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沒有!”我往嘴里放了一顆鮮嫩欲滴的草莓,一邊閑閑的踱步至窗前,聽到了窗外傳來秦淮氣急敗壞的低吼,我感到十分的無語。
一想到秦淮因為許久都找不到女朋友的娘胎里自帶的天煞狗星體質,再加上還要遭受來自于自己親生父親的對自己身為男性的質疑,這無疑是在對他的男性自尊的打擊上雪上加霜,一想到秦淮這么可憐,我的心里,就高興地差點笑出聲來。
看起來干爹是和秦淮出去一邊兜風一邊談心去了。
我端著一大碗水果,慢慢悠悠的等在沙發上,等著秦漠回來,結果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秦漠,卻等回了一臉不自然的干爹與臉長的通紅的秦淮。
秦淮一言不發的邊解圍巾邊上了樓,干爹好像也頗為生氣的樣子,他也沒有彎腰拖鞋,一腳把鞋子給蹬出去了砸在地上震得“咚”的一聲,一下子就把我給嚇醒了。
梅姨聽到聲音之后,從樓上探身出來看,看到是干爹以后,不由得罵他:“你是神經病犯了嗎?”
有傭人上前去替干爹把鞋子換好,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孽啊......”
“沒事的,只要不是個彎的,哪怕是個軟的,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我揉了揉眼睛:“干爹,無所謂啦,你先慢慢傷著腦筋哈,我就先去睡了。”
“你個小兔崽子。”干爹彎腰脫下腳上的另一只鞋子就朝我砸過來,被我機智的躲開了。
我現在已經搬到了秦漠的房間里,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了,可是他卻因為婚禮前夕要處理更多的工作而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害我每天不得不先睡為敬。
深夜,等秦漠終于熬不住了,我的眼皮根本不聽我的招呼自己先合上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有一枚濕熱的吻落在我的額頭,像是夢囈又像是竊竊私語,他說了我也聽不清楚他說的什么。
果然,第二天一起床,身旁已經只剩下微微的余熱。
看來秦漠才剛剛起床不久。
我掀開被子只套上了一件大衣就匆匆下樓,卻只看見了梅姨和干爹坐在餐桌上,干爹端著碗正在喝著粥,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干爹就端著他那一本正經的長了風騷的魚尾紋眼睛看著我:“別看了,剛剛才開車走的。”
“哦。”我失望的披緊衣服:“那我再去睡一會兒。”
“別啊,”干爹叫住我:“這煎餅秦漠才咬了兩口就走了,扔在這里也是浪費了,你給吃了吧。”
“奧。”我沒有去拿那煎餅,轉身就走了。
留下身后笑得一臉奸詐的干爹。
既然都起來了,我也睡不著了,回了房間換好衣服洗漱完就準備下樓了。
我剛剛才走到樓梯口,干爹就隔空朝我喊話:“我今天讓秦淮休息一天了,你去把他叫起來,待會兒有事要交代你們兩個去做。”
“奧。”我點點頭,轉身就朝秦淮的房間走去。
我來到秦淮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你起來了嗎?”
秦淮沒有答應我:“我就大力的拍了拍門。”
里面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于是我就大力的拍了拍。
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站在門口掏出手機給秦淮打了個電話,出乎我意料的是,秦淮竟然接了。
嗓音就是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樣模糊,半明半昧。
“爸讓你趕緊起床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快著點啊。”
秦淮像是翻了一個身,我聽見了被子擦過他的皮膚所發出輕微的聲響,秦淮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知道了。”一如他的脾氣一樣,就連他在最放松的時候他也是如此的冰冷。
得到了秦淮的回答,我也就沒有再去催秦淮,而是轉身下樓了。
坐在餐桌邊,傭人遞上傳統的清粥小菜,梅姨和干爹一直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我和秦漠的中式婚禮的事宜。有了上一次我親媽的教訓,干爹甚至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想要在每一桌酒席間安插兩個保鏢。
他自認為這個辦法不錯,甚至還眼巴巴的在我面前求表揚。
我的看法就是,這個辦法雖然有點腦殘,但是,也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用的。
于是我答應了。
不得不說秦漠這幾天加班是有道理的,他在很久之前就一直曠工,去約見秀禾服的師傅,排酒店,策劃婚禮,拉著秦淮陪他寫請柬......他把我們中式婚禮的所有細節都給安排的天衣無縫,卻獨獨滴水不漏的瞞過了我。
只有一個小遺憾,那就是我們的婚紗照還沒有拍。
不過秦漠還是比較瀟灑的,他想要在我們蜜月期去旅拍。
我也挺滿意這個想法,于是也就同意了。
現在就只等著這兩天秦漠有空可以回一趟家,我和他一起試一下禮服。
禮服好像也不用試,因為都是按照我們兩個人的身材數據定做的,尺寸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穿著婚紗的照片我們倒是在教堂里有幾張,所以也不用擔心酒店現場沒有婚紗照做背景。
作為一個待嫁的新娘,我發現,我好像什么也不用擔心,就在家看看請柬看看酒店的菜色......這樣的日子,似乎太過清閑了。
我邊喝粥,邊細細回味著秦漠的貼心。
幸好當初臉皮夠厚,否者秦漠這么大一朵絕世好牛糞就要插上別的什么喇叭花綠茶花白蓮花了。
“你也不用擔心,你們只管放心的去領證,領完證我們再看好日子!再讓秦淮去寫請柬上的日期,我們再擺酒!”干爹爽朗的笑聲從餐桌傳來:“你放心,絕不會委屈你!”
一陣酸澀忽然從鼻頭緩緩升起,想到我那個真媽,再看看我這個假爹,我忍不住感嘆:都說人和人的差別,甚至于都大過了人和豬的差別,看起來果然不假。
“謝謝干爹。”
干爹擺擺手:“不謝不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便宜了外人還不如你們倆互相湊合,這樣我家誰也不虧,我也不占誰的便宜......”
看著秦淮漸漸從走廊上下來的身影,干爹神秘兮兮的對我說:“歡歡,我上午帶秦淮去看男科醫生,如果沒事,你下午就帶秦淮去相親。如果有事,那我就只能帶秦淮去治病了。”
“啥?你們怎么這么速度?干爹你從哪里約的小姑娘?”干爹得意洋洋的笑成了一朵洋甘菊:“我早就約好了的,約的今天下午見面。”
“那如果秦淮查出來有病,那人家姑娘怎么辦,那我怎么說呢?”我咽了口口水:“就說我們家秦淮陽痿?”
“嘖!”干爹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勺:“蠢,你不知道說秦淮發燒了感冒了生病了?”
我撓了撓后腦勺:“不至于這么趕時間吧?這節奏也太快了點。”
“好不容易讓秦淮休息一天,可不得盡可能讓秦淮多做些事情嗎,”干爹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反正你也整天在家游手好閑的,也是給你找點事情做。”
“哦。”我悶聲喝粥。
秦淮自顧自的坐下來,自己拿過放在桌上的早餐,漫不經心的吃起來。
一旁的干爹還在喋喋不休:“我跟你說,現在好多小姑娘在相親時都是知書達理,賢德淑良,一娶回家就原型畢露,你梅姨去了人家小姑娘就更得會偽裝了,你去,也沒什么距離,你去了,好好的替秦淮把把關。”
“哦。”
“我跟你說啊,你可這是在替自己選妯娌呢,你可得仔細了,看人啊,得看細節。”
干爹的聲音說的低,我看著餐桌對面的秦淮,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相親。
那肯定不用多說,秦淮這個萬年單身狗,肯定覺得相親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于是他答應了去男科醫院,卻堅決不同意去相親。
秦淮咬牙切齒的和我坦白:“我。沒。病。”
一旁的干爹卻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沒病那你答應去男科醫院做什么?”
“為了讓你安心!我的話你不信,醫生的話你總不能不信吧!”
“你沒病那你做什么不愿意相親?”
“不想去!”
“是不是心虛了?”干爹繼續死纏爛打。
“就是不想去而已!”
“你是不是怕人家嘲笑你明明找不到女朋友,卻還要騙家里有女朋友的事?”
“沒有,就是不想去。”
一旁的梅姨喝了一口果茶:“你要是不去相親,我就把你小學時反串白雪公主,結果戲服崩了你又恰好沒有穿內褲,在舞臺上遛鳥的劇照,給我的八卦小姐妹們人手一份了。”梅姨優雅的放下杯子:“反正你也不打算相親了,你也不在乎別人知道你的那些丟臉的事了。”
“我去,坐十分鐘就走。”秦淮選擇妥協了。
那個照片我看過,除了辣眼睛,那應該就是秦淮這一輩子的奇恥大辱了。
試想一下,一個五官稚氣卻初現硬朗的白雪公主,穿反了裙子,不小心把拉鏈的那一面給穿到了胸前,卻因為當時秦淮又有著圓鼓鼓的小肚子而把拉鏈給崩開了最后在舞臺上不小心露出了馬賽克部位,導致了全場領導,觀眾同學,觀眾媽媽們的哄堂大笑,而且,他的隊友們那個時候太小還不懂得什么叫救場,七個小矮人和王子甚至都控制不住的指著秦淮抱著肚子笑的說不出話來,那個場面,該有多么的,慘絕人寰。
“你先別說你坐多少分鐘了,”干爹不屑的撇撇嘴:“你還是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吧。”
秦淮的臉忽然漲的通紅,但是看得出他在極力忍耐:“我只是沒有女朋友,不想找而已,你們至于這么人身攻擊嗎?”他皺著眉毛,劍眉的頂部帶著棱角,看起來十分銳利,不容易接近。
“除非你也有本事像你哥一樣,自己親手養大一個老婆啊,”梅姨斜斜的看了一眼秦淮:“沒本事找女朋友,卻有本事騙人了,你丟人不。”
我心虛的看了一下秦淮的眼睛,再看了一眼梅姨和干爹肆無忌憚的秀著恩愛,不由得深深嘆氣:“”哎,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的惡意可真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