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將空碗朝餐桌上一扔,陸宇齜牙咧嘴的抹抹嘴,一臉意猶未盡:“發白,再來一碗。”
雖然這豪邁的舉動讓他動到了傷口,但陸宇不在意,要知道昨天的那驚險的一幕幕現在還縈繞在他的腦海,那種死亡的既視感饒是現在還令他心驚膽戰。
沒有多說什么,鐘發白朝食堂餐口走去,他知道,此時的陸宇需要適當的發泄,眼下食療看上去是個不錯的選擇,況且陸宇還只是暴飲,比起暴食來看上去強了不少。
“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全食堂的焦點了哎。”端著餐盤,冷琳琳坐到了陸宇的餐桌對面,俏皮的朝對方眨眨眼。
沒辦法,雖然知道這是白天,但根據陸宇身上的印記,怎么也要有個人盯得他,當然她也很期待一會兒和鐘發白的交談。
聳聳肩,陸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所謂:“那有什么辦法,誰讓我是傷員呢?”
雖然這樣說,但陸宇對冷琳琳的到來還是有些感動,要知道從鐘發白的描述中,他已經清楚了這個傷口的原因,因此哪怕是白天,因為鐘發白的離開還是讓他有些膽怵。
“你這算那門子的傷員?”看著桌上疊起的空碗,冷琳琳不由搖首:“誰家傷員胃口這么好,怎么你打算學武松,十八碗不過崗?”
雖說昨天的戰斗,陸宇的確負了傷,也損失了些元氣,但這算什么?做月子嗎?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餐桌,陸宇神色有些凝重:“聽發白說昨天筆仙的逃跑是因為有人幫助是嗎?”
能從鐘發白手下將筆仙救走,陸宇不由感到有些恐懼,要知道從昨天他昏迷前的情景來看,一直都是鐘發白占了上風,要是現在出現一個比鐘發白還有厲害的家伙~
這些事他不敢向鐘發白訴說,因為他怕鐘發白會因此氣餒,更害怕這些話會傷害兩人之間的友誼,兄弟,就是有錯時指正對方,有難時共同進退不是嗎?如果今天對鐘發白說了這些,算什么?打擊嗎?逃避嗎?他不想,不想這么懦弱的將責任都推到鐘發白身上。
“看來你小子沒把我當自己人啊。”撕扯著手中的烤翅,冷琳琳皺著眉頭緊緊盯著陸宇。
這算什么?抱怨?訴苦?而且這種比較私密的訴苦好像有些熟悉吧,就像是網聊,把自己心中的隱私告訴對方,卻不怕對方借此打擊自己,因為互相不認識,哪怕知道也無所謂。
這種感覺看似兩人的關系極為親近,實則異常疏遠,對于這種感覺,冷琳琳有些難以接受,畢竟昨天好歹還是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今天就~如此的疏遠。
沒有理會冷琳琳的不滿,雖然陸宇對昨天的事已經看開,但不知為什么,在面對冷琳琳后,那原本看開的心又再次封閉,至于到底因為什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感覺這就像個心結,一直堵在他心中。
“說說昨天發生的事。”逃避著冷琳琳的目光,陸宇中食二指在疊起的湯碗邊沿緩緩交替上升。
既然想逃避一個話題,那在開一個就好,開一個讓對方無法拒絕的話題。
將撕下的肉絲塞進嘴里,冷琳琳細細咀嚼著認真回想著該怎么向陸宇闡述昨天的一切。
瞅著一臉認真思索的冷琳琳,陸宇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對方,要知道昨天他的確第一眼就認定對方的貌美,但因為某些不愉快的事讓他沒有再去多想什么,如今所有的時都暫時落下了帷幕,他也能細細打量下對方了,要知道一個長相不錯還能引起自己好奇的女生,多少她的魅力都是無限的。
漆黑的直發猶如瀑布般披灑在背后直達腰際,空氣劉海兒垂在眉梢可以透過那飄逸的發梢看清冷琳琳頗具英氣的瓜子臉龐:黛青的柳眉下一雙鳳眼靈動清澈間帶著幾分頑皮,瓊鼻下粉嫩的櫻唇泛著幾分油膩的光澤映著潔白的貝齒;經過長年鍛煉而塑造出的身材玲瓏有致,卻沒有一絲的夸張,有的也只是那裸露在外有些輕微麥色的肌膚,雖然與那張臉龐和素凈的雙手多少有些不符,但這毫不掩飾她的魅力,那種攝魂奪魄的魅力。
并不知道冷琳琳的到來,鐘發白端著盛有雞湯的餐盤緩緩朝餐桌走著。
“亥陰,坎卦,坎為豕~”此時,一身體孱弱,皮膚蒼白的男生捧著一本厚重的古籍坐在一旁的餐桌前,時不時推推鼻梁上厚重的鏡片,口中念念有詞。
聽見男生的喃喃,鐘發白不由停下腳步,輕瞥著男生:清爽的板寸,一身簡潔的男裝,雖然凌亂的衣角微微有些泛黃,但不難看出那裁衣人精湛的手工。
雖然鐘發白的出身有些貧寒,但這不妨礙他的閱歷,尤其是這些年游歷在各個流層社會的經驗,說到底他不是沒有豐厚的資本,而是不去在意這些,就像眼前這個男生一樣。
觀察著男生,鐘發白可以肯定,男生這種格格不入的做派絕對不是偽裝,尤其是他捧著古籍的樣子,可以斷定,那是一種癡迷。
沒等鐘發白陷入沉思,男生一臉思索的伸手在餐桌上比劃著:“以這個學校的土壤質地來看,這里曾經絕對不是一座現代墓地這么簡單,這里明明就是個蘊尸地,而且年份相當久遠。”
聲音雖小,但帶著異常的肯定與執著,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聽著男生的分析,鐘發白也在腦海中分析,要知道至今為止他見到的鬼,多數都以兇厲為主,而且要知道那座教學樓里,還有著不少的老鬼,這絕不是簡單的墓地就能解釋通的,但經過男生的分析,他多少也有了思路。
“幽靈墓!”幾乎是異口同聲,因此鐘發白驚異的望著對方,沒想到男生對古墓的造詣根本不遜與他。
要知道幽靈墓這種墓葬極其少見,是一種在原有墓地的基礎上建造的另一座墳墓,然后由于挖掘的深入,才會出現,當然這種現象是極少的,誰會在挖掘出一座陵墓后,再次深度挖掘呢,再者說又有誰會相信一座陵墓的地下還會有另一座不為人知的陵墓呢?
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因為鐘發白多年的見識,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男生的見識,竟與自己不相上下。
就在鐘發白脫口而出后,對方的目光也轉向了鐘發白,要知道這種東西可是他祖上傳下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會碰到一個與其傳承相同的同行!
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男生朝鐘發白自我介紹:“沙木。”
相比鐘發白對其的好奇,沙木對鐘發白也有著同樣的好奇。
“鐘發白,不介意我坐下來吧?”鐘發白淡淡一笑,從剛才瞥了一眼那本古籍的內容上來看,那應該是一本關于墓穴探索的書籍,也就是俗稱的盜墓。
連忙將桌上的餐盤推到一旁,沙木用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笑著將餐盤放在桌上,鐘發白環視著四周:“沙木同學,你對這所學校怎么看?”
盡管對這所學校有了多少大致的了解,但各司其職,對于墓穴這一塊,在遇到沙木這樣幾乎專研的人來說,他充其量就是個小學生,所以,一開始就表明態度,也為兩人下面的研究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想必發白你也研究過學校的土壤吧。”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沙木目光有些嚴肅。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同行,沙木其實也多少抱有些懷疑,要知道,如今像他們這樣祖傳下來的行業,幾乎已經絕跡,尤其是這種跟風水鬼怪有關的玄學,里面的年輕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外人對其也是抱著玩笑取樂的心情來對待如今的玄學,所以他必須要測試一下對方,因為跟一個將他的研究當做玩笑的人交流,顯然是沒有必要的。
“我已經和這些家伙交過手了,而且他們的等級制度異常的嚴格,就好像古代的等級劃分一樣。”食指摩擦著餐盤邊沿,鐘發白答非所問的望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冷琳琳。
眼下這個狀況,鐘發白已經不想再做任何的測試,因為這座幽靈墓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要知道這種墓地雖然不能說絕無僅有,但也是稀少無比,而且一般這種墓地,里面的東西也一定非同小可,而從學校里的這些厲鬼的存在來看,也更加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鐘發白在腦海中回想著這幾天的見聞,卻沒有看到沙木眼中的火熱:“你和他們交過手~”
就在沙木激動時,蒼白的臉龐突然出現不自然的潮紅,瘦弱的身體隨著那臉上的潮紅開始上下起伏。
“沒事吧!”回過神來的鐘發白連忙走到沙木身旁用力順撫著對方后背。
哮喘,對于沙木的狀況,令鐘發白不由一愣,隨之又回復原樣,要知道沙木的情況,怎么可能繼承祖上的職業,但從他手中的書籍和剛才那火熱的目光中,鐘發白不禁對眼前這個呼吸漸漸平緩的男生感到有些憐憫。
他~應該很想繼承祖業吧,哪怕是去參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