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宮裡,詭異的白光一閃而沒,但已經(jīng)足夠耀眼。哪怕是汗如雨下卻還在勉力前進的滕原近二,也警覺地回頭。眼角掃到白光的兵更是做好了戰(zhàn)鬥準備。本就躲在角落裡細看整個地宮全貌的劉生也頓時振奮起來!眼見的一切還不是最主要的,那化爲戒指模樣的千步弓收到感應(yīng)般也閃爍了一下!同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劉生腦海:“好神奇啊!居然令本尊覺得時曾相識!可是……究竟是什麼呢?”
冬,不見了!滕原近二和兵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片刻纔回過神來。直到此刻,滕原近二才意識到探索這地宮原來是有兇險的!冬很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陷阱、或是機關(guān)而消失的。不,不是好像,應(yīng)該就是機關(guān)!機關(guān)麼……滕原近二不由皺眉!眼中閃爍不定!有所得必有所失,滕原近二一貫堅信這個道理,耗費大量心機體能或是損失個把人,只要任務(wù)順利完成,都不重要。但一個隊友就這樣憑空消失,接下來說不定……滕原近二忽然無法淡定,無法肯定自己此行還能有收穫。能不能救冬是一回事,自己和兵能否順利退出地宮逃出生天
“你自己小心!先琢磨下冬是怎麼消失的,是什麼機關(guān)造成的!我繼續(xù)探索中心區(qū)域,無論有無結(jié)果,一柱香之後,我都會回到你身邊。”滕原近二汗如雨下,最終卻還是沒能放棄寶藏對他的誘惑,儘管明知這誘惑如毒藥般可能致命。
“嗨!”兵眼看著冬詭異地消失,隊長卻等於是不管不顧,眼眶都紅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這樣的領(lǐng)導(dǎo),委實讓人心寒!不過兵還是默默接受了命令,吸吸鼻子開始幹活。
人之貪婪、自做死,在滕原近二身上顯露無疑。本來還想等著幾個異邦忍者合力破解幾個機關(guān),現(xiàn)在看到兩名忍者如此分工,劉生就徹底鄙夷了:實力本來就不咋地,齊心協(xié)力才能做成的事,非妄想著分兵破陣!掛了一個還不醒悟,看來這忍者跟武士道是沒得比!
伸手扯扯黑土道長衣袖,劉生指指二人,右手依次比出一、二、三的手勢。隨即,兩人騰身而起,僅僅一個呼吸,劉生就收了忍者兵空手返回原地,黑土道長卻還身懸半空和滕原近二對搏。右邊通道只不過被碎石堵塞並不是被徹底堵死,劉生當然想速戰(zhàn)速決,然後騰出手來解決右路忍者。
因爲有之前忍者冬憑空消失的先例,黑土道長並不敢隨意降落怕不小心觸動了機關(guān),飛掠過去,只憑一口渾厚真氣半懸空中。他的對手畢竟比劉生的對手強,沒辱沒中忍頭銜,黑土道長身形未到,滕原近二已經(jīng)數(shù)枚手裡劍、十餘根淬毒鋼針出手,瞬間把個無法腳踏實地的黑土道長逼了個手忙腳亂。暗器離手,滕原近二左手短劍急舞,右手摸出一瓶強效毒液,想了想?yún)s又不敢出手:毒液是數(shù)種毒物以生獒犬、養(yǎng)蠱之法制成,無比劇毒,又無解藥,這黑土道長卻在滕原近二頭頂,毒液灑出,回濺十之一二,滕原近二自己也得飽受毒藥噬骨之苦,只得換了件火器。如此不過了耽誤片刻,頭頂?shù)暮谕恋篱L已經(jīng)一揮衣袖,把數(shù)枚暗器擊得飛向四方,叮叮咚咚落地。同時黑土道長也發(fā)了老急:從來只有自己蹂 躪別人,哪裡有過自己被別人逼到手忙腳亂的!隨手在懷裡一掏,數(shù)件物事就脫手而出,以其人之道還其人。
這回就輪到滕原近二手忙腳亂了。黑土道長含怒出手,這暗器功夫可他的手段有天壤之別了:滕原近二出手頂多就是傷人爲主,黑土道長的可是認準了穴道,挾破空之聲,幾乎每枚暗器都能要命!這還不是要點,更要命的是,滕原近二認得其中數(shù)件暗器是忍者暗器,而且肯定是淬過毒的、或者被麻藥浸泡過的!黑土道長不清楚這些暗器的陰毒可以不怕,清楚這些暗器根本的藤原近二可是怕得要命!
呂宋、天朝鄰邦,霓虹和天朝也不過隔海,順風(fēng)數(shù)日便可抵達,三國人種氣相同,相貌並無太大差異。所以身穿呂宋服侍的黑土道長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呂宋人,身穿僧侶服侍的劉生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和尚。
一和黑土道長交上手,滕原近二就已經(jīng)清楚了自己跟他之間的差距,佔了腳踏實地和搶先偷襲兩大優(yōu)勢都討不了好,那麼再打下去也是作死。更何況還有個看不懂路數(shù)、忍者一般一擊即退的小和尚在暗處!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返!心裡萌了滄桑起了退意,滕原近二自然要尋其他出路。出陣是找死,硬著頭皮往陣中心闖或許能暫時逃過一劫,之後恐怕還是一死!或許……滕原近二腦筋一轉(zhuǎn),試探著以生硬的呂宋話問道:“兩位可是怪在下冒犯了聖地?在下知錯了!這就撤出?”
穿著呂**民服飾的黑土道長和僧侶裝束的劉生可是聽不懂這廝自以爲是的說辭。弄巧成拙的是,滕原近二生硬的口氣聽來更像在挑釁!
黑土道長在半空憋著口真氣也沒功夫搭理他,劉生懷裡的妮妮這時候已經(jīng)不耐煩了,猛地掙脫出來,撒丫子便往大殿中心奔。
無奈啊……劉生只得騰身而起,口中爆喝一聲:“霓虹精!”之前在山洞裡審訊安倍袞,聽發(fā)音和劉生前輩子有仇的那個島國語言相仿,隨口便吼了這麼一嗓子,後面的你丫的敢傷害我家妮妮,看勞資怎麼抽你云云,不會說。
誰知這滕原近二聽到劉生開口說霓虹話,腦子也不知怎麼一下就進水了,居然開始幻想劉生是打小就潛伏在呂宋的霓虹奸細,更以爲這句霓虹精是在叫他,隨口便應(yīng)了一聲:“嗨!”然後……然後這廝就消失了……
劉生愣了一愣,身體差點墜落地面,趕緊拔身返回角落,才放肆地大笑起來。黑土道長正打得高興,見對手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劉生搞的鬼,臉一黑躍回原地,一把揪住劉生僧袍。
“哈哈哈……道長你聽我解釋……我也不想的……我……我就隨口那麼一叫,他……他就答應(yīng)了……哈哈……笑死我了……”劉生好容易解釋清楚,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這不是腰裡有葫蘆麼?這不是叫了一聲,對方答應(yīng)了嗎?這不就自己進葫蘆裡去了麼?
兩人回到原地,原本想衝上去幫忙的妮妮也回到了原地,等著劉生笑完,抱著劉生的腿蹭了蹭,又嗖地一下竄向了大殿中心。
“妮妮等等!”劉生急得直叫,又伸手扯扯黑土道長衣袖。
“幹嘛?”黑土道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喏!”劉生指指在大殿內(nèi)圈邊緣站住的妮妮: “我還有幾句話要問她……麻煩您老翻譯下!”
“啪!”劉生腦門上吃了黑土老道一巴掌。
“不翻就不翻唄,打我?guī)质颤N?”劉生揉揉腦袋,也沒時間去想這老道發(fā)的是哪門子飆,可能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可能是剛纔笑傻了。
“嗯,那個,我說妮妮!”劉生衝著妮妮叫。
妮妮搖了搖綠毛尾巴,點點頭。
這算嘛意思?好吧,至少有反應(yīng),也不管妮妮聽不聽得懂,反正劉生問的問題很簡單,只需要妮妮回答是、或者否。回答又點頭又搖尾巴麼,也沒關(guān)係,劉生還有邏輯推理,還有……猜!
“要我跟你一起進去麼?”這句不用回答,因爲妮妮沒拽著他一起進去。
“那我在外面等你!”
“哦不行,還有幾個忍者和外面一堆事情要處理,我們先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哦!”
“我過一個時辰……頂多一個半時辰就來陪你,就這麼說定了!拜拜!”劉生對著空氣說了一通,然後看也沒看妮妮有什麼反應(yīng),一扯黑土道長就走。
“拜拜是什麼意思?”黑土道長好奇地問:“是妮妮的小名?”
“嗚……”劉生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不妥:妮妮要去大殿正中央溫度極高的所在,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去了以後會有什麼變故,暫時可以不考慮,等劉生和黑土道長出去收拾完殘局再說;不過安全是必須保證的,剛纔那個應(yīng)該是觸動了什麼機關(guān)憑空消失了的忍者冬,萬一從陣勢裡脫困出來,可能會對妮妮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請黑土道長先回地宮右岔路口,劉生獨自返回忍者冬消失的區(qū)域。
“你說的似曾相識是什麼意思?”劉生小心翼翼地向大殿中心區(qū)域行進,一面努力溝通千步弓裡那個偉大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