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地方,還真TM邪門兒的很啊。”衣衫襤褸的抬手撩著面前凌亂的長發,一臉色陰霾的老者拿起手中的煎餅果子狠狠咬了一口,淡淡瞥了眼不遠處的槐樹林陰陰一笑。
極陰極煞,簡直就是一個出世魔頭啊,沒想到我馬山還有這機緣!
馬山悠悠的朝樹林走去,原本他就是個云游四方的道士,對于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一直深信不疑,哪怕是干了多年殺人越貨的勾當,他也一直相信,自己的機緣從未消失。
走在樹林里,馬山慵懶的望著天空,雖然異樣已過,但他還是掐著手指,在心里默默盤算:天生異象,世間必亂,不過不對啊,怎么明明異象就在眼前卻算不出吉兇?就算沒有吉兆,那好歹也得來點兇兆吧?要不這平白無故的。
就在馬山一頭霧水的時候,不遠處的莫琪等人身體微微一顫,她們怎么也沒想到,說好了只是去看看,怎么就走出學校了呢?而且自己都出來了,卻感覺并沒有被外面的烈陽所傷害,不是只有學校里面才安全嗎?怎么會這樣?如果像現在這樣,自己可以隨意的在白天走動,那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欣喜的想法只是稍稍一閃而過,她們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馬山身上。
目光想看又不敢看的四處飄忽不定,道士啊,而且朝這邊過來,明顯就是懂點東西,對于這種人,可不是自己能應付的,希望前面的東西能夠足夠吸引他,不然,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沒有任何的言語,莫琪一眾緩緩朝后飄去,她們不敢在馬山面前移動太快,畢竟就算摸不清對方的道行,但既然要逃,就沒必要引起過多的麻煩。
顯然對于莫琪一眾,馬山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的都放在了那個魔頭身上。
囫圇的將手中的煎餅塞進嘴里,馬山目光凝重的撫摸著身旁的槐樹,不修邊幅的用小指剔著牙縫里的芝麻:“嘖,這槐樹怎么感覺像個陣呢?”
四處云游的馬山,對于法術的研究異常透徹,畢竟學好法術,才能長生,才能更好的大把大把的把別人身上的錢裝進自己口袋,才能把別人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女人,至于所謂的刻苦努力,老子能施展這么隨心所欲的咒術,難道還不夠刻苦,還不夠努力!
環視著周圍的槐樹,那交錯的樹木著實令他也有些眼花繚亂。
搓搓手,馬山走到樹林深處的外圍,警惕的環視著四周,狠狠的啐了一口:“道爺我走南闖北多年,就沒見過弄一這么大的法陣在市區里面,他奶奶的,以后哪個不開眼的敢說這個學校綠化不達標,道爺先把他腦袋擰下來!”
原本以為只有幾顆周邊交錯的小樹林,可馬山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自認為的小樹林竟然讓他走了快將近十分鐘,就連外面嘈雜的街道聲都已經消失不見,自己如同站在了一片寂靜到滲人的叢林中。
陰山,陰山,果然地如其名。
手中的食物早已吃完,年過半百的馬山盯著眼前一顆參天大樹,雙腿屈膝蓄力用力一彈,竄起,手腳并用的爬上大樹。
蹲在樹杈上,馬山俯視著四周,卻發現外圍的街道早已被兩旁的樹冠所遮擋,如果不是他對方位比較敏感,根本發現不了外圍的街道。
“他奶奶的,真邪性了。”馬山四處打量,卻發現明明感覺到自己就在法陣中,也能看到一些法陣的布置,卻找不到法陣的陣眼。
原以為樹林中心就是法陣陣眼的所在,但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卻打消了他的懷疑,如果是陣眼不可能會這么虛弱。
‘嗅嗅’馬山用力吸著空氣中的味道,企圖從中發現些什么,畢竟什么都可以偽裝,唯獨著極陰極煞的獨特氣息是不可能偽裝得了的。
“咦!”就在馬山四處尋找陣眼時,卻意外的發現逃進學校的莫琪,瞇著雙眼,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大意,早知道有這么些小家伙在這里,自己又何必這么麻煩呢?
想到這些后,馬山又開始緩緩思索,望著空中的烈陽,一臉疑惑,現在是白天,就算不是正午,這些小鬼也不可能這么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里!
從后腰抽出一支煙桿,馬山裝好煙絲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將口中濃郁的煙霧吞到肺里,緩緩感受著那股辛辣的疼痛感,這種感覺能讓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學校、法陣,而且還是個特別隱蔽的法陣!在心里盤算著,馬山對于學校并不好奇,畢竟他也知道,很多學校都會選址在早間荒蕪的墓地上。但如果說這個學校是建設后又種植的這片樹林,那里面的水就不淺了,起碼如果不是內行,是不可能栽出這樣的陣法,而且用樹來做陣的節點,單是這樹木的成長就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就在馬山驚嘆布陣人的手筆時,外圍一顆被砍掉的只剩下樹墩的殘木引起他的注意,瞳孔微微一縮,他發現那顆殘木對準的就是外圍街道的十字路口!
用力撓撓頭,馬山震驚的盯著那路口,嘴里緩緩吐出著驚嘆:“他奶奶的,這鎮壓的到底是多少年的老怪物,竟然還會暗度陳倉!”
直到現在他才看明白,這個所謂不清不楚的法陣,竟然是最邪門的‘鎮靈’,因為少了一棵樹干的存在,令這個本來就不清不楚的法陣變得更加迷離,但只要是法陣都有特點,而且還是這種壓制生靈的‘鎮靈陣’,更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變化,或虛弱,或殘缺,或消失。
而眼前這個用樹木做陣點的‘鎮靈陣’,它精妙就妙在,利用了茂密植被繁盛的生長,利用陣點樹木的密集性和茂密的樹冠做掩護,將所有陣點的樹木都連在一起形成一片又樹冠組成的障眼法,令人就算懷疑,如果不深究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其中的秘密。
況且,有了這些槐樹做節點,就會更好的吸收法陣里那怪物所散發的陰氣,從而更好的隱藏著法陣的秘密,換句話說,如果外圍的那棵樹不被破壞,就連他馬山都發現不了其中的奧秘,陣點,不是你站在那里,看看瞧瞧就能發現的,一個完美的法陣,只有它被破壞才會出現令人察覺的瑕疵和疲勞!
“說到底,這法陣里的老怪物要想出來,就得先破壞最主要的陣眼,可這陣眼到底在哪兒呢?”盯著遠處的樹墩,馬山一臉迷茫,他也想過那個陣眼可能就是被砍掉剩下的木墩,可仔細想想,如果那真的是陣眼,里面的老怪物還等什么,早就竄出來了。
緩緩的踱著步,馬山在身旁的樹木上磕了磕煙鍋里的煙灰,緩緩抬首,望著眼前熱鬧的街道,微微瞇起雙眼:“難道道爺我也要做一回好人?也對,就算把那畜生放出來,對道爺有什么好處?說不好在反咬道爺一口,怎么想也得不償失啊。”
拿著煙桿,馬山將手背到身后,悠哉的走進街道里,雖然他很想看看那是什么妖怪,但到底好奇害死貓,只是圖一時的眼癮就死命的去找,根本就得不償失啊,想想那股氣息,那么大的陰煞之氣,雖然他已經年過半百,但誰嫌命長啊,他早就過了那個沖動的年紀。
‘滋滋’就在馬山一腳邁出樹林時,身后響起怪異的聲音。
皺著眉頭緩緩轉身,馬山望著那聲響不由睜大雙眼,一直淡然的眼角微微抽動,口中不由喃喃:“他奶奶的,道爺我也是過來人,沒想到在這里栽了跟頭!”
目光中,那棵被自己磕掉煙灰的槐樹上,一張若隱若現的符紙在空中搖曳,緩緩化為灰燼。
‘大隱隱于市’不知道為什么,馬山突然間就想到了這句話,沒想到最后都已經打消這個念頭之后,那道鎮靈符還是被自己解開了,雖然是無意中解開的,但說到底,還是在自己手中消失的。
一想到這里,馬山連忙從襤褸的衣衫上摸出幾枚銅錢,癱在掌心,另一只手握拳朝銅錢豎起中食二指。
“嗯~我還想謝謝你呢,怎么你這小家伙就這么不上道呢?”慵懶的嗓音,混合著男女兩種音道,雖然馬山一直都在警惕,但那聲音就猶如在其耳畔響起,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警惕的環視四周,馬山冷笑:“你就是這么謝道爺的,連面都不露!”
雖然沒聽不出聲音中包含著敵意,但這種睜眼瞎的情況下,馬山不得不提高警惕防備。
“誰說我沒露面,我雖然剛出來,但我好歹也算出來的正大光明,只是你眼瞎而已。”毫不客氣的嘲諷著馬山,這次聲音卻有些拉遠,至少可以從聲音中聽出對方的具體方位。
馬山順著聲音的方位,目光緩緩打量著四周,目光聚集在街道十字路口中心的一只渾身毛色漆黑發亮的碧眼豎瞳的黑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