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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被一個東西死死摟住,力氣大的他竟然掙脫不開,他緊緊地皺著眉,低下頭,有些訝異地看著死死抱著他小腿的手臂。
裴衣仰著頭,惡狠狠地瞪著他,聲音低如蚊蚋,“你,你敢……”
“哼哼。”蕭清斐抬起另一只腳,“本相想做的事情,你以為你能攔得住嗎?”
嘲諷的聲音讓裴衣白了一張臉,他卻死死地抱著不肯松手,固執地瞪著他,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
蕭清斐感覺到疼痛,瞇著眼危險地看著他,眸底劃過一道幽綠的光,其中嗜血的殺意在攢聚。可就在他即將動手的時候,原本禁錮在他腿上的雙手被另一雙蒼老入枯皮般的手拽開了,老大夫喘著粗氣把裴衣的手使了巧力扒下來,“裴,裴公子,你,你不能做傻事啊!”他的聲音說的有氣無力的,卻不肯松手,他怕這裴公子再纏著這個惡魔般的男子就會真的沒命了。
“放,放開……”
裴衣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脫。
剛剛那已經廢了他所有的力氣,可就像是一個點,如果再讓他使力,已經無用。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清斐向女子走去。
“葉姑娘……”
他的聲音幾不可聞,在唇齒間打了個圈,被風吹散,怎么也傳不到對面女子的耳邊,他的手抓著地面的石頭,被上面的沙礫磨出一塊塊血跡,卻不敢松開,以此來讓自己清醒,即使什么也做不了,可他也不想就這么睡過去。
否則,他怕下一刻,自己會徹底絕望。他第一次恨自己是個大夫,如果他跟離一樣擁有一身的功夫,現在也不會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地干瞪眼。
重重地錘著地面,他真的很不甘心。
蕭清斐站在女子身前,望著她絕麗的容顏,眸底不負往日的清澈透亮,卻依然讓他心動。
“青兒,你是不是還在恨我?”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嚇壞了眼前的女子,那么小心翼翼的,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女子勾著唇角看他,突然低低的一笑,從口中溢出一道嬌軟的聲音,“生氣?”這樣說著的同時,眨巴了一下眼,從眸底溢出的風情瀲滟,讓蕭清斐有片刻的失神。他愣愣地睨著她,視線落在她的眸底,深邃幽紅,像是一汪血潭,只一眼就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而他,也心甘情愿地陷進去。他的手抬起,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姣好的臉。
他以為她會躲避,可她只是歪著頭看他一眼,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加蠱惑。
身后,毛茸茸的九條尾巴擺動著,帶著一種難掩的靈動。
她火紅的影子
像是針一般刺入心底,再也拔不出,蕭清斐難掩情動,指腹摩挲著她的臉,入手細膩光滑,忍不住也隨著她輕笑,“忘了嗎?忘了就過去吧。我是你的夫君,記好了,是你的夫君……”他湊近她,唇靠近她的耳邊,低低地喃著,一遍又一遍。
女子像是被蠱惑一般,喃喃一聲:“夫君?”
這一聲把蕭清斐心底的某根弦徹底崩斷,他一口咬住了女子細白的耳垂,在唇齒間磨著。
蕭清斐額頭抵著她的,兩人的唇幾乎貼在一起。
他輕輕道:“青兒,再喚一聲夫君來聽聽……”
女子歪著頭,奇怪地看著他,媚眼露出一抹不屬于正常人的疑惑,隨即,望著他俊美的臉,嬌嬌媚媚的一笑,勾著紅唇,軟軟喚道:“夫君……”
“青兒青兒!”蕭清斐手臂有力地攬著她的腰,連喚了幾聲,一把懶腰抱起她,愉悅的笑聲在崖底回蕩:“夫君帶你回家!”
很顯然,他早已忘掉了他先前還基于解決的兩人一狼。
兩人的聲音很快消失在石堆的盡頭。
直到看不見,老大夫才松開了捂著裴衣口上的手,連忙低下頭打算查看,可在看到裴衣死白僵硬的臉時,一急,“裴公子,你怎么樣?是不是捂得太緊了,可……可老夫是怕你真的出聲,那么就真的沒命了!”這樣說著,想到剛剛香艷的一幕,他老臉紅個徹底,這……簡直是有傷風化!
不過,幸好在裴公子尖叫出聲的那一刻他捂住了他的嘴,否則,那個惡魔一般的公子,現在估計早就殺人滅口了。
只是……
望著完全呆愣著的裴公子,他不安地搖著他,“裴公子,裴公子!”
裴衣完全沒有反應,他腦海里只余下方才那一幕,以及那嬌嬌軟軟的聲音,她喚著蕭清斐“夫君”。
哈?夫君?
裴衣眼角垂下了淚,如果,如果他是她夫君的話,那離怎么辦?
怎么辦?
怎么回到藥方的,裴衣已經不記得了。直到墨非離低沉急切的聲音傳來,裴衣才像是做夢一般回過神。他愣愣地看著墨非離近在咫尺的臉,呆呆地問了一聲:“離,怎么了?”
墨非離沒好氣地看著他,“你還問我怎么了?是我應該問你吧?你們這是怎么了?”
只是出去一趟,怎么搞得這么狼狽?
裴衣這才反應過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墨非離的床邊,而一旁,老大夫什么話也沒說,替自己稍微清理一番后,替早已昏迷過去的灰狼清理傷口,藥童不知去了哪里,不過,幸好他不在
。裴衣松了一口氣,如果他剛剛看到這,否則,定然尖叫出聲了。他回頭,朝著依然一臉著急的男子的搖搖頭,“離,我沒事的。”
墨非離擰眉,“還說沒事?你走進來的時候,氣息不穩,一瘸一拐的,還說沒事?連老大夫也一樣,你們去了哪兒?”
裴衣心一驚,慌張地移開視線,他要怎么跟他說,說……
他看到葉姑娘了?可她卻跟蕭清斐……
這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怕一旦說出口,離繃了這么久的神經會徹底斷掉,那么做的后果讓人不安。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啞著聲音對他道:“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只是不小心遇到幾個小流氓,所以,挨了幾拳幾腳。”他這樣說著,墨非離卻很顯然不信,他狐疑地望著他的方向,“真的?”
“當然了……”裴衣不在乎地擺擺手,卻是轉過頭,乞求地望著不遠處的老大夫。
后者不忍,站起身,洗了洗手上的血,才對墨非離道:“離公子,是這樣沒錯啦。你是不知道,那些小流氓有多壞,把一只狼拖著走呦,那灰狼看起來好可憐,裴公子看不慣,就上去讓他們放了灰狼,可那些人不依,還想訛詐銀子,裴公子后來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所以,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是這樣嗎?”墨非離摸索著床沿想下去,這時,原本昏迷的灰狼發出一聲“嗚咽”聲,這讓墨非離身體僵在了原地。
隨后,才松了一口氣,探著手夠到裴衣的肩膀上,拍了拍,“下次不要這么魯莽了。”
裴衣低低地應著,感激地看了看老大夫,才故作無所謂地道:“離,你就不要罵我了,我這不是難得英勇一回,你是不知道,這灰狼可可憐了,身上的皮毛都被拖掉了一半,那人……可真可惡!”他不動聲色地咬著牙,想到蕭清斐,眸底恨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隨即想到什么,整個人又蔫了下來。
墨非離無奈地看著他,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可他的語氣終于讓他放心,想到蕭翎月曾經救過他,他對狼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才會這么沖動也說不定,點點頭,“下次不要這么魯莽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裴衣連連應著,聲音很輕快,只是他臉上沉重的表情讓一旁看著他的老大夫無聲地搖搖頭。
雖然他不知那個女子跟兩人之間有什么關系,可看到裴公子如今對離公子的隱瞞,大致也有些明白。
嘆息一聲,情之一字,兩情相悅者,福兮;兩敵相爭者,禍兮。
傷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