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的突然爆發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駭然,不僅是因為那無限接近星魂境的可怕氣息,關鍵在于他身上的異魔氣已然濃郁到了極致,甚至讓張衡想起了許多年前,那頭差點殺死他的異魔。
蕭章的反應更為夸張,他全身汗毛一豎,驚怒道:“白……白發,你,異魔?”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就連楚歌都張大了嘴巴,對于異魔氣的感知能力,他可以說是敏銳到了極致。可饒是在一起這么久時間,即便是在戰斗的時候,他也未從君夜身上感知到半分。而眼前這副白發魔氣的景象,卻讓他想到了大師兄林肅,而君夜先前的那番話顯然是認為他們已經葬身于鎮魔山頂了。
君夜突然爆發異魔氣令在場眾人都沒有想到,此等異魔氣的濃郁程度甚至比雷鳴那頭真正的異魔還要精粹可怕得多,而一個人類是絕對無法容納下這么多魔氣的。張衡雙目凝重,他倒沒有像蕭章般下意識地退后幾步,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青云第一的男子還沒有展露出失控的模樣,他從小在異魔域長大,對這些東西可謂是了解得極深,白發之所以沒有失控而且還掌握了這么龐大的異魔氣,唯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眼前的景象。
白發本來就是異魔。
但這異魔對他們似乎并無敵意,而且,他與楚歌之間好像還有些瓜葛。
“大師兄被異魔氣侵蝕之后失蹤了,三師姐帶著師父離了開,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不過師姐離開前曾告訴我,如果我想去找她了,就去星光最明亮的地方。”
盡管情況危急。楚歌覺得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他,至少從君夜的日記來看,他與師兄師姐間的感情是極深的。果不其然。君夜在聽見這席話后,眼眶猛地一睜。身體都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面具脫落,露出了半邊被魔氣侵蝕的妖異面龐,卻是在此時發出了道大笑聲。
那笑聲并不刺耳,沒有魔氣入體后的瘋狂,卻如秋風般蕭瑟心酸。
“雷鳴,我們的恩怨該了結了!”
白發的真正實力足以令所有人都為之震撼,就連作為他老對手的蕭章也不得不心服口服。至于異魔氣的問題。他暫時沒有去想太多,白發身上有太多秘密,這些東西都是他沒有辦法去了解的。
“無限接近星魂境啊……”
蕭章苦笑一聲,到了此時他已經渾然忘記了自己所處何時何境,只是被白發的猛然爆發給深深震撼了。自從被他敗于劍下之后,這個書山公認的第一天才非但沒有覺得屈辱,反倒是找到了一個可以為之奮斗超越的目標,他修煉天賦近已是妖,加上朱仲由的指導,擁有最好的修煉資源以及他本身的刻苦努力。可以說,蕭章已經將書山年輕一代甩開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甚至子路也遠不及他。可當他意氣風發地再次參加青云大會時。本以為可以擊敗那個宿敵,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白發與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比他與書山年輕一代間的距離更為遙遠。
任誰清楚了這個事實,想必心境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但蕭章不愧是當之無愧的書山第一人。當他看見白發展露出來的可怕氣息之后,很快便認清了這個事實,并選擇接受,然后。如果有機會活著出去,他可以比以前更努力十倍。于是。蕭章的眼神堅定了下來,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仿佛只要與之對視片刻,都會覺得眼睛被無數利刃割裂了一般。
楚歌如果記得自己在與夫子談話時的某個奇怪場景,那應該就清楚蕭章此時的狀態便是所謂的道心通明。
蕭章拔劍,然后地面出現了無數劍痕,星丹后期的強橫氣息席卷而開,幾人紛紛后退。
“如果能走,你們務必想辦法將異魔王出世的消息通知圣人。”
蕭章提劍走了兩步,與白發并肩站在一起,之所以現在才向前,只是他認為現在的自己已經擁有了與此人站在一起的資格。盡管兩人實力相距甚遠,但蕭章已經意識到了籠罩在自己那顆道心周圍的迷霧已經散了開,此時,他的劍注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鋒利。
至于那番話自然是對楚歌他們說的,那三人雖說潛力都稱得上與他同個級別,但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根本就不值一提,與異魔王戰斗?那和送死沒有區別,雖然自己與白發的行為也差不多可以用這二字來解釋,但好歹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如果他們真有機會能夠逃出去并通知到了圣人,那以自己這條命來換取天下的安寧,想來是非常賺了。
“我現在知道這悶葫蘆為什么會被朱仲由看重了,書山的領袖該是這副模樣。”
張衡看著那個提劍的背影,咬牙道:“可是,我們沒地方逃了!”
那兩道身影映在楚歌眼里,也難免令他生起敬佩,可正如張衡所說他們已經逃不出去了,通道封死,建造書墓的材料又是黑曜石,這種東西根本不是憑借他們的力量可以打破的,而且楚歌根本就不想逃,白鶯丫頭的情況非常糟糕,如果找不到天宇前輩相助,就算逃出去了又有什么意義?
看著不遠處的黑棺,感受著腦海中傳來的訊息,楚歌將雙拳握得極緊。
“不知死活!”
兩道重疊的聲音回蕩在墓穴之中,異魔王的魂魄幾乎有大半侵入了雷鳴的身體,但后者似乎還保留著神智,一對眼瞳青紅交加十分詭異。當兩人同時出劍之時,雷鳴卻是冷笑一聲,僅是對著虛空遙遙拍去一掌,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劍刃暴風頃刻間便煙消云散,蕭章悶哼一聲,白發一劍向前,前者戰役盎然,長發狂舞,后者卻是平靜如水,氣勢如虹。
“白發,讓你看看書山最強的劍法!”
蕭章狂笑一聲,卻也懶得抹去嘴角的鮮血,右腳猛地一點,整個人宛如顆流星般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