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一把拉起月老,恨不得扔到九霄云外,“青青,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沒有......”
“好了,白卿,別問了,你沒看青青面色蒼白,眼神疲倦,就不能閉上你的破嘴?”月老一邊訓斥著,一般把俊臉放大,一點點挪到蔡青青眼前。
“月老,你能不能說話干凈些,還有,青青是你一個人的嗎?你憑什么霸占著青青,不讓青青說話。而且這里除了你我,還有青青的師父,親人,比你我重要多了,所以,別在這里唯我獨尊,一副天下之大,我是老大的自覺。”
白卿自認為說的頭頭是道,還時不時和柏長老獻獻殷勤。可柏長老壓根就沒有理會白卿,而是轉身把月老叫到跟前,面色凝重,“月老,你可知青青的情劫尚未完全解除?”
月老大驚,他以為青青醒了便是情劫解了。此時,月老眉宇間剛舒展開的眉頭忽又糾結,“柏長老,青青這是?”
瓔珞也慌亂了,剛剛青青明明醒了,只是,為何月老會說情劫還沒有解除?
柏長老身體略感不適,不過看到月老滿面愁容,便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哎,這孩子呀,命中多坎坷!而這情劫更是青青一道過不去的坎。我剛才用我半生修為她續命,也只不過維持月余。而所謂情劫情劫,沒有情哪來的劫?現在青青動情,劫便應運而生。所以說若要渡劫,還需從情字入手。我活了數不盡的春秋,倒也曉得一些法子,這其中之一呢,便是去人間尋覓真情,我聽聞人間的愛情很是感人,不如你去試試,用人間男女最可貴的愛情來救回青青的命吧。”
柏長老的話,讓月老看到了光明,如同漆黑的夜里,突然來了數萬只的螢火蟲點亮了前進的路途。
“柏長老,那我要如何做?您盡管說,只要能救她,我做什么都無所謂。”
瓔珞疑惑的望了月老一眼,若是月仙在此,她都沒有把握月仙能為她做到如此,這個月老竟然敢在柏長老面前如此一說,難道真的是對她徒兒已到了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地步了?
只是,如此感人落淚的感情竟然惹來白卿一陣冷笑,“月老,別再這里假惺惺了,若是當年沒有你的拋棄之恩,青青又怎會如今躺在這里,懂嗎?負心之人還感談情?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白卿嘲諷意味十足。總之,心肝脾肺胃都是對月老之言的挖苦,不屑一顧。
“柏長老,剛才有犬吠,您別介意,繼續說。”月老連半絲眼神都沒有給白卿,只希望柏長老把話說完,如何才能救青青。
柏長老被月老的真性情感染,大方的笑的爽朗。
白卿的臉黑的像鍋底灰一般,怒火燒成了沸點,“月老,你,你罵我?”
可月老就是不搭理,眼睛一直盯著柏長老,“您說吧,別管那邊那只!”
柏長老笑的枝葉亂舞,大地都為之顫抖。“好,好,咱們說青青的事!”
瓔珞也忍不住笑意,眉眼望著白卿,分外解恨。
白卿被孤立,頓時不爽到腳底板,可念在柏長老說的事太過重要,心道,畢竟是關于青青的情劫,聽完之后,再揍月老也不遲。
枝葉搖曳,柏長老緩緩道來,有句話叫情能動天,所以,你只要促成人間一萬對姻緣情侶,搜集他們彼此相愛的真心,便可以助青青渡過情劫。
月老聽聞,當即點頭,“好,我馬上去辦。可是,青青她?”
青青現在的情況,剛剛蘇醒,卻兩眼無光,就連他好像都不認識似的,只是木然的望著遠方,這種狀態,他甚為擔心。
“青青這孩子,怕是回到了最初被瓔珞帶回來之時的模樣,把你們,把這數萬年的光景大抵是都忘記了。”
月老自責到自虐,心中暗道,對不起。
“不過,一切全靠你了,青青能否蘇醒,端看你們兩人的緣分了,若是你對這份情的付出能撼天動地,那青青的情劫自然不在話下。”柏長老很篤定的回答。
白卿對于月老的自信,不以為然,他可不認為能夠找到一萬對情侶的真心是小事一樁。現在這人間的姻緣不像最初了,年輕人心思多,條件一籮筐,姻緣全靠一張皮,和一張票,哪還有什么真心相愛之說?
還不如直接尋了一萬顆心,給青青吃了解毒,來的實際,現實?
“若是月老失敗了,沒有找到真心,那青青又當如何?”白卿突然問道,他想知道最壞的情況。
月老瞅了一眼白卿,眸光中隱忍著情緒,過了數秒,不但沒有恢復之前的云淡風輕,反而,面部神情越發緊張不安。
柏長老瞄了一眼白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仰頭看了半天自己的軀體,感嘆道:“一月后,若是事情有變,或者說沒有找到萬名情侶心,那青青就香消玉殞,或許下凡投胎也說不定。”
白卿見柏長老如此一說,頓時憂心不已,急忙道:“奧,那情侶心,魔界也有,雖說你要的數量有些大,可是我依然可以給你剜來。”
話罷,月老一聲冷哼,落地有聲,聽得真真切切。
柏長老呢,也瞬間想淚奔,“白卿,你平日里殺戮太重,我說的情侶心,是兩個相愛人的真心,而不是你平日里吃的人心,懂嗎?”
柏長老搖頭,覺得和白卿簡直就沒有絲毫的共同語言,想想也是,他是一棵樹,長在天地間,食天地靈氣而生,怎么能和肉食動物談到一起去?
白卿徹底的失了顏面,覺得是柏長老沒解釋好,“不就是真心嗎?那還不簡單,等我到了人間,只要勾勾手指,那些凡人保準立馬把真心捧出來......”
“好了,別說了,白卿,你還是哪涼快去哪吧,青青的情劫交給月老我放心,我累了,你們都該干嘛干嘛去,瓔珞,這些時日你多費些心思,好些看著青青,等月老回來。”
柏長老累了,揮了揮手,再不想說半句,睡了過去。
月老見狀,知道要走了,只是,還是依依不舍。
他滿含柔情的望著那個女子,可是,那個叫青青的女子,確是在看遠方的云,臉上如同一張白紙,沒有渲染任何色彩。
等我,等我回來!青青。月老暗道。
“紅姨,我走了,青青就麻煩了。”月老說完,剛要轉身,又想到了一件事,“紅姨,我師父出事了?”
紅姨聽到這,眼眸中露出大驚之色,細微觀察,就連身體都有些細微的顫抖,只是紅姨做了掩飾,若是不仔細觀察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師父回來后,便大病了一場,躲在府邸,哪也不去,而且最近還有些自虐的傾向。紅姨,師父是從你這里直接回去的,那您幫我分析一下,我師父這是怎么了?”月老旁敲側鼓的半天,就是讓紅姨自亂陣腳。
月老的計劃有些效果,瓔珞身體越來越多的小動作頻發,手足無措樣,心中想必早已心急如焚了吧,月老了然于胸,看來他師父那里,他也得下劑猛藥了。
“月仙,他,他現在怎么樣了,你剛才說他自殘,他到底怎么傷害自己的,你倒是說清楚呀!”瓔珞焦急萬分,腦海里浮現出那個人受傷的畫面,頓時心痛至極。
“我師父他,就是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不過,修煉之人,也不在乎這些,只是,他這個不睡覺,整天兩眼望天,仿佛對什么都不在乎,不關心,不感興趣,如此以往,這人呀,不就完了?”月老說到傷心處,不免聲音哽咽,說不下去的樣子。
“當真?”瓔珞慌了。
“哎,師父那人吧,就是嘴上硬,脾氣倔,其實平時老是嘮叨以前的日子,而我知道,他是想一個人了。”
瓔珞已是淚流滿面,鼻子反酸,眼睛泛紅,聲音哽咽到泣不成聲。
“紅姨,你知道,師父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瓔珞哭了,眼紅了,只是,確是壓抑在心中,并沒有嚎啕大哭出來。
月老看的有些難受,頓時別過臉去。
突然,蔡青青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瓔珞跟前,用帕子給自己的師父擦著淚水,一邊擦,一邊淚水打轉轉。
瓔珞淚水更多了,如同開閘泄洪的大水,淚水汪汪,止也止不住。
蔡青青見狀,也跟著傷心的哭了,淚水連連,看的月老頓時后悔不已。
沒事他提起月仙干嘛?惹得青青也跟著落淚。
月老試圖用自己的手帕給青青止住淚水,可蔡青青明顯逃避,每一次月老走進,她都自覺地拉開距離。讓月老心酸不已。
他和瓔珞,在青青那里,明顯的兩種待遇,讓月老心下一寒,不過,倒是沒有失望,反倒是干勁十足,他甚為期待屬于他們的草長鶯飛的春天。
此時,白卿一個健步沖過來,隔開蔡青青和月老的距離,把蔡青青護在身后,對著月老憤憤有詞,“滾開,沒見到她和你不親,不愿意接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