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的上午,一個公公來傳劉生去見女皇。又告訴他,陛下叫他轉告,明天一早,尚衣局的人會上門來結清縫紉機的賬。
劉生點頭道謝,自然又少不了塞給公公點小意思。他知道此次進宮是要談出使烤瑞安的事情了。否則女皇不會特地關照縫紉機的賬,這是要他安心出使烤瑞安去辦大事的節奏啊。
天朝官職最高的是三公、三孤。三公即太師、太傅、太保;三孤即少師、少傅、少保;接下來還有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以及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以上官職高是高,卻都是名譽官職,就像劉生,掛了個太傅,連班都不用上,還是二王子的太傅,其實名不正言不順,女皇就是為了讓他和陳玉成平級。
有實權的,是六部、督查院、六科、五寺、太醫院、翰林院和內閣。六部即吏部(人事部)、戶部(財政部)、禮部(禮儀部)、兵部(國防部)、刑部(司法部)、工部(建設部)。五寺是五衙門的簡稱,包括負責招待外賓的鴻臚寺。
女皇雖為皇帝,除了早朝卻都在坤寧宮接見大臣,原來女皇早已決定退位,只是礙于皇子未成年,這兩年有些朝政已經交給大王子和二王子處理,早朝經常會叫大王子和二王子旁聽,大家都清楚,女皇早晚是要成為皇太后的,只是不確定女皇會指定大王子還是二王子繼位。
劉生到坤寧宮的時候,正好看見左右丞相出來,劉生也不認識,公公介紹后,劉生忙上前行禮,還道了聲左丞相右丞相新年好。右丞相年邁,臨走微笑著拍了拍劉生肩膀,感覺蠻和藹的。雖然從未謀面,但現在在朝的眾臣們,已經幾乎沒有不知道劉生的,也知道他得寵,也相信十年后,他必定成為當朝重臣。只不過劉生門上貼著對聯不見客,里面又有宮里侍衛看門,大家也都很無奈,否則早把劉生的門檻踩壞了。劉生也不主動拜訪眾臣,每次又是直接面見女皇,所以直到現在,幾乎不認識一個天朝高官。
除了兩個太監,坤寧宮里還有三人,一位是禮部尚書張軍。一位劉生認識,太子太傅陳玉成么。還有一位是鴻臚寺的,此行兼做翻譯,叫伍馨源。公公低聲了一下,就先退下了。
劉生先給女皇磕了頭,再拱手向三人一一問好。女皇瞪大眼睛看著劉生裝作一副誰也不認識的模樣,而陳玉成則是冷哼一聲也不回禮,不由莞爾?!熬醚鼍醚鼍醚?!”劉生一圈招呼打下來,就乖乖站好,他才懶得管陳玉成會不會氣死,你有種就在女皇面前咆哮,沒種你就乖乖忍著,別看你出去耀武揚威的是個二品,過兩天你就是烤瑞安的通緝犯。
女皇說,這次兩位太傅等于是代大王子和二王子出使,贈送一批禮物給烤瑞安國王,順便考察一下烤瑞安的風土人情等等情況,回來要詳細匯報給兩位王子陛下聽,禮儀禮節方面,路上由鴻臚寺的伍馨源詳細介紹。陳玉成年長,此行做領隊負責,劉生掛個副隊長的名頭。預定正月二十三出發,也就是大后天,兩位太傅都回去準備一下,細節方面,由禮部尚書張軍又介紹了一番。
本來就是劉生提出的計劃,什么細節,他有聽沒有記,他的任務,想必等會女皇應該會親自、單獨交代。陳玉成聽完了介紹,就推說身體不適,要先回家調理一下,臨走還狠狠剮了一眼劉生,嘴角微微上翹,劉生也懶得讀他的內心,估計也就是這一次你落在我手里了,路上有你好受的等等屁話。劉生心想,呵呵,到時候誰折磨誰還不知道呢。
“容嬤嬤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禮部尚書、伍馨源也告退后,女皇問劉生,同時叫身邊太監清場。
“咳咳,她大概住不習慣吧,又或者是想念陛下了?!眲⑸斎皇窃诤?。
“不是你惹她生氣了么?”女皇問,口氣加重了一點。
“呃,有點吧。老人家看不慣我花錢大手大腳吧?!眲⑸侠蠈崒嵉鼗卮稹?
“老婆要哄的,老人家也要哄的,沒必要老是磕磕碰碰,退一步海闊天空,能讓讓就讓讓。容嬤嬤在宮里那么多年,老了總要和你們住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了陛下?!眲⑸c點頭。
“對了陛下”劉生又問:“我那邊暫時也沒什么事了。您看那些宮女和侍衛……”
女皇一揮手:“你留著吧。反正在你家比在宮里舒服多了,錢又多?!?
“咳咳,陛下你怎么啥都知道。”劉生尷尬地笑:“那我回去問問他們,是愿意留在我家還是愿意回來。都隨他們吧?!?
“嗯!”女皇點點頭,又笑道:“你說朕什么都知道,朕倒忽然想起來一事,要問問你?!?
“陛下請問?!?
女皇目光炯炯地盯著劉生:“前兩天有確切消息傳來,這次霓虹國天災,天皇駕崩,大名也死了三個。傳聞是兩個妖怪惡斗,其中一個是個小孩是妖怪酒吞童子化身,與八岐大蛇惡斗,才引發了火山噴發。巧合的是,其中一個是小孩,傳聞和你年歲相仿。而霓虹國大亂的日子又正好對的上你不在家的時間,很令人生疑。朕想知道,這一切是否與你有關?!?
“呃那個,陛下,那幾天我出去鬼混了。其實找人對質一下就行了啊,問問他那個什么酒童子的長什么樣?!眲⑸樢膊患t地回答。
“嗯!很好!很好!你這個回答不錯!”女皇哈哈一笑:“好吧。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做的,不過還挺及時,恰好這時候你就提議出使烤瑞安了,你說對吧?”
“巧合!巧合!這絕對是巧合!”劉生連聲道。
“好了,不提那事。關于這次出使烤瑞安,陳玉成那里我是不擔心的,那老頭絕對玩不過你個小混蛋。”
“咳咳。”劉生干笑兩聲。
女皇又皺了皺眉:“不過朕還是擔心,就算你和烤瑞安國王談妥,就算兩軍在邊境集結沒引起霓虹國的重視,萬一聯軍被霓虹軍阻擋在海岸邊,還是有無功而返的可能。”
“這個陛下可以放心!”劉生想了一下道:“到時候請陛下調張一飛、張翼德兩員大將,率五千精兵為先鋒,小臣協助,必先占領一處海港給聯軍落腳。只需約定聯軍登陸時間,小臣及先鋒部隊提前一天行動,保證堅守海港一天半天!”劉生又拍了拍小胸脯。
女皇盯著劉生看了一會,下了決心:“好!朕就信你一次!只要聯軍能順利登陸,回來朕就封你爵位!”
“封不封無所謂。”劉生笑道:“就算封,也不能是小混蛋王?!?
“廢話,你當朕傻啊,封你個小混蛋王,到時候不是天下人笑你,而是天下人笑朕了!”女皇笑罵了一句,隨后取出一塊錦帕,展開給劉生看,上面是女皇親筆簽名、蓋章的圣旨,只有四個字:如朕親臨!
密旨當然是要越秘密越好,任務在劉生腦子里,這樣最安全。如朕親臨四字,足以說明一切。女皇考慮了很多,最后還是覺得不擬圣旨為好,萬一遺失萬一落入他人手中,劉生雖然辦事老成,但畢竟是個小孩。
劉生看著圣旨覺得不妥。因為必須給烤瑞安國王一個承諾。而這個承諾,口說無憑。問了女皇才知道,原來女皇是怕他弄丟。劉生笑著把如朕親臨的圣旨塞進嘴里,再從耳朵里掏出來給女皇看,告訴她,就算自己丟了,除非是碰到千年萬年的妖怪,沒人能從他這里偷走任何一樣東西。
女皇這才放了點心,于是按劉生建議,再寫一道圣旨:封……為東方王,統領烤瑞安、霓虹兩境,欽此。
“哦,陛下,”劉生道:“出使回國后,我要出去一個月探親,麻煩陛下先調五千精兵、張一飛和張翼德兩將到京城附近,秘密扎營,兩個月內不準外出不得和外界聯系。我交代他們一些事情再去探親,讓他們集訓一兩個月,到時候打頭陣的就靠他們了!”
“這是必須的!”女皇點點頭:“此事朕親自安排,回國后你看看需要什么,兵器啊軍服啊糧草啊軍餉啊,只要有需要,直接跟朕說?!?
天朝六藝:禮、 樂、 射、 御、書、數。禮即禮節,分吉、兇、賓、軍、嘉五禮。樂即音樂,考種種古樂,但有創新亦可。射為射箭技術,分騎射、站姿、三株連環等幾種。御即騎馬和駕駛馬車的技術。此次只比騎馬。賽后加了一項天朝馬球表演賽。書指書法,含書法和文章兩項。數指理數、氣數,如法術、推演水平高超,也可能優勝。除此之外,又增加了一項比武,但只論拳腳,不設規矩,以一方認輸為比賽結束。
規矩是天朝定的,三國當然落不了好,北方若萱國得了御第一,烤瑞安得了樂第二,比武霓虹國第一北方若萱國第二。這對三國而言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但天朝眾臣對此卻頗有微詞,什么泱泱大邦不能比不過人家云云,女皇卻只微微一笑,對幾名國外友人的精彩表現重重嘉獎。天朝每科前二名更是可以直接進入相應部門,享受國家待遇。
獲得樂第二名的獲得者,烤瑞安的金正,將全程陪同天朝使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