白昊天雙手驀地緊了一下, 一隻握緊了電話, 一隻握緊了槍。

“你要知道,我對你的恨不只是因爲我媽媽的仇……”頓了一下, 那邊才又傳來秋憶明顯控制不住恨意的音調。“當年,是你故意把我媽媽的真相告訴藍諾的,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就是這個,如果讓我一輩子不知道這個真相,我和他……也不可能會變成這樣。”

因爲,就算現在報了仇,可那道抹不去的傷,會永遠刻在他們彼此的心上。

“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禮尚往來’,你折磨了我這麼久,怎麼也該回點禮不是嗎?”

“……”白昊天還是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現在無話可說,也根本不需要他說。

“給你個提示,24小時之內如果猜不到……”那邊忽然沒了聲音,再有時,卻讓白昊天僵住了。

【珊姨,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不是。】

【那怎麼不吃?】

【我不餓。】

【怎麼可以不吃……】秋憶的音調柔柔的,還含著些許的擔憂。【這些菜都是比較清淡的,多少吃一點,沒有體力怎麼行呢?】

【我吃,你別過來!】

“秋憶……”白昊天聽到這裡,激動地往前站了一步。

“Himalayas(喜瑪拉雅山),你只有24個小時的時間,如果猜到了,得一個人來噢。”

“什……”話沒有說完,因爲被人截斷了,電話被搶,當然搶的是白夜寒,因爲只有他敢。

“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白夜寒的聲音,透露出一種脆弱的絕望,但能聽懂的人只有秋憶,外人聽來,是一種凜冽的無情。

經過剛纔的一切,本來得意的秋憶乍一聽到他的聲音,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想過沒有?”白夜寒追問,卻其實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小憶,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出手……你的後果會是怎樣?”

秋憶聽到這裡,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她原以爲他問的意思是“有沒有想過他們兩個的後果”,可誰知他問的是這個意思。她,倒是真的沒有想過,因爲想的都是,一旦成功後,他們兩個會怎樣。從來沒有想過,他出手,她會怎樣……

可是事到如今,還收得了手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白夜寒在做垂死掙扎,她,是在用盡全力搏最後一擊。

這個節骨眼上,秋憶像神經病的思維一樣,忽然想起那張碟片。眼前仿似浮現出電話那頭白夜寒森冷威脅的模樣,而他的身後,必定還站著一臉憂慮卻裝作漠然的女人。

“其實……在你的心裡,一直認爲我沒有能力報仇的吧?”

“……”

“所以你一直放縱我,不管不問,直到……我真的做到了。”

“……”

“寒,如果我現在放棄,回得到原地嗎?”

“……”

“告訴我,回得去嗎?如果你說回得去,我立即放棄。”

“……”那邊的沉默,衝擊的是兩個傷痕累累的心,這是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問題,每對鬧情緒的情侶都會問一個這樣的問題,不同的是,問題背後的故事。

“呵……”秋憶低下頭輕笑出聲,漫出的卻是無限淒涼。她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卻終化成了一聲無奈的笑聲。

白夜寒望著遠處,無邊無際的黑,今晚不知怎麼的,連一點點的光亮都沒有,彷彿是應景,讓所有人都看不到未來似的……

“她說了什麼?”白昊天緊緊的盯著兒子。

“什麼都沒說。”

他怔了一下,忽然狠狠的一拳擊在花臺上,雙眼迸發出的兇狠,讓白夜寒皺起了眉頭。

“爸……哥……”白夜黎走過來。“她說了什麼?”

白昊天皺緊的眉頭像是要打結一樣,他的臉因爲受傷的原因而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那雙與白夜寒極爲相似的雙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整個人就像一頭暴躁的困獸,在籠子裡找不到發泄口。若此時的白昊天讓外人看到,定會震驚無比,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人,竟能把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閻王’逼成這樣?

若此時的秋憶看到,定會仰頭大笑,因爲把他逼成這樣的,是她這樣一個‘小丫頭’。

“他給你說了什麼?”白夜寒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白昊天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喜馬拉雅山……”

“什麼?”白夜黎不解的看著他。

“不知道,她只說了這個……”

陽臺陷入一片沉默中,空氣裡緩緩流動的因子,複雜又令人難受。白管家忙著處理那個中了兩槍還沒死的假陳樂珊,伊藤優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陽臺的三個男人。待她一回頭時,房內空無一人,高橋澤仁不知何時走的,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可抓不住任何思緒。

“喜瑪拉雅山……”白夜黎來回在房中踱步,口中不停地喃喃念著這個‘提示’。“難道……媽媽在那裡?”

“沒有……”白昊天搖搖頭。“所有港口、飛行航線和任何一條路都有人看著,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進出,她們還在美國。況且……這只是一個提示而已。”

“那這是什麼意思?”白夜黎煩躁的扒了把頭髮,看一眼坐在沙發內不發一語的白夜寒。見他像入了定般不理會周遭的一切,心裡更加的鬱悶。

“哥,你猜得到嗎?”

白夜寒只睨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了虛空中,可他的神情已經告訴了兩人,他也沒有猜到。

喜瑪拉雅山,世界上海撥最高的山,攀登、冒險、極限、無法攀越……這些,都是這座山聞名世界的代名詞。

可,這跟秋憶報仇有什麼關係?這又跟陳樂冊有什麼關係?

一直煩躁不安的白夜黎又想到了什麼。“我們是不是不要想得太複雜?或許,這個提示有最直接的意思,他們就在那裡?”不等任何人開口,他又繼續道。“以藍諾的能力,要送出一兩個人,不是沒有可能的……”

白昊天目光一閃,似有些被說動了,下意識的看向大兒子,可對方仍舊維持著雕像模樣。

“算了……”白夜黎驀地又從沙發內彈起身來。“不管他們在不在那裡,我還是派人過去看看。”

說完,急匆匆的出了門,徒留下另外來不及反應的兩人。他一走,房內頓時變得寂靜了,一對父子相對無言,但早已習慣,因爲從來都是如此。白昊天閉上眼睛,手指揉著太陽穴,難得露出憔悴無助的樣子……

沒想到啊,他終有一天真的會敗在那個丫頭的手上。

“如果……”白夜寒忽然出聲,令白昊天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他。“我是說……”忽然又覺得話不對頭,白夜寒立即改口。“無論結果是什麼,她,我都會盡全力保護。”

沒有如果,只有堅定的宣告,無論結果是什麼……

白昊天心頭一震,忽然脫口而出。“那,如果我真拿我的命去換呢?”

白夜寒的目光終於瞥向了自己這個父親,雖然目光冷冽,但卻閃過一絲疑惑,被白昊天捕捉到,那絲疑惑分明就是嘲諷,好像是在說“你?你的命?對我來說會有她重要嗎?”

白昊天的心頭忽然涌上巨大的疼痛,好像是第一次正視到自己其實是非常在意這個兒子的,於是之前所做過的一切又都沒有後悔了,從阻止秋憶到現在,他都沒有錯……他只是想給他最好的……最好的而已。

白夜寒沒有回答他,起身徑直走了出去,卻又忽然想到什麼在房門口停下來半側過臉。這側臉在燈光的暈染下,極像他,但那挺翹的鼻尖,又像記憶中的另一張臉……塵封在記憶最深處,永遠不想打開的那一層。

“我對她,就像你對陳樂珊,所以不用我多說什麼,你懂的。”

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說,無論他的秋憶做了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那一邊。另一個解釋,也可以說,這是他在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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