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電報是下午五點多鐘發來的,謝昌云當時只想了一個大概,便接著處理那些已有安排的事情去了。連上晚飯之后到空降旅去聽了他們的戰斗總結匯報,謝昌云一直忙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坐在西樓二樓的書房里,仔細考慮起了怎樣給毛澤東以答復。
在紙上寫了又劃、劃了又寫了一個多小時,謝昌云終于寫好了一份完整的電報稿:
毛主席,對于在華北敵后再次展開大規模破襲,我認為在軍事和政治上都是很有必要的。但由于華北八路軍與一、二戰區關系沒有根本改善,很可能會形成孤軍作戰之勢,所以必須量力而行。如果我處在八路軍的位置,我會做如下考慮:一,以全面襲擾、重點破襲為主要作戰形式;二,戰役計劃一次制定之后便不再做較大修改,以免部隊準備不足;三,戰役目的始終體現對日軍交通線的破壞程度,而不受殲敵或繳獲不足的干擾;四,所動用部隊以精干為主,尚無較強裝備和充分訓練之部隊不宜投入主要作戰戰場;五,戰役時間不能持久并避免攻堅,以免過多消耗難于補充;六,要有防范日軍迅速進行報復的準備。
另如有必要,我可令華南空軍以西安或洛陽為中轉,對八路軍給予一定的空中支援,但需給與時間首先將地面聯絡人員輸送到位。
寫完了這份字斟句琢的電報,謝昌云如釋重負。想到這時應該是毛澤東的工作時間,為了體現出對老師交辦的事情的重視,于是就回到臥室,準備讓王秋把電報譯好后立刻交電臺拍發。
何欣怡還在河內要再過三天才能回來,因此謝昌云沒有睡,王秋自然也不會睡。
電文不長,王秋十幾分鐘就將電報譯成了密碼。謝昌云便陪著王秋一起來到了長官部的電臺,看著報務員把電報發出、再將密碼電稿收回,等返回西樓以后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
毛澤東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看到了謝昌云的電報,對于謝昌云能在深夜還給自己回電果然十分高興,看完電報之后便即刻寫了一份回電道:“昌云,來電收悉,對前提設定和其中所提六點都極為得當,我擬轉交朱(德)彭(德懷)參閱,望他們能夠引起重視,對困難做充分估計。”
非特殊情況下,毛澤東對謝昌云的來電是不會明確表態或再回電,這次能這樣做,一方面是對謝昌云由衷的贊許,另一方面多少也表現出了他與朱德和彭德懷在戰略上的一些分歧。
毛澤東要考慮共產黨的發展甚至是取得政權的問題。
朱德兼任著二戰區的副司令長官,不但偶爾指揮國民黨部隊,而且還要出面要武器要給養,當然希望八路軍在戰場上能有更多作為。
而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就是直腸子一根,除了打仗之外極少想到政治方面的因素。
各有偏重,矛盾便不可避免,同時也表明了毛澤東目前在黨內還沒有能夠達到一言九鼎的權威。
前世的一些恩怨與禍根,恐怕也是在多年的合作與分歧間一點點埋下的。
其中的是是非非,謝昌云一時也無法斷定,所以一直避免過多參與中共的具體決策。
但毛澤東卻往往把謝昌云推出來,利用謝昌云的特殊身份及地位來隱晦的表達他的某種態度。
對此謝昌云也無可奈何。畢竟毛澤東與他有師生之誼,沒有毛澤東的兩次做主,他不可能平安的離開紅軍而另辟天地。
而且謝昌云更希望共產黨能夠發展為能與國民黨抗衡的一支獨立政治力量,以打破國民黨一家的獨裁統治。
能帶領共產黨做到這一點的非毛澤東莫屬!
由于接下來的一天是星期天,所以謝昌云就免去了早起,一直睡到了快九點才自然醒,感覺緊緊蜷曲在自己懷里的王秋也動了一下,雙手便伸到了王秋的要緊處撫弄了起來。
王秋知道謝昌云想干什么,這是每次懶覺過后的必做事情,于是任由謝昌云蹂躪了一陣之后,便面帶嬌羞的轉過身躺平了身體。
半夜時謝昌云陪著王秋到長官部來回一趟,那種不言聲的真切關愛著實讓王秋感到了心里暖洋洋的,回來之后倆人一同沖澡時便滿足了謝昌云一次,而且一直從洗漱間做到了床上。
這會兒,王秋很盼著謝昌云能再好好的愛自己一次。
生理上獲得的快感是一個方面,更主要的是王秋想看到謝昌云在自己身上時那份舒心的表情,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到自己在謝昌云身邊的另一種作用。
這些天何欣怡不在,小色妞也沒有來打攪,因此謝昌云把對女人的心思全部都用到了王秋身上,對王秋是倍加體貼。
倆人肉體的結合到現在也只不過才半年,實際能單獨在一起恩愛的時間滿打滿算不會超過兩個月,還處于不斷發現和體會各種妙處的狀態。見王秋已進入佳境,謝昌云便翻身附在了她的身上,緩緩的進入了那個飽滿而又滑潤的甬道,連續的沖擊不一會兒就把王秋弄得迷失了一切,任隨謝昌云翻來覆去的恣意擺弄了。
不過最后謝昌云還是按王秋最喜歡的方式,靠在床頭上半坐起身把王秋面對面抱在懷里,一面吻著她、一面頂在她體內的最深處完成了自己的噴發。
一個**的過程,一方面體現了王秋對謝昌云一切索取的滿足,但細微之處也表現出了謝昌云對王秋體貼。
半個多小時之后,倆人一起容光煥發的出現在了長官部的院子里。
毛澤東發來的回電沒有注明加急,長官部的工作人員都是人精,知道星期天一大早不便去打攪長官的美夢,而且也只謝昌云星期天一般仍會在十點鐘左右來長官部,所以差不多掐著點把電報送給了剛進辦公室不久的王秋。
謝昌云看了看王秋譯好的電報,覺得沒有必要再回電,于是就讓王秋把電報拿去存了起來。
類似這種謝昌云單獨與外面的電報往來,都不經戰區機要處的手,也不必進行登記,而是在機要室準備了一個保險柜,由王秋一人管理,任何人都不得過問。
也正因為這一點,在機要處的十多個人當中,王秋只是與機要室保密員和總跟謝昌云外出的那位機要參謀有交往,對包括機要處長在內的其他人,見了面最多也就是敬個禮或點點頭示意一下。
加上何欣怡平時也帶有一種冷傲,因此長官部的小軍官們私下里都傳說謝長官喜歡的是冷性子的女人,結果那些有姿色的年輕女軍官一個個整天都做出一副冷漠狀,害得單身的男軍官們大夏天都喊著掉進了冰窟里。
按國民政府的規定,抗戰期間國家公職人員和軍事人員,每星期只能放半天的假,不過這一規定在四戰區并沒有真正實行。
謝昌云認為星期天上半天班放半天假太形式化,在這樣的情況下有誰會安安心心的上那個半天班,何況人的身體和精神都需要進行適當的調節。
因此四戰區、包括綏靖公署和各省府所轄機構,在正常情況下星期天都實行了少部分人值班、大部分人放假的辦法。就是那些不能全休的基層部隊,到了星期天也要盡量讓官兵們睡上一個懶覺,并允許沒有輪到外出的官兵在營區內自由活動一天。
這種帶有人情味的管理對實際工作效率并沒有什么影響,反而讓謝昌云獲得了更多的擁戴。
不過謝昌云自己倒是嚴守著國民政府的規定,星期天只是來的晚一些,但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辦公室里處理公務,到了下午飯過后偶爾還會吆喝一幫人,在長官部的球場上打一陣籃球。
今天謝昌云處理完了一堆的文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感到肚子有些餓,便對陪在一邊的王秋說了一聲“丫頭,把你的巧克力給我一塊。”
王秋對巧克力情有獨鐘,挎包里隨時都裝著有,除了她自己吃之外,謝昌云偶爾也來蹭一點。
不過現在說到巧克力,王秋已不再害羞了,聽到謝昌云想吃,便從身旁的挎包里把巧克力拿了出來,然后掰下一塊走近前遞到了謝昌云的嘴邊。
謝昌云嚼著巧克力,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于是就對王秋壞壞一笑道:“丫頭,你不吃一點?”
王秋道:“我不餓,不吃了。”
可是話剛出口,王秋就意識到了謝昌云的意思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臉一紅便扭過了頭。
謝昌云不由分說的把王秋攬到了自己腿上,然后低下頭便朝著王秋的臉湊過去。
王秋不由的將頭一抬,櫻唇一張便迎上了謝昌云的嘴,接著便感到一團濕潤柔和的香甜被謝昌云的舌頭頂進了自己的口中。
草地上刻骨銘心的那種滋味頓時充斥了王秋的全身,讓她用力的一下下吸允起來。
倆人正在辦公室里甜甜蜜蜜的回顧往事,卻聽門外傳來了一聲“報告長官,有急電!”
謝昌云趕緊松開了王秋,一邊掏出手帕讓王秋擦嘴,一邊示意她過去接電報。
倆人都聽出來了外面喊報告的是電訊處的值班軍官而不是機要參謀,所以送來的電報應該是要交由王秋解譯的,而且星期天來電報肯定是有要事。
果然,這份于學忠發來的急電,向謝昌云報告了韓德勤部與新四軍江北部隊連續兩天在泰興黃橋鎮發生激戰、并占領了黃橋的消息。
“又是一件沒有躲過去的事!”謝昌云手拿電報不由搖了搖頭。
新四軍占領黃橋這個物資集散和稅賦的重鎮,將很快遭致國民黨韓德勤部的反擊,從而引發江北新四軍與國民黨的更大規模沖突,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皖南事變和新四軍被取締,從此之后國共兩黨基本上就算分道揚鑣了!
這是前世的結局。謝昌云現在需考慮的是要不要挽回、或是在那種程度上來挽回。
韓德勤雖為蘇魯戰區副總司令,按說應該受總司令于學忠的節制,但韓德勤自持是中央系統、又兼任江蘇省府主席,所以在蘇北一帶自行其是,把各種武裝都收羅在了自己旗下,根本不聽于學忠的任何調遣。
于學忠也知這一點,只維持魯南與蘇北的部分地域,平時也不與韓德勤過多來往。但是名義上他畢竟是蘇魯地區的最高長官,在轄區內發生了這么大的沖突事件,他必須有所表態才行。
謝昌云很快做出了決定,是否制止江北局勢的惡化回頭再考慮,但于學忠這里必須先給他一個明確指示。
于是謝昌云便起草了一份電文道:“你部已在反掃蕩當中取得主動,目前應投入全部兵力積極擴大戰果。江北沖突呼吁調查和報軍事委員會即可,軍事上不可有絲毫介入。如韓德勤極力求救或軍事委員會有嚴令,既可以戰事緊張和需補充軍需加以推諉。如要爭取主動,可向軍事委員會傾訴韓部自成體系、不尊調遣之種種行為,要求與韓部脫離隸屬關系。
寫完這些之后,謝昌云想了想又加上了一段:“我弟昌華近期的情況還請探聽一下,如有可能請代我向蘇魯八路軍首長轉達請求,希望準允昌華赴廣東一趟。”
對于三年沒見的弟弟十分想念是一個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讓弟弟通過開闊視野來獲得更大的提高。
此外,這也是讓自己那些老首長、老戰友與于學忠部緩和關系的一個手段,讓大家都意識到彼此中間還有一個謝昌云存在。
八路軍在華北打閻錫山和朱懷冰,謝昌云可以不管;新四軍在蘇中與韓德勤沖突,謝昌云也可以不問,但自己曾經的老部隊和自己麾下的部隊如果大打起來,謝昌云可就不好選擇了!
至于八路軍老首長和老戰友們會不會同意謝昌華回來?謝昌云尚不敢斷定。
如果謝昌華能回來,說明首長和戰友們還念著舊情,謝昌云也會有一份大禮奉送。萬一不同意,謝昌云也只好把這份念想隱藏于心中了!
當然謝昌云還是希望能得到第一種結果,畢竟他與紅軍的生死患難之交結下的情緣是難以泯滅的。就向剛才他和王秋做的那件事一樣,表面上看是一種兩情嬉戲,實際卻是對當年艱苦卓絕歷程的一個追憶,互相間以這種特有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會忘記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