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斐卻只是淡淡的說:“上次的丙泊酚,我試試藥效過期沒有。”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玉斐:“你瘋了?”
白玉斐探過身子,伸手幫我把安全帶系上。
他拉過了安全帶要給我系上的時候,我坐起來要掙扎,卻發現頭暈眼花的,身子也軟軟的。
丙泊酚,起效時間快,蘇醒時間也快。
但是這個混蛋肯定在里面加入了很多其他的鎮定劑。
否則我上次不會一睡就睡那么久。
頭腦里一陣陣的發暈。
身體就像三天三夜沒有睡覺那樣的虛弱與疲勞。
大腦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睡過去,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想要沉沉睡去。
一睡不醒就好了。
白玉斐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把安全帶給系上,我顫抖著嘴唇問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暈車嗎,睡過去就不會暈了。”白玉斐拂去我放在他手背上的手,替我系好安全帶以后,露出了一個毫無波瀾的笑。
或許那并不是笑,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抿嘴。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終于忍不住了,輕輕閉上了眼睛。
“帶你回去啊。”耳邊傳來了白玉斐幽幽的聲音,我終于忍不住了。
沉沉睡去了。
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雷打也打不動。
否則的話我早就在這崎嶇山路上顛簸行走的車里被震醒了。
睡一覺吧,夢里什么都有。
包括秦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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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是歪歪的像是“葛優癱”躺在副駕駛上。
車子停在一處陌生的空地,周圍全是灌木叢,像是熱帶雨林一般的潮濕與悶熱,一些小昆蟲與小鳥的叫聲,在這空谷中竟然有些令人感到可怕。
我側了側頭,卻發現身邊并沒有白玉斐的身影。
我掙扎著爬起來,自己解下安全帶,四肢因為蜷縮而僵硬發麻,我一打開車門便因為手腳酸軟而直接的摔下了車。
剛好地上有一顆小石子,我的膝蓋直直跪了上去,一瞬間我的右膝蓋便傳來一陣劇痛,我擼起褲子查看了一下,卻看到膝蓋上磕開了一個小口子。
頓時鮮艷的紅色血液就往外溢出。
看得我傻眼了。
“***。”我彪出了一句經典國罵,卻在心里把秦漠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老婆不見了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來找你老婆嗎?
工作重要我重要?
你怎么還不來救我呢?
歸根結底就是,我好想秦漠啊。
自己惆悵了一會兒,就開始奮發圖強,自己站起來了。
人生的路啊,要自己走。
我自己支撐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車尾走去,
想看看白玉斐是不是在后面。
結果環顧了一下四周,只有幾條隱匿在灌木叢的小路,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白玉斐是打算把我扔在這荒山野嶺里喂野狗了。
這個白玉斐,好狠的心。
見四下無人,我心中的不平與畏懼逐漸發酵,最后都幻化成了我的仰天長嘯。
“白玉斐!我*你大爺!”
隨著我中氣十足的問候,叢林里飛出了好幾只正在做羞羞的事情的野雞,我大概也猜到了白玉斐的大爺也收到了我的親切問候,所以不負我所望的,成功的讓白玉斐出門來見我來了。
我看著窸窸窣窣的灌木叢里出現一個人影,我不禁往后退了兩步。
直到我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白玉斐。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所以,白玉斐應該是帶著他去灌木叢里談事情了。
我不信任白玉斐,完全不信任了。
他的陰險在于盯著一張浩然正氣的臉,你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在你后背捅上一刀。
我決定,以后我生了孩子,一定要從小就教育他們,一定要遠離姓白的人。
我看著白玉斐伸手扒拉開灌木叢從中走出來,不禁咽了咽口水,很顯然,他也看到了靠在車子邊上的我了。
直到他身后的人也隨他一起出來,我愣住了。
我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來的。
秦淮。
他從細枝末椏中走出來,宛如披荊斬棘的勇士。
不對,勇士披荊斬棘一般都是去救心愛的公主,而現在的秦淮,只是我的二哥啊。
我看著秦淮,瞬間就忘記了小時候他藏我作業本打掉了我的門牙的事情,滿懷著感激與崇拜的喊他:“二哥!”
只可惜,剛剛那一聲朝天吼太過震撼人心,震沒震撼到白玉斐的大爺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震撼到我的喉嚨了。
導致我出聲,嗓音都有點嘶啞了,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凄慘又惹人憐愛的感覺,只有驚悚和恐怖。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舊舊臟臟的還沾著血的迷彩服,我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大約是我現在渾身上下已經不成個正常人樣了,所以秦淮才不愿意理我吧。
我這么一喊秦淮,他竟然沒有理我,而是走到了一邊打起來電話。
我反復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了那是秦淮沒錯,想要上前去找他,結果卻被快步走上前來的白玉斐給重重的一推,后背被他推得狠狠的撞在了車上,一陣生疼。
白玉斐的雙手隨之很快的緊緊揪住我的頭發,扯得我頭皮生疼,我不由被他逼迫得抬頭看著他的臉。
他的臉上,不茍言笑,眸子里卻是無動于衷。
秦淮就在我旁邊離我不遠的地方,可是他卻眼睜睜的見死不救。
我心里一陣陣的抽動,不禁思索著秦淮為什么任白玉斐這么折騰我。
難道秦淮早就看我不順眼要弄死我了?
如果真是那樣,何必等到現在呢?
可是我還沒有想出來的時候,白玉斐就已經掏出了一把槍。
動作干脆的抵上了我的額頭。
卻不說話。
也不問問我有沒有什么臨終遺言。
當然,如果他問我的話,我還是有的。
就比如,我一定會告訴他,除了他的大爺,我還要*白懿梁的大爺。
但是白玉斐并不是那么細心地人。
“白玉斐,”我閉著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今天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小心臟。
再度睜開眼睛時,眼底是一片安定。
“好漢饒命,只要你放過我,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實在不行的話,”我咽了一口口水:“要不你綁了秦淮吧!他是秦致遠親生的!其實山河集團秦漠做不了主的!他也只是個給秦致遠打工的!好多事情你找秦漠也沒有!你還是和徐永生一起抓秦淮吧!秦致遠肯定要什么都答應的!真的!”
白玉斐看著我,不說話,我著急得臉都紅了,畢竟額頭上頂著的可不是肉做的槍,一走火,可是會真的爆頭的。
“你抓我也沒有用啊,我只是個領養的女兒,秦致遠才不會花心思在我身上呢,你抓我來威脅秦家就范,真的沒用!真的!”見白玉斐不說話,我不由得著急的喊起來。
“誰說我抓你了?誰說我要用你來威脅秦家了?”白玉斐皺了皺眉,在我額頭上的槍卻依舊沒有收回去:“留你也是個禍害。”說完,扣下了保險。
“啊啊啊啊啊啊秦淮救我!二哥!”我被嚇得一把抓住了白玉斐的袖子大喊大叫起來。
“算了吧。”千鈞一發之際,秦淮之間夾著煙從車后面走出來:“老頭子還是挺疼她的,真要殺了,估計真要撕破臉皮了。”
我見秦淮這么說,也懶得去思考秦淮是什么時候叛變到白家陣營的,跟著臺階下,直點頭:“是啊是啊,秦致遠可疼我了,你殺了我,他肯定要替我報仇的,到時候傷了和氣就不好了。”我笑得無比諂媚與客氣臉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透露著我求生的欲望。
“你不是說,秦致遠不喜歡你,綁了你,威脅不到他么?”白玉斐皺著眉,周身充滿了警惕。
我想了想,開口道:“你能不能放了我,綁秦淮去?”
“不能。”白玉斐動作閑適的收回了槍,在我額頭磕了磕,嚇得我也跟著點了點頭:“所以我不打算帶你回去了,還是讓他繼續呆這兒比較好。”
什么?
我還能說什么?
頓時,我臉上的肌肉被氣得一抽一抽的,恨不得一把啃了白玉斐的耳朵。
感情帶我出來讓我擔驚受怕的是帶我來消遣的呢。
“秦淮,”我看向秦淮,很平靜的問他:“你大哥呢?”
秦淮就站在車子旁邊,他把煙給扔到地上,直到踩到徹底熄滅為止,他看都沒看我,而是對白玉斐說:“我先走了。”
說完,就走了。
這虛假的兄妹情。
我真的懷疑這個秦淮是白玉斐從小就安插在秦家的內奸,否則他怎么這一瞬間就對我像陌生人一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想要繼續追上去,卻被白玉斐一把拉住了:“回去!”
本想一把甩開他的手,卻想到他手里還有一把槍,于是作罷。
我看向白玉斐的小腹,一本正經的問:“你剛剛尿尿,哪只手抖的小白?”
“什么?”白玉斐疑惑的皺眉看著我。
“你褲子拉鏈沒拉好。”
我一臉的生無可戀:“我不跑,拜托您別再拉著我的手了,你剛剛沒洗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