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緩緩打開而不斷翻涌著漆黑陰氣的房門,周禮恭敬的抱拳鞠躬:“恭迎大人駕臨。”
嘴上這么說著,但周禮心里還是在不斷思索,這次來的到底是誰?會是想上次那樣的組合團隊出場嗎?
“他倆的死,主人感到很意外。”人還沒有出來,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質問從另一端緩緩響起。
怎么會是他?這下糟了!聽著對方的聲音,周禮內心一沉,卻極力讓自己的心平穩下來,畢竟眼前這個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說話,好對付的。
不等周禮平復下自己的心,一身穿深黑筆挺西服,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壯碩挺拔男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踩在房間的地面上。
身體雖然壯碩,但男子臉上的那副金絲眼鏡卻沒有一絲的違和感。
站在周禮面前,男子金絲眼鏡后的那雙有神的虎目朝周禮射出冰冷的寒光:“回答我!”
他討厭做事拖泥帶水,自己不允許,自己的部下更不允許,所以他看不上這些只知道一天到晚玩心計的家伙,只知道瞎想,遇到事就做縮頭烏龜,還妄想著修為精進,放屁!
只有迎難而上,修為才會有所突破,才會成為主人的得力助手!
“回大人,兩位大人生前一直想為主人除去心頭大患所以~”周禮臉上有些難堪,聲音中帶著一絲尷尬。
他將事情推給了鴆,當然他們走到這一步,絕大部分就是為了除掉鴆,才讓自己有機可乘,況且,鴆也絕對有這個實力來反手將兩人除掉,所以這個理由很合理。
男子緩緩轉身背對著周禮,冰冷的目光中滿是譏諷:“愚蠢,手里握著主人的魂兵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功績,反而還白白折了這么多的軍隊,真是廢物!”
想想交給他們的軍隊還是自己親手訓練的,竟然葬送在人間,怎么想都讓他有些心疼不已,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魂兵,是可以和地府兵力相抗衡的中堅力量,沒想到會被兩個笨蛋生生埋沒在人間,要不是他們兩個已經不在,自己非要親手讓他們灰飛煙滅,不,不能讓它們死的這么便宜,自己要折磨它們,把它們放在靈火里燒,讓他們生生世世都受靈魂灼燒的煎熬!
“聶青大人,其實這件事并不能全怪二位大人,畢竟我們的對手~太強,而且鴆還收了原本主人想要招攬的兩個道士,二位大人出手時也只能張弛有度的抓著,以免傷了主人看上的人。”整日跟著那兩人,就算是男子提前被殺,自己也吸取了對方的記憶,所以周禮對兩人的心思一清二楚。
轉身盯著周禮,聶青冷冷一笑:“你倒是對他倆的想法了解的一清二楚,不錯中了鴆的鴆毒還能活著,你很不錯。”
要說聶青對周禮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畢竟主事的都死了,而且鴆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會留下活口,畢竟任何一個活口都是主人的中堅力量,可仔細想想,主人手下的厲鬼不乏很多都是一些貪生怕死之輩,周禮這樣的已經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不知為何,他聶青還是感覺那里不對。
“大人,小的雖然確實貪生怕死,但小的原為大人做一切力所能及的小事,只要大人用得著小的。”周禮朝聶青拱著手,臉上帶上無比的誠懇,確實只要能保住命,干什么不是干?
這話無疑是周禮承認了自己的膽小懦弱,但卻又從另一面展現了自己,畢竟眼下聶青剛來,還有很多事要和底下人商議,能從中找一個聰明人做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是很有必要的,而且他很清楚,在學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自己說的這個職位。
冷冷的盯著周禮,聶青笑容不變的拍拍對方的肩膀:“你這是拿話封我的嘴啊。”
如周禮所說,自己剛來,要想盡快展開自己工作,就的確需要一個熟悉學校而且頭腦聰明的助手,看這家伙,能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說這番毛遂自薦的大話,想必除了他,學校已經沒有所謂有頭腦的人可用了吧。周禮,你還真是好算計啊。
“不敢,屬下只是想為大人,為主人盡些綿薄之力而已,不敢邀功自傲。”嘴上這么說,周禮內心著實松了口氣。
自己現在走的算是一步險棋,看似在朝聶青逼宮,實則置死地而后生,畢竟按對方的心態,要是想殺自己,比碾死螞蟻還要容易!
“人還在嗎?”不想打哈哈,聶青一臉陰森的直奔主題,畢竟這也是他來的目的,眼下鐘發白、冷琳琳都已經成為鴆的掌中之物,自己一定要把秋寒牢牢的抓在手里,而且算一算離主人用她的日子也快到了,自己決不允許在自己的管理中出現任何的差錯!
連連點頭,周禮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大人放心,人一直都在,我們一直都是派一些尋常的小鬼跟著,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畢竟學校里這樣的小鬼可以隨時出入,正好也為人做了掩護。”
秋寒是自己的王牌,他當然要把她保護好,而且他也知道,最好的掩飾就是不做任何的掩飾,只需要讓里面的小鬼機靈點,多看兩眼,保持對方一直在自己的時刻了解范圍內便好。
“你對鐘發白怎么看?”聽著周禮的匯報,聶青還算滿意的點點頭。
畢竟他也知道,如果讓底下人刻意的去監視,勢必會引起鴆和鐘發白的注意,這不是他也不是主人想看到的。
之所以問到鐘發白是因為他是主戰派,他希望陰靈峰能更加的強大,既然想要強大,那像鐘發白這樣不可多得的戰力資源是不能少的。
“大人身為主戰派,這個問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周禮朝聶青淡淡一笑,空出的手掌微微握拳:“他和秋寒一樣重要。”
從聶青一來,周禮就開始分析對方的心理活動和思維,而且對于聶青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他幾乎不可能和自己玩文字游戲,在話里設下陷阱等著自己來跳。所以和聶青說話,只要直接說出他心里的想法就好。
嘴角微微上揚,聶青抬手指著周禮:“說下去。”
和聰明人共事就是痛快,根本用不著自己做什么,只要最后自己拍板定案就好。
“按大人的意思應該是現在即刻去剿滅鴆,然后在趁熱打鐵的收下鐘發白等人吧。”雖然周禮不喜歡這么直接粗暴的解決,但他也知道什么事都不能和眼前這位大人起沖突,一定要懷柔,更加懷柔的去誘導:“只是,小的認為不急,就先讓鴆替咱們照顧著,眼下我們要去把剩下的人聚齊,畢竟除了鐘發白他們兩個,還有不少人是我們和鴆都沒掌握的,不如趁這個時候招攬到手,在做鴆的打算。”
怎么也要給鴆一個準備,不然兩敗俱傷,在中間的自己可是很尷尬的。
“小魚小蝦的還用的著我?”不滿的瞇起雙眼,對于這批所謂的精英聶青多少也是知道的,總的來說就是一群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可鐘發白不是,他不僅擁有‘噬魂’,就連身手也是算的上一號的。
不把這樣的大魚握在手里,卻偏偏去撈小魚,真是吃飽了撐的。
朝聶青拱拱手,周禮沒有放下的意思:“大人,以我們之前三番五次的去找鐘發白的麻煩,現在去招攬他根本行不通,不如先招攬其他人,然后借他們的口替我們傳遞主人的意思。”
這個理由也是合乎情理的,畢竟之前多次的襲擊,現在去求和,任誰都不會相信,沒準關系會更加惡劣,就是因為周禮熟識這個常識,才會投靠鴆,因為不管是誰聽了自己這番說辭都要掂量掂量,哪怕是聶青這樣的粗人,也會本著陰靈峰的利益來驅使自己同意這個決定。
果然,聶青朝周禮伸出手:“花名冊呢,拿來我看看,還有,鴆的身邊還有什么人,他殺了我們這么多人,總不能讓兄弟們白死!”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我可不管你多大本事,敢拆主人的臺,我聶青豁出命也要讓你掉塊肉,鐘發白他們已經是內定的了。肉雖然動不了,但怎么你也要先滴兩滴血補償一下我們的損失!
“這個~”馬山在周禮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知道,馬山如今是鴆的心腹,動了他,恐怕鴆那邊不好交待。
殺人誅心,可現在問題是不能誅鴆的心,不然以后還有自己的好日子?
“說啊,聾了!”見周禮支支吾吾,聶青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扯淡的讀書人,做事跟個娘兒們一樣,一點都不痛快。
咬咬牙周禮朝聶青微微鞠躬:“回大人,鴆身邊的確有一個,但是~”
一想到鴆和馬山幾乎形影不離,如果聶青去找馬山的麻煩,不就等于去找鴆的麻煩嗎,自己是臥底,可不想這么早就暴露,但聶青這一出,自己能有什么辦法,他~他這不是自己去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