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這個結(jié)果還是挺讓人驚訝的。
齊寒說“寒煥”是齊澈養(yǎng)的一只毛色白灰的英短,在她沒有混入繪畫圈的時候就開始養(yǎng)著,那時齊澈的英短還沒有名字。
有一次韓煥過來他們家玩, 那時恰逢齊澈吩咐齊寒要給小英短洗澡, 韓煥聽說了也要插手。
兩人一起給這種命運卑微的小狗崽洗澡后, 這一起英短就受涼的, 上吐下瀉, 差點狗命就沒了,不過這只英短是真的慘,一個星期后真的吐死了......
齊寒說齊澈知道英短去世的消息后, 整個人差點崩了,說是想要紀(jì)念一下, 那會兒正逢齊寒繪畫小有成就, 齊澈就強逼齊寒把筆名改成“寒煥”。一是為了把那只英短當(dāng)成是齊寒和韓煥, 他養(yǎng)那只英短就是為了把糟心的齊寒和韓煥當(dāng)狗兒子養(yǎng),二是他真的情緒崩潰, 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
很難想象,那個曾經(jīng)穿過短款黑色皮夾克,搭上黑色緊身皮褲與機車靴的男人會養(yǎng)只狗。
蘇夜純悶咳著摸著鼻子,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已經(jīng)由煞紅轉(zhuǎn)為濃郁的紅綠燈,黑色邁凱倫又重新咆哮在陰濕潤澤的道路上了。
剛下過一場雨整座城市都遍布涼意, 蘇夜純抬手?jǐn)n了攏衣服, 扭身從后座上勾了件黑色短款的夾克蓋在腿間。
齊寒抽空轉(zhuǎn)過來看了一眼, 神情不明, 隨手把車窗升上去, 通過空氣傳遞進來的帶著泥土氣息的涼意,瞬間被阻隔在車窗外。
“關(guān)了干嘛?”
黑色邁凱倫的車窗貼著防盜玻璃紙, 從外面往里看是漆黑一片,從里往外看則是清晰無比,蘇夜純歪著頭靠著后背座上看了看窗外,又斜眼凝視著正一絲不茍開車的人。
齊寒手掌著方向盤,神情專注,不是很滿意地回道:“還不是為了照顧女朋友的身心健康?”
蘇夜純被這語氣中的幽怨膈應(yīng)到了,當(dāng)即拍著齊寒的肩膀,自動過濾掉那不太滿意的話,問:“呵呵,咱們,何時復(fù)合??”
“嗯哼。”前方道路并沒車輛行駛,齊寒轉(zhuǎn)過頭沖她不懷好意地挑著形狀柔和的長眉,“想睡我的人,不少,誰成功的人,就你一個。蘇夜純,你對得起我弄你的那些個日日夜夜嗎?”
“我你媽......”蘇夜純坐直身體,一拳錘在齊寒的大腿上,力度不小,對方直接輕哼了一聲。
可能她以前的眼睛真的出問題了,她怎么會相信齊寒是一個冷漠如雪一絲不茍非常理性的人呢?
以前的想法真的是太蠢了!
真蠢!
不肖一會兒,黑色炫酷的邁凱倫停在市中心的朝陽路段,長長一排的免費單車排在人行道上的楓樹下,一眼望去如龍如線,歪歪曲曲的是被雨水沖刷而成的。
蘇夜純披著黑色的短款夾克在人行道上等著,齊寒去停車了。幾分鐘后,向玲帶著程燁畫從人行道旁不遠(yuǎn)處的奶茶店里出來,手里提著四杯檸檬水。
向玲穿帶著蝴蝶結(jié)的白色襯衫下面是格子式的超短裙,正朝她的方向擺手,程燁畫則是穿著中長式的白色連衣裙和白色高跟鞋,手里提著個紅色的斜挎包,在不遠(yuǎn)處不急不緩地朝她走來。
按照以前的想法,她對這個只聽說名字而沒見過樣貌的程燁畫,一直持無感的態(tài)度,基于她是季又夏明面上的情敵,那就是愛屋及烏對這人也有些不喜歡。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程燁畫長著一副什么樣的臉,又擁有什么樣的面貌,程燁畫似乎天生就是屬于該輪到別人保護的小公主一樣,眼角彎起的時候是真心實意地在笑,眼睛彎如弦月,唇角和眉梢都帶著笑意。
正常人,沒人想要主動去欺負(fù)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
蘇夜純一時也不知道,該要以一副什么樣的態(tài)度去對她。
或許她的態(tài)度要取決于季又夏的態(tài)度,不管發(fā)生什么,韓煥對程燁畫余情未了也好,還是季又夏和程燁畫成為情敵也罷,她都會支持季又夏,她的夏學(xué)姐輪不到別人欺負(fù)!
“給你的。我好吧?”
向玲過來將其中一杯檸檬水遞給蘇夜純,仰起頭沖她討好似的笑,隨后又眼神失望地看著她問,“齊寒沒跟你來嗎?”
“怎么?我覺得她才是你閨蜜一樣?!碧K夜純彎起眼角,神情戲謔地看著她,“小沒良心的!”
“嘻嘻,還不是跟你一起待的時間太長了,我覺得我免疫了?!毕蛄釡?zhǔn)備上去抱住蘇夜純,眼一偏就看到剛才問到的人從正踩著一字步過來,“我天我天!喜歡,喜歡!不過那眼神......”
向玲駭然停住動作,兩雙手抬在空中怎么也落不下來,蘇夜純看著兩那只準(zhǔn)備抱住她的手,哼笑著問:“什么意思嘛?”
程燁畫看向蘇夜純身后喊了一聲,“齊寒?!?
“嗯。中午好。”
向玲靦腆了一下,“齊部長,午好?!?
齊寒走過來點點頭,理所當(dāng)然地?fù)ё∽约号笥训募绨?,對著呆愣的向玲笑笑,同程燁畫說:“你聯(lián)系我表哥了嗎?”
四人向著市中心過去,市中心的娛樂場所不少,有不少在大中午時是不營業(yè)的,她們出來時并沒有明確想要去的目的地,這會是隨便走走,走到哪兒就逛到哪兒。
“嗯?!?
程燁畫目視前方,被向玲摟著手臂,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很顯然是不想提這個話題。
蘇夜純抬頭就對上齊寒的目光,溫柔又冷峻的眉眼很突兀,生在齊寒的臉上卻是性感極了,好像她本該就是如此。 WWW ?тTk Λn ?Сo
“去哪兒?”
“吃飯?!?
其余兩人都沒有主意,現(xiàn)在全憑齊寒做主了,當(dāng)然也是齊寒付的錢。
齊寒挑了一家西餐店,蘇夜純是土生土長的C市人自然是吃不慣西餐,剛點餐時就讓齊寒少點了一些,倒是向玲跟程燁畫吃西餐吃的多些。
等待上餐的時間里,四人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抱歉,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背虩町嬐蝗徽酒饋碚f。
向玲問:“要我陪你嗎?”她仰起頭,看著低垂眼簾準(zhǔn)備彎腰在斜挎包里拿衛(wèi)生紙的人。
三人視線全部聚集在程燁畫身上,沒人注意到她身后有一個身著發(fā)黃襯衫和洗白了的牛仔褲的男人,男子粗糙的手掌正發(fā)抖地握著一瓶水,腳步虛軟地朝她們的方向走來。
“我好了,稍等我一會兒。嘿嘿?!背虩町嬆弥B的整整齊齊的衛(wèi)生紙轉(zhuǎn)身,碰巧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男子。
“砰!”
玻璃聲掉地的聲音突然炸響,汩汩流淌出來的液體大半都覆蓋在白色的高跟鞋上,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在燈光投射下閃著熠熠白光,男子瞬間怔住了,猛地低頭看著兩手空空的手掌。
程燁畫瞬間僵硬著脊背,一股白煙從鞋上往外冒還發(fā)出滋滋聲,“??!”這一聲陡然拔高的尖叫聲頓時驚的男人猛地一愣,隨后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樣,“滾開!”猛地把程燁畫推開,疾步走向她們身后的那一桌。
程燁畫被推的后腰直接撞到了桌角,疼的驚呼一聲,眼淚瞬間逼上眼眶,那個男人站在她們隔壁桌,伸手立馬拉住一個女人的長發(fā),狠狠磕在桌子上,嘴里大罵著。
“賤人!我養(yǎng)你,你他媽養(yǎng)別人!”
“□□!老子弄死你!”
男人雙眼沖血地罵著,緊拉著女人頭發(fā)的手青筋暴起,隨手又拎過一旁的尚未喝完的紅酒怒不可遏地砸在女子頭上,酒瓶瞬間崩裂飛濺出幾塊小碎片,女人的對面還坐著一位完全被此情此景嚇傻了的男人。
一分鐘后,整個餐廳都亂套了,叫嚷著,拉架,無辜被波及的程燁畫的哭嚎。
向玲扶著程燁畫坐在沙發(fā)上,程燁畫整個人忍不住哆嗦地縮著向玲的懷中,哭聲凄凄慘慘,齊寒過來小心翼翼地替程燁畫脫了鞋,被腐蝕的皮膚露出猙獰可怖的血肉。
“是硫酸!”齊寒眉心蹙在一起,表情有些難以言喻,她看著淚流滿面的人,“得趕緊去醫(yī)院。”
整個西餐廳都因為這一場在線捉|奸而亂成了一鍋粥,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們這一桌,更沒有人想到那個發(fā)了瘋的男人,是曾想著要用硫酸潑那個出軌的女人。
蘇夜純:“我去開車!鑰匙給我,她現(xiàn)在不能走路,你們把她弄到門口!”從齊寒手中接過邁凱倫的車鑰匙,蘇夜純急不可待地往外跑。
蘇夜純心情復(fù)雜無比,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什么倒霉運氣能直接撞上這么一出!
邁凱倫停的地方不遠(yuǎn),地下停車場進去左轉(zhuǎn)就是,將人背上車,蘇夜純攥著方向盤忍不住透過后視鏡去看程燁畫的表情。
程燁畫沁出滿臉的冷汗,軟短的鬢毛貼在煞白的臉上,像是缺水躺在沙灘上的魚一樣抽搐窒息,向玲摟著她的肩膀拍著她的背小聲地?fù)嵛恐?,齊寒握住程燁畫的腳腕沉默地不說話。
邁凱倫不大的車內(nèi)溢出絲絲呻|吟,微弱如蚊吟的低泣,一時壓的三人喘不過氣來,滿滿的陰郁籠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