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弟弟能提出來這么深刻的問題,謝昌云感到很滿意,稍想了一下就道:“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復雜,但根本一點必須抓住,這就是不管佃租還是自耕,只要農民與土地的關系能夠穩定下來、只要能從土地里獲得能夠保證基本生活的穩定收益,農民就會滿足這種狀況。從長遠看,目前強制性的減租減息只是緩解地主與佃農的矛盾、調動各階層抗戰積極性的一個臨時措施,以后隨著我們國家經濟的發展,農民對土地的依賴性的逐步降低,佃租的多少就會進入一個自我調節階段,到了那時地主和佃農就會處在了一個平等的地位。廣東目前這種現象已經很普遍了,土地的佃租很多都到了倒四六開,就是地主拿四、佃農拿六,地主還要說好話求著佃農租他的地種?!?
謝昌華驚訝道:“怎么會這樣?”
謝昌云道:“一個壯勞力如果到工廠里去做工,一年下來怎么也能凈落個兩百塊,拿回農村里養一家幾口都夠了,你說他還會讓地主來盤剝他嗎?反過來地主也是一樣,不付出相近的報酬,還有人會租他的地嗎?”
謝昌華道:“可農村里有這么多人,哪能都在外面找到工作?”
謝昌云道:“不用都出去,只要能出去幾分之一,所產生的作用就相當不得了了。廣東像靠近廣州和韶關的一些地方,農村勞動力已經出現了緊張,到農忙的時候還要請周邊的勞動力過來幫忙呢!國家經濟的發展,必將會帶來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的變化,這也是一種革命的方式和途徑?!?
謝昌華道:“哥,你就直接說你現在還是在鬧革命就行了,何必還要轉彎抹角的?”
謝昌云笑道:“一語道破天機!還是自己的弟弟了解我。對爸媽我也是這樣解釋才過了關,不然他們都以為我喪失了革命意志了?!?
哥倆在院子里說了一會兒話,見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吃飯,謝昌華便問謝昌云要不要跟他到連隊里看看?
謝昌云道:“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在這里活動范圍不好太大,我還是給衛隊拜年去?!?
到共產黨部隊里來看看弟弟和老戰友都能說得過去,但要是在連隊里進行活動,共產黨內恐怕就會有人做多想了,謝昌云不想給自己和弟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謝昌華理解這點,于是倆人一起出門走了一小段,就安排了一個戰士給謝昌云帶路,自己則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等吃晚飯再給張明全打過電話,就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半,謝昌云就準備動身回臨沂去了。臨走時見盧靜身上還背著那支駁殼槍,于是就把吳參謀的一支柯
爾特M1922手槍和兩個彈夾要了過來一起給了盧靜道:“你背著那支槍太不方便了,回頭把它上繳了?!?
這種勃朗寧半自動手槍長度比毛瑟手槍短了將近十公分,重量輕了半斤,可直接戴在腰間,在新四軍里只有高級干部才偶有佩戴,盧靜接過來后馬上就愛不釋手了。
吳參謀雖然被暫時繳了槍,但知道長官絕對虧不了自己,因此一點都不在意,看到盧靜那條皮帶舊了,于是干脆就連一條嶄新的皮帶也一起奉獻了出來。
下午四點多,謝昌云一行風撲塵塵的回到了臨沂,終于讓于學忠等將領徹底放下了心,先是按謝昌云的要求把他送到了澡堂子里好好的泡了一個澡,然后又接著為他設宴壓驚。
對昨天凌晨的遇襲和戰斗經過,于學忠等已經從回來的傷兵那里全都了解了,心驚肉跳之余,也對這位膽子奇大、敢持槍沖鋒陷陣的年輕統帥無不敬仰,恭維話不知說了有多少。
不過謝昌云卻心事重重。自己在這里威風夠了,殺鬼子的癮也過了,可回家還不知怎么交代呢!
席間,于學忠向謝昌云詢問起了他接下來的安排。
謝昌云想了想后道:“本來我準備要道八路軍山東軍區去一趟,但這次在七旅鬧得動靜太大,所以就不便去了。一些東西和一封信你派人幫我送去,我明天還在附近部隊轉轉,再和你談談事情,其他哪也不去了,后天一早就走。吃的方面簡單一點,都在放假,也按一天兩頓,隨便兩三樣菜就可以了。”
謝昌云連續奔波三天,中間還打了驚險的一仗,因此晚宴過后于學忠等都不便再打擾他,把他送到了住處后便都離去了。
這次來臨沂,于學忠為謝昌云安排的住處是一個很雅靜的兩進四合院,前院是警衛部隊住,謝昌云和帶來的隨從都住在后院,每個房間的火炕都燒的緩緩呼呼,炕上一色全新的被褥散發著一股烘烤出來的清香。
回到臨沂以后謝昌云就給衛隊放了假,除了王秋和兩名女衛士以及兩名在后院門口執勤的男衛士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六十三軍警衛營給接走了,所以院子里顯得很冷清。
見自己的住房里亮著燈,謝昌云就知王秋在里面,于是便直接進了房間。
在這里,謝昌云不需要再回避他和王秋的關系了,前幾天在臨沂時倆人就是住在一起。
見謝昌云回來了,正在整理衣物的王秋只是說了一聲“哥,茶在桌上放著。”便又繼續忙手上的事了。
謝昌云道:“丫頭,晚上你們吃的什么?”
謝昌云卻邪邪的笑道:“兩個肉包子,等一會兒我就吃。”
王秋低著頭,沒注意到謝昌云的怪異臉神,很快把衣服收進了箱子里以后,便起身給謝昌云對好了洗臉刷牙的水,然后自己也洗漱了起來。
所以盡管謝昌云在汽車上睡了差不多三個個小時,但喝了一些酒,屋里的溫度又高,呆了一會兒就了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于是匆忙洗漱過了,便摟著王秋鉆進了熱被窩。
不過一抱住王秋嬌小光潔的身體,謝昌云便立刻又不困了,于是就在王秋耳邊,一只手勾過王秋的脖子伸到了她的胸前捏了兩下,低聲問道:“丫頭,我現在想吃肉包子了?!?
王秋馬上明白了謝昌云剛才說的吃肉包子是指的什么了,頓時滿臉羞紅,一頭埋進謝昌云的胸前道:“哥,你又在逗我!”
王秋對外冷淡,可對謝昌云卻是一團的火熱,嬌羞過后,便將緊貼在一起的身體向后挪了一點。
倆人在一起已經四年了,做這樣的事早就有了默契。王秋知道謝昌云每次都要把自己的下身撫弄一陣,于是就給謝昌云騰開了一點地方。
謝昌云兩個晚上沒有挨王秋,而且還帶著戰場上下來的那種亢奮,這時早已忍不住了,立刻下面摸著、上面含著,不一會就把王秋蹂躪的嬌喘吁吁,說什么也不讓謝昌云再繼續摸下去了。
謝昌云也只該進行下一步了,于是一翻身壓在了王秋的身上,這才開始了真正的征伐。
第一次的宣泄過后,謝昌云又讓王秋坐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也坐了起來,和王秋兇貼胸的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歡愛。
別看王秋前天后半夜那幾個小時表現鎮定,但實際心里卻時刻在為謝昌云擔憂,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直到和謝昌云融為了一體,通過在自己身體內的那個火熱跳動,才感覺到自己最親愛的人真實的回到了自己身邊,不由得比以往把謝昌云抱得更緊、讓謝昌云進入的更深了。
這一夜,謝昌云和王秋都睡得格外深沉。
大年初三的上午,謝昌云離開臨沂前往浙江金華,去看望在金華至諸暨一帶駐扎的第二十三集團軍。
與幾天前不同,飛機上少了三個人,卻多了三個骨灰盒。
由于六十三軍在山東陣亡的數百官兵的遺體都是就地火化,然后將骨灰送回韶關烈士陵園安置,所以謝昌云沒有同意吳參謀等把三名犧牲衛士的遺體用專機送回韶關的建議,但昨天卻親自出席了向三名衛士遺體的告別式,并執意要把三名衛士的骨灰帶上同行。
這種禮待,讓
所有衛士都十分感動。
二十三集團軍最早是川軍劉湘的底子,回來在唐式遵帶領下脫離了劉湘,在浙江戰役連續失利之后被謝昌云裁撤了一個軍,以六十六軍補入,并以戰功顯著的六十六軍軍長雷家林升任集團軍總司令,在甫系的協助下經過一年多的整訓,已將二十三集團軍徹底的改造了過來。目前該集團軍已經全部裝備了三六制式裝備并形成了較強的戰斗力。
按謝昌云的計劃,二十三集團軍下一步的作戰任務只限制在浙江范圍內,而且在攻占了杭州、寧波之后還將退出這些地方,轉而控制浙江東部沿海和浙中、浙南地區。
這也是政治上的一種需要。謝昌云必須要把江浙的核心區給蔣介石留下,以求換得蔣介石在政治上的某些讓步。
不過雷家林等六十六軍將領對此卻感到了不滿。
日軍現在在浙江只有兩個多師團的兵力,要是全力打,也就只夠六十六軍打兩仗的,還不說二十三集團軍另外兩個軍十二萬人的戰斗力也不弱。面對前段時間其他戰場的如火如荼,還有接下來將與日本關東軍和朝鮮軍進行的決戰,他們覺得把自己這支老牌勁旅放在這個次要方向太委屈了。
謝昌云在六十六軍將領的軟磨硬泡下,最后只得答應將來如果要在日本本土登陸,一定會把六十六軍派上去,這才將這些好戰將領安撫了下來。
作為廣東第一支投入抗戰戰場的部隊,最后由他們登上日本本土,也算是一個圓滿的大結局了。
大年初五上午十點半,謝昌云又來到了臺北。
前世自己在高雄的海灘上就掛了,而今世卻在十余名將領的迎接之下走下飛機踏上了臺灣的土地,謝昌云真是感慨無限!
在臺灣,謝昌云視察了十六集團軍為在琉球登陸所進行的一系列準備,又與史迪威等將領就作戰計劃進行了討論,把進攻琉球的時間基本確定在了四月中上旬。
直到這時,謝昌云才告訴史迪威他準備在琉球的作戰中使用一種威力強大的新式武器,要史迪威盡快派遣美國航空兵和海軍陸軍的炮兵人員到韶關進行新式武器使用的培訓。
史迪威忙問“這是一種什么武器?”
謝昌云道:“是窒息彈。根據大小不同,爆炸之后可以使幾百到幾千平方米范圍內的人員因缺氧而窒息,產生的巨大壓力,還可以將這一區域內的壓發地雷全部引爆,有空投和大口徑火炮發射兩種方式”
史迪威瞪大眼睛道:“我的上帝!謝,毫無疑問,這又是你的構思!”
謝昌云道:
“是我的想象倒不錯,但是也包含著研究人員的無數心血,花了兩年多的時間、耗費了近千萬才試驗成功了。如果實戰效果理想,我就把這個技術轉讓給你們,這樣你們在各個戰場上就可以減少大量的傷亡,多的不敢說,幾十萬士兵的生命是有的。”
史迪威道:“謝,我愛你!美國愛你!我要給你申請美國的最高勛章!”
謝昌云道:“勛章就免了吧!我對那東西沒興趣,你們只要把我需要的武器和彈藥供應充足了就行。此外,你們的海軍還必須全力協助我在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的登陸?!?
史迪威道:“這些絕無問題,我們將按計劃的時間和數量執行所有的軍需供應,琉球作戰之后,我將會建議太平洋艦隊派遣兩個特混艦隊前往黃海一帶?!?
謝昌云其實還有一種超級武器,這就是他派廣東航空研究人員帶著他的理念前往美國,并投入了一千萬美元與貝爾飛機公司聯合研制的直升飛機。
最新一種型號的直升飛機已經定型,發動機功率七百五十馬力、同軸雙翼反旋轉,重量為兩千五百五十公斤、升限七千五百米、航速一百七十公里、航程三百二十公里、除三名機上人員外有效載荷為八百三十公斤,目前正在進行安裝機載武器的實驗。
這項被羅斯福指派專人協調的絕密計劃,就連馬歇爾都不十分清楚,更何況史迪威了。
一旦這個大殺器到手,謝昌云就將具備完整的近距離立體打擊能力,而且還會帶來一系列作戰手段的變化,一場新的軍事變革也將由此而形成。
雖然武漢軍事會議要二月一號才召開,但謝昌云是軍事委員會委員,按侍從室發來的通知要出席一月三十一號的軍事委員會會議,所以一月三十日傍晚,謝昌云就由臺北直接抵達了武昌南湖機場。
何欣怡乘坐陳濟棠的飛機,也在謝昌云之前兩個小時到達了武漢。
陳濟棠怕謝昌云自己不好說,于是途中就把謝昌云在魯南遇險的經過告訴了何欣怡,把何欣怡嚇得當時就幾乎癱在了座椅上,到了珞珈山別墅之后,整個人都是晃晃忽忽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勁發呆,連收拾房間和行裝都沒顧上。
謝昌云從機場來到別墅,進門一看到何欣怡的神色,就估計到是怎么回事了,何欣怡快步走過來還沒開口,他就連忙一疊聲的做起了檢討。
何欣怡愛之深切,不管不顧的打斷了謝昌云的話厲聲問質問道:“你知道你對抗戰、對國家、對我們這個家的重要嗎?你遇到襲擊這是個偶然,但是你怎么能親
自端著槍打仗去呢?你只顧一時痛快,就沒想到我們嗎?”
謝昌云知道自己做過了頭,于是趕緊摟住何欣怡的肩膀道:“最后一次,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何欣怡出了一通怨氣之后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也知話語上不能把謝昌云逼得太死,而且他畢竟也是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于是就緩了下口氣道:“你呀!不把人嚇死你就不罷休,我以后干脆什么都不干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謝昌云道:“那果果怎么辦?我們不能讓他爸爸媽媽一個都見不到,但也不能走到哪里就把他帶到哪里?!?
何欣怡一扭頭道:“虧你還能想起來果果,早干什么去了?”
謝昌云將何欣怡更摟緊了一些道:“我怎么會沒想到你和果果呢?其實在戰斗的間隙,要不是因為天黑,我還真想把你們的照片拿出來看看呢!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是談身上的責任,我確實不應該沖動,但是要談兒女情長,我不可能完全顧及這些??箲鸬浆F在,我指揮的部隊死了幾萬人,哪個犧牲的官兵沒有親人?就說這次犧牲的三個衛士,家中都有父母,小胡還留下了一個才四個月大的兒子,他能因為這個躲避嗎?”
何欣怡見謝昌云動了感情,便趕緊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后怕?!?
謝昌云道:“所以有些話以后不用再提了。我是閻王爺去那里報過了幾回到都沒被收下的人,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不過就是以后要注意點罷了?!?
何欣怡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觸及到謝昌云的底線,于是就道:“剛才是姐姐一時沒注意,姐姐向你道歉好不好?”
謝昌云也是見好就收道:“算了,還是欣怡姐你先接受我的道歉吧!說實在,我這里也有圖個人痛快的原因,當時確實沒有考慮到后果,你剛才發那通火,實際讓我更趕到了親人的關心?!?
見謝昌云說得真切,何欣怡心中一暖,剛才的一點不愉快也就隨之飄到了九霄云外,這才想起來了陳濟棠還在等著謝昌云來了以后到他住的地方去吃飯,便連忙的讓衛士去通知陳濟棠一聲,等謝昌云和王秋洗了臉之后就一起出了門。
陳濟棠見到謝昌云之后,也是對他一通的埋怨。
這些都是謝昌云料想之中非過不可的關口,一聲不作的悶頭吃菜也就應付過去了。
不過陳濟棠接下來卻對王秋大肆稱嘆了一番,何欣怡這才知道王秋竟然也擊斃了一個日本鬼子,忙向王秋問起了經過。
王秋的回答卻很平平淡淡,“看到一個鬼
子從旁邊沖過來,我就對著他開了一槍,槍響以后鬼子跑了兩步就倒在那里了。衛士后來過去看了,說一槍正打在腦門中間?!?
聽完之后,陳濟棠和何欣怡對王秋的鎮定自若也是格外的佩服。
陳濟棠接著又對謝昌云道:“這次跟你去的人都要嘉獎,上次沒有晉升軍銜的這次一律晉升,各種獎勵按規定辦理,我自己再拿五千塊出來做個表示。”
何欣怡道:“哪里能讓伯公出這個錢呢?還是我們自己來安排吧!”
陳濟棠道:“你們是你們的,我是我的,他們為護衛昌云盡了大力,二十來個人擊斃的日軍不下兩百,就是一線那些久經沙場的部隊也很難做到,我必須要表達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