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了斗笠,頭上包著一小塊頭巾,這個與二井不同,這個頭巾小的可憐,而且還是綠色的。胸前掛著一串念珠,右手拿著一根木棒,棒子上有幾個銅質(zhì)的榫口。背后背著一個大大的肩箱,用一根根繩子綁住了自己胸前。腳上一雙破舊的草鞋,露出了幾個凍得通紅的趾頭。
福場把酒樽推到了義氏面前“來喝一杯吧。”
“嗯嗯,謝謝您的款待。冒昧了在下還沒介紹,我叫彌三郎。”義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了頭。此時老板走了過來,“客人這個是您的茶,還有小米糕。”端著一些食物放在了義氏面前快速的退了下去。
“哦。”福場眉毛挑了起來“好像那個老板很怕你啊?”
“呵呵,我是名古屋的田山義氏的家臣。”見到老板這樣,義氏也不能說自己沒任何身份。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拿走了義氏前面的小米糕,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對了,你到這里來干嘛”
義氏看了看周圍,繼續(xù)抓了抓手指尖的陽光,“到這里聽聽一些趣聞,看您也是一位旅人,是否能和我說說有趣的事情。”
“哦。”福場舔了舔手指,顯然小米糕意猶未盡,“這樣。”,‘咕咚’把背上的肩包放在了桌上。打開了箱子,拿出了一個金剛杖的頭。“看看這個如何?”
看著那個金剛杖,義氏顯然有些楞了“您是僧人?”對于這個打扮的僧人,義氏實在見的比較少。對于這個時代的和尚,正統(tǒng)續(xù)存和一向宗等都見過不少,連洋和尚都見過,問題沒這位透著古怪。
“嗯,算是吧,您可以叫我山伏。”福場用手指點了點酒,在桌上寫出了山伏兩字。陽光照在酒上,顯的如此晃眼。
“您倒是挺浪費,用酒寫字”另外一個男人坐在了桌子的邊上,用鼻子吸了吸一副陶醉的樣子。右手捂著一杯茶放在了桌上。看了看山伏,也就座了下來。對于這個職業(yè)不是很陌生。“小伙子,你沒見過山伏?”
“呵呵,人家估計不是這里的人吧。”福場看了看義氏。
男子略微思考了一會,同意的點點頭,或許在伊勢大和與紀州這里才有這種職業(yè)吧。看了看周圍,“你們知道田山義氏么?”顯然這個男子常常和別人吹噓,天南海北都知道一些。
“哦。”說道自己義氏顯然感到了興趣。“您不妨說說看。”就連邊上的山伏也拿出了一個小杯子給邊上這位倒上了一盞。對于這種人,顯然要給些甜頭,然后才會說話,這種人就是靠這種生活的,販賣小道消息。
“呵呵,謝謝。”男子口頭上說了一句這個,但是眼神之中卻沒感覺到,有些理所當然。或許見過了許多牛鬼蛇神,人就變成了這樣,生活閱歷豐富。“你不知道,前陣子這個名古屋的主人打過幾次戰(zhàn)斗知道么?”
兩人點點頭,這個戰(zhàn)斗眾人都清楚了。“你不知道,義氏是楠木正成轉(zhuǎn)世懂么?”伸出了頭,朝著邊上兩人看看。然后喝下了那一盞。“老板來些糕點。”高聲的對著鷲說道。“這個,客人這個要您付錢的。”鷲習慣性的說了一句,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地方了。義氏看了看,從懷里艱難的摸出了幾個銅錢仍在了桌上,“拿一些吧。”遞給了鷲老板。
“看您也沒什么錢,不如去投靠義氏吧。”那個人有些煽動性的對著義氏說道,難怪名古屋這幾日的前來投靠的人多了,原來坊間還有這個傳聞。“看我們一見如故,我就和你說說義氏怎么戰(zhàn)斗的吧。”這位和說書的差不多,口水直飛,唾沫四濺,所謂的田山義氏有三只眼睛,拿著一柄鋼叉,簡直就是柯遇突智。見到了人就會放火,然后會產(chǎn)生爆炸,如同驚雷一般,在聽說風神雷神也聽候調(diào)遣,各路八方神明等等。不過義氏制止了這位,在說下去,這位就是伊邪那岐命了。
問為什么不是加具土之神?那個男子訕笑了一番,小小的加具土怎么能和柯遇突智相比呢?在神話之中兩位都是火神,不過地位顯然柯遇突智高的很多。到底義氏是今楠木還是柯遇突智這個就不知道了。“對了,您就不怕您說錯話了,楠木可是個短命鬼啊。”義氏接上話道。
“哼,這個年代,有命就不錯了,還在乎長短?再說人活著能打這么一場戰(zhàn)斗實在是痛快淋漓。”男子有些小看了戰(zhàn)斗的殘酷。“對了,幾年前的戰(zhàn)斗知道么?”
“幾年前?”
“對,就是義元死的那場。”男子快速的說道,不過怎么會扯到這么遠呢。義氏是經(jīng)歷者,當然明白。
“您可能不知道,六角定賴幾年前就死了,可是前幾日將軍封賞的時候才知道這位已經(jīng)不在了,六角家的保密工作真不錯.”對于這位南近江的陰謀者來說,尚未見過一面就死了實在有些遺憾。義氏露出了一臉感嘆的神色。
“小伙子怎么,你佩服他?呵呵都是些老不死了,什么波多野拉,朝倉拉不都換代了。”現(xiàn)在這個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這個人也會說幾句好話“對了,你別看這里沒和尚了,但是石山加賀都是的,看似念佛的,其實都是強盜啊。”用手擋住了風,悄悄的說道,這位給那些山賊和尚敲詐過,不過這位靠這個吃飯的敲詐就敲詐吧。“對了,聽說天皇賜給了本愿寺顯如《三十六人家集》”“哦?”義氏顯然不知道這個道道,總是以為和尚是非政府的組織,原來現(xiàn)在也是有政府的啊。
男子白了一眼:“你可能不知道,那些和尚每次都要娶從一位,一位或者關(guān)白的女兒,這個朝廷關(guān)系硬的很啊。”用手做了一個硬的動作,不過這個爪子做起動作來實在看不出怎么樣。
“您知道三好長慶吧?”男子又扯開了話題。
義氏點點頭,示意這位話多的男子,“早云死了,經(jīng)久尸骨未寒,道三老態(tài)龍鐘,我看這個三好就是下一位下克上的梟雄,不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了。”反應過來,連忙道。“三好長慶的父親因為一些小事給細川殺了,這位為了報父仇,隱忍了二十年,直到幾年前突然反叛,奪取了細川晴元的政權(quán),接著就大破三好長政與細川晴元。”
山伏仰頭灌了一杯:“一朝隱忍,他日飛天。那些大名不都是這么走過來的么?”用眼睛瞟了瞟義氏。
(戰(zhàn)爭后,沒過幾年,六角定賴,波多野植通相繼去世,將軍家的權(quán)利慢慢變大,不過六角義賢追尋先祖的方法,依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相反,淺井與朝倉卻慢慢沒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