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針?”月蓉奇道:“你要指南針干什么?”
“呵呵,老婆大人,我一看見你就找不到北,不拿個指南針在手上,我怕自己出去以后連家也找不到了!”劉生當然不會說實話,只是滿嘴淌蜜地胡扯。
“呸!”月蓉唾了他一口,不過表情還是很享受的。
“準是拿指南針要出去干壞事!算了我也懶得管你,先去找西香她們列購物清單去了。”月蓉站起來往外走,走了一半突然又停住了:“嗯?你剛才說什么?買一條街下來也無所謂?老公你錢很多么?你看我操持家務這么辛苦,等會又要買很多東西,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點錢?”
“剛才女皇撥下來的銀兩不是全在你呢么?”劉生隨口道。
“那是公款,要記賬的,等下買東西花的是家用,不能混為一談!”月蓉抱著劉桂林在劉生眼前晃了晃:“就算以后,劉桂林的俸祿是劉桂林的,這錢我要幫他存起來往后討老婆用,你絕不能貪污!”
“呃……”劉生也無語了:“你不是吧?我沒有俸祿的,只有十畝口糧田,不用劉桂林的俸祿你叫我從哪里能苦得出錢來給你?再說了,這小子長大能娶老婆么?”劉桂林完全就是吸收鬼氣成長起來的,跟人家接個吻沒準就把人家一身陽氣全給吸光了,還結婚?呵呵。
然而月蓉卻不跟他講理:“不管!誰叫你娶我的?誰要你讓我當便宜媽?再說了,你不交錢像話么?天下間就沒有老公吃軟飯,讓老婆辛苦掙錢養家的道理!”
劉生又一陣無語。哎,這難道天下間的婚姻都是墳墓么?為什么一結婚整個世界就變了!這還是賢良淑德么?這時代的女人不是應該聽男人說什么就做什么的么?
“好吧好吧,全給你!”劉生抓了幾錠金銀出來。反正他也不缺錢,梵泰山匪窩里的賬款全被他一股腦端了,幸好從來沒跟月蓉提起過。
“用完了再問你拿!”月蓉一把搶過去,一陣風似地出門去了。
“哎這敗家……”劉生說了一半沒敢再說下去。想想這也不是個事啊,自己的私房錢雖然不少,可要是麗人園賺不了多少錢呢?不行!他冷哼一聲。看樣子將來得先把霓虹國庫搬空了再燒皇宮!小鈤本鬼子,就當是上輩子欠你爺爺我的!
給月蓉點錢,劉生無所謂。把劉桂林的俸祿存起來,劉生也沒意見。但是月蓉的話給劉生提了個醒,京城里的花銷絕對不會少,自己一家算上劉桂林正好30人,什么都要花錢。聽說京城里官員之間互相的走動、拜訪,每個月也得好大一筆銀子。雖然劉生是個小孩子,可也不見得事事都能推脫得了啊!這樣一算,單靠麗人園一家的盈利,劉生一大家子人將來還是有可能餓肚子。
若說劉生會餓肚子,月蓉第一個不會相信,隨他怎么解釋也不會相信。劉生也明白這一點,根本不會解釋,咽咽苦水再想辦法吧。不過他也不會怪月蓉,天下的女人都一樣的,伸手要錢并不是壞事,沒準還真能把自家男人逼上一條成功之路。
月蓉不會知道劉生為了泰王朝付出了多少,泰王朝和白廟加起來幾百畝地不僅僅消耗完了小世界里現有的全部糧田,還消耗掉了劉生最后五十年用玄蘊樹樹葉每天三張制出來符箓的九成。現在若是進去小世界,還能看見一大片光禿禿的地,比周圍低了一米左右。從泰王朝親王封地和白廟鏟除的垃圾,現在全堆在小世界陰界一個山谷里,讓這些垃圾自己風化腐爛。四百畝地挪出去,小世界已不再產出糧食,剩下的也就是樹林、竹林、果樹林、葡萄園和藥田了。小世界里還有桂火在,可是這家伙種地是種不好的,最擅長的卻是種極品的辣椒和釀造高純度的燒酒,兩種能讓人感覺火辣辣的東西,和他曾經的‘火焰鬼’名號相關。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劉生前后花了八十多年的時間來謀劃的事情,不成功是不應該的。
先叫了個侍衛去買輛馬車。
再把瘦猴侍衛一哥叫來做向導,想了想,也沒讓他換便服,劉生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穿戎裝的侍衛跟著,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一刻鐘后,劉生一家帶了名宮女,由一哥套車出發。這一刻鐘時間,一哥已經給劉生介紹了不少京城里的情況。月蓉這次不經意的向劉生伸手要錢,給這次逛街購物增加了任務,劉生需要簡單了解京城的商業狀況。
侍衛一哥說京城除去皇宮有近百萬人口,但多是平房,城里又有各種**機關占去了相當面積,這么多人城里是住不下的,管理起來也麻煩。所以真正住在城里的百姓也就二十萬人上下。這不還有七八十萬人么,他們主要住在東南西北城門外,居民區也漸漸連成了一片。人口的集中也造成了糧田菜田越靠近城門越少,因為地金貴。達官貴人、**官員、都要吃喝,糧店、飯館、藥房都有不少。劉宅在東城,算是地段好的了,到皇宮不過四五里地。京城里除了南北向的兩條官道上基本不設店鋪,毗鄰官道的小街小巷,卻都有店鋪開著,京城里甚至有一條賣花賣鳥賣字畫賣古玩的花街,一條有戲院有澡堂有賭坊有妓院供人玩樂的柳巷。至于挑擔賣菜賣雜貨的幾乎滿城都有,但真正規模龐大的市集卻是在西城外天神廟,每五日一大集,京城人去市集,多說是去逛天神廟,也有說是去逛廟會的。這廟會的規模么,告訴你一個數字你就知道了:據說一年下來,收的攤位費都能有幾萬兩銀子!
“這么厲害?”劉生吃驚了,旋即又一撇嘴:“哎!不知道我們麗人園開出來要交多少銀子!夠不夠養活我們一家的!”
“主人說笑了!”一哥笑道:“咱這做出來的衣服是要往宮里頭送的,誰那么不開眼,敢收大學士的錢!”
“話不是這樣說的。”劉生搖搖頭:“既然開門做生意,該什么規矩就什么規矩,該交多少錢就多少錢,一文也不能少!做生意靠的是自己本事,短斤缺兩、靠拉關系降低稅收是目光短淺的,再說我們麗人園的定位是宮里以及宮外富貴人家的女子,她們不會差錢,我們也絕不會少賺!當然,前提是東西一定要極好!天下獨我一處再無分店!”
“哦我明白了!”一哥答道。答是這樣答的,他心里卻想著無商不奸,你一個七歲小孩的心地,太純潔了!你想做一個心地善良的商人也行,不過你大學士的身份,日后是擺脫不了總要混跡官場的,也不知道這種脾性會不會得罪人,我們這些看家守院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別跟著倒霉就行。
“京城里怕是沒有賣蔬菜雞鴨的店鋪吧?沒有的話,你就帶我們先去最近的米店糧店肉鋪看看,”
一哥應了聲,趕著馬車就走。
一路上,一哥又介紹道,京城主要的糧食交易集中在城外天神廟廟會,那里啥都有。城里的糧店都分散著,有接待販糧食商人為主的糧棧,有經營雜糧為主的陸雜行,有專營南方大米的米莊,還有大米、面粉、雜糧、油鹽雜貨都賣的米面行。蔬菜和家禽當然沒有專門的店鋪,說到這里一哥還古怪地看了眼劉生,問這種話,他都懷疑劉生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在京城里有房子有院子的,沒有不種點蔬菜養個雞鴨的,除非是家里的蔬菜吃膩了,才出去買點別的。而且現在這個季節根本就沒啥蔬菜吃,窮人家平常就吃大蒜辣椒土豆,有錢人家的地窖里也就多個大白菜。賣雞鴨的店,一哥這輩子還沒聽到過。
劉生覺察到了一哥表情古怪,呵呵一笑,很坦然地解釋道,自己從小在農村長大;剛從南方回來;所以也不知道現在沒蔬菜和雞鴨賣,而且一直以來以為京城里都是富人,天天有肉吃的。
一哥見劉生毫不介意地坦白不懂的事情,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也沒見他擺譜打官腔,今天早上又發了零花錢,就明白這個主人極好相處。若不是女皇指派他做劉生的侍衛,他還真想認了劉生做弟弟。
“嗯!京城里不像農村逢年過節才殺豬宰羊吃一回葷腥,肉鋪里天天有活豬活羊運到,當天宰殺的。平時肉鋪一般下午就關門了,現在天冷,活殺之后肉可以放一兩天不壞,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找到一家開著的店鋪。”一哥說著,忽然一揚馬鞭:“喏,前面就有一家米面行、一家米莊!”
“李老板,求求您再賒我點,您好人有好報,過了年我娘一定加倍還上!”
馬車才在‘德盛’米莊門前停下,就聽見一個小女孩子帶著哭腔在求米莊老板賒賬。
“都賒了兩回了,你娘.的病也不見好轉,誰知道你家還得上還不上!走了!走了!”柜臺上一個穿皮襖戴皮帽的胖子伸出根戴著亮閃閃金戒指的手指,不耐煩地指著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