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圣血村這個名字讓我覺得很怪,尤其圣血這兩個字眼還讓我不經意的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說頭次見面時,他就吹噓自己的血型牛,就是不知道這圣血村的村民又是什么血型。
黎征不理解我為何會看拉巴次仁,但還是多解釋一句,“圣血村是整個大峽谷里最神秘的一個存在,雖說他們的人數很少,甚至還在滅絕邊緣徘徊著,可他們制造出來的血‘藥’,獨一無二。”
我‘插’話問血‘藥’是什么。
黎征說,“在他們眼里,血是動物維持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更是一種難得的‘藥’引,只要把不同動物的血按比例調配在一起,再配合著‘藥’材使用,絕對能讓‘藥’效更加強大。”
我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而且自己以前也聽瞎眼師傅說過,這世間確實有用血當‘藥’引的例子,不過這些例子也都是傳說,并沒確切的根據。
我被吊起好奇心,特別想知道血‘藥’會是什么樣,但也沒再多問,心說等到了村子里,再了解這些也不遲。
這次我們要往大峽谷東南方趕,走過的路線也很生疏,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一路上沒少繞彎,哪里看著安全就往哪走,可這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圣血村就在禁地的邊界處,當我們來到村前都是半個月以后的事情了,在我想法里,這村子就算人口少那也該有個村子樣,而眼前的景‘色’卻清楚的告訴我,這村子也真只是掛個名頭罷了。
一共就七間草屋,零散的分散在一片空地上,尤其有幾個草屋還破的不成樣子,我懷疑它們都扛不住風吹雨淋。
黎征擺手讓我們止步,又從兜里拿出一支里令吹起來,這里令發出的聲響像極了鳥叫,而其中最大的一間屋中緩緩走出來一個老人。
這老人年紀不小,整個身子縮的都快不成樣子了,他的臉更是看得讓人頭皮發麻,一臉的皺紋差點都把他的眼睛給擠沒了。
但他聲音倒‘挺’洪亮,神智也很清醒,招呼我們過去。
黎征帶頭往他那趕,還特意小聲囑托我倆,“這就是圣血村的村長,喜靜,一會說話都盡量壓低聲音。”
我倆點頭。其實我一點敷衍黎征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打定主意,一會要好好表現,可一進到圣血村長的草屋中,我卻是第一個帶頭“搗‘亂’”的。
他家沒什么擺設,卻有股很強的腥味,刺‘激’的讓我鼻子不住發癢,甚至還憋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看圣血村長和黎征他倆都望著我,我急忙抱歉的做了個揖,那意思自己不是有意的,尤其打噴嚏這事,我想憋也憋不住嘛。
黎征和拉巴次仁看我,沒太大的含義,既算是提醒又算是關心,而圣血村長倒是古里古怪的點起頭,還沙啞的說了一句好。
我‘挺’納悶,搞不懂他這聲好指的是什么。圣血村長也不多解釋,招呼我們入座。
他家的椅子說白了就是樹墩子,我和黎征坐上去剛剛好,拉巴次仁屁股大,坐著不怎么舒服。
圣血村長走到一個角落里,翻出一支木碗和一個小葫蘆,拿到我們面前后又從小葫蘆里倒出半碗血來。
這血濃黑如墨,甚至還有一股怪怪的香氣不時飄入我的鼻中,讓我聞著不由得‘精’神一震。
圣血村長指著半碗血,又抬頭看我們說,“我的屋子不太干凈,毒菌大,咱們先別說事,你們仨把圣血喝了,不然一會別暈在我屋里。”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心說這血用眼睛看看還行,要說到喝,一時間真有些接受不了。
可黎征沒拒絕,還第一個帶頭喝一口,又看著我們連使眼‘色’。
拉巴次仁跟我表情差不多,也在那猶豫著,但被黎征一催促,他熬不住了,端碗喝了一口。
這下就剩我自己,雖然我腦筋飛轉,但根本找不到推脫的理由,而且總不能這時候跟圣血村長叫板,說自己有龍蛇不怕毒吧。
最后我一咬牙,心說不就喝口怪血么,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擰著眉頭把碗中余血全部喝光。
其實真等入嘴了,我覺得這血并沒想象中那么難喝,尤其鉆到肚子里后,整個身子都有種暖暖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這也讓我意識到,圣血真的很神奇。
拉巴次仁更不用說,他舒服歸舒服,竟還享受般的咧嘴笑了,只是他剛喝完血,牙‘床’子都是紅的,看著讓人慎得慌。
圣血村長對我們的表現很滿意,還拍著手鼓勵道,“你們幾個不簡單,勇氣可嘉,這次去禁地‘弄’不好還能有命回來。”
我心里咦了一聲,心說這老頭眼睛‘挺’毒,竟一下把我們看得這么透。
他又盯著黎征帶來的巫‘藥’看了看,一伸手說,“娃子,拿來讓我瞧瞧。”
黎征把‘藥’推過去,圣血村長先是隔著‘藥’包聞了聞,又閉著眼睛掂了掂說,“四兩八錢的上等‘藥’,這可是大禮,說吧,要跟我換什么?”
黎征恭敬的一點頭,接話說,“老前輩,您都看出來我們想入禁區,但傳說禁區里面有妖物,我就想從你這兒討來驅邪圣血,這樣真遇到危險了,還能借著圣血逃過一劫。”
圣血村長咯咯笑了,上下打量黎征看了好幾遍,反問一句,“你跟黎家漢子是什么關系?怎么知道我有驅邪圣血的?”
黎征很老實的回答,“那人是我阿爹,我現在是黎村的巫師。”
我本在一旁聽得有些‘迷’糊,可黎征回話一下讓我反應過來,圣血村長嘴里的黎家漢子指的就該是黎叔。
圣血村長聽黎征解答后,笑的更爽朗了,還嘆氣說,“原來是故人之后,我還說呢,剛才那里令是誰吹得,怎么跟黎家漢子吹得一個樣。”他緩了口氣,一轉話題,“黎家小娃子,其實你可以不帶巫‘藥’來的,只要提你阿爹,沖我倆的‘交’情,這驅邪圣血要多少我都會給你,不過既然你有孝心,‘藥’都帶來了,那我就卻之不恭收下啦。”
都說姜是老的辣,人還是老的無恥,我發現圣血村長這一番話下來,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去了。
不過他也效率,又從角落里拿出一個木盒,捧到我們面前,這里裝的正好是三瓶驅邪圣血,“你們每個人一瓶,記住了,這圣血的神奇之處在于,把它涂在身上,一刻鐘之內,所有邪靈會對你們避而遠之,你們也可借這機會逃亡,但如果過了一刻鐘你們還沒逃脫,邪靈就會更加瘋狂的反噬攻擊你們。”
我明白圣血村長嘴里的邪靈不是虛無的鬼神,而是那些異變的妖物,這么一看,如果這驅邪圣血真像他說的這么有效,那可真是個好東西。
黎征當面把木盒打開,把三瓶圣血拿了出來。我又發現了問題,這瓶圣血不是一個顏‘色’,分別是紅、黑、黃。
我看的直愣,也不知道是這種圣血難配還是老村長有意為之,把它們‘弄’出五顏六‘色’來。我們仨真要涂上這圣血,那不就成了三種膚‘色’的人了么?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不客氣,黎征搶了那瓶黃的,拉巴次仁一猶豫拿那黑的那去了,我根本連挑的機會都沒有,只好把紅瓶圣血揣到懷里,心說這下好,黎征抹完還是個黃種人,而拉巴次仁裝裝黑人也無妨,可自己呢,抹上紅‘藥’就算是紅種人了,但這世上根本就沒紅種人的存在嘛。
或許看在黎叔的份上,圣血村長沒急著讓我們走,反倒說起一個事來,“你們到禁地是要尋找天鏡么?”
我們都猜出他要泄‘露’機密,急忙圍過去,甚至拉巴次仁還壓低嗓音客氣的催促一聲。
圣血村長繼續說,“現在大峽谷里,流傳的都是天鏡的事,但很少有人知道,小天空之鏡里本來有兩個寶貝。一個是天鏡沒錯,另外一個叫做天隕妖面。”
黎征皺眉盯著圣血村長看,說那天隕妖面是什么東西?用來干什么?
“這一百年間,大峽谷出了兩個奇人,一個是愽嘎付,就是黎村的一個巫師,在機緣之下學會了意念控制,而另一個奇人真名叫什么,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都叫他驅獸長老,在驅獸術及蠱術的研究上造詣不淺,而且驅獸部落之所以能有現在這么強大,跟他脫不了干系。在五十年前,我還是個中年人的時候,驅獸長老帶著百余名驅獸勇士闖過禁地,進過小天空之鏡,我不知道他們遇到什么危險了,反正只剩驅獸長老一個人逃了出來,他的坐騎也沒了,但臉上卻多戴了一塊面具,依我看那面具絕不簡單,驅獸長老奔逃時身上明顯受了很重的傷,可體力卻很充沛,這也一定跟那面具有什么聯系。”
說到這,圣血村長還瞥了我一眼,“你這娃子也不一般,我這屋里的怪味正常人是聞不出來的,你一個,還有驅獸長老一個,只有你倆進到我屋子里才會打噴嚏。”
雖然能感覺出來,圣血村長在“夸”我,但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回答他,索‘性’樂了一下,就把這事帶過去了。
而圣血村長又嘆了口氣,強調道,“三個娃子,驅獸長老帶著百名勇士闖禁地,卻只能勉勉強強把天隕妖面搶出來,相比之下,你們仨去禁地找天鏡,要面對的危險可比驅獸長老他們要大的多得多啊。”
我知道圣血村長沒嚇唬我們,也明白這次冒險不僅僅是憑身手了,還要看我們能不能碰到機緣!
天鏡,會是什么樣子的呢?黎征阿爹也闖過禁地么?五十年前,驅獸長老把天隕妖面搶走,卻為何不拿天鏡呢?